栀北向着五黄庙去了。
临近五黄庙,栀北就看见一条排出去老远的队伍。不少看起来就身体没啥大问题的女人也混迹其中,就是想借着看病的由头,和昌医生调笑几句。
光栀北来的这会儿功夫,就看见好几个女人要不是头疼,要不是扭了脚,反正就是要昌安看看什么毛病。昌安一诊脉,那些女人就想动手动脚的乘机揭油,搞的昌安横眉一竖,有气又没地方发。
“昌医生,哎呦,我最近这个胸口啊,不咋舒服。”
以后屠户挤到了前面,一屁股坐在了昌安义诊的摊子前。只见那女人脸色红润,油光满面,丝毫没有她口中所说的身体有丝毫不适。昌安一眼就瞧出来那女人是无病呻吟,没事找事,隐忍了半天,终于昌安一拍木桌站了起来,忍无可忍的朝着后面排着的长队喊道。
“昌安多谢各位抬爱,但昌安实在时间有限,抱着别的心思,没病找病的,还请尽早散了,别耽误别人时间。”
但是,并没有几个人把昌安的话听进耳里,反倒是好些人聚在一起说了些什么,而后便笑作一团。
“昌医生,给我看看呗,我可不舒服了。”
那女人依旧不依不饶的喊着要昌安看病,甚至抓着昌安的手就要往自己的胸口送。
昌安被惊了一下,触电版的一哆嗦,用力想把自己的手从那女人的钳制中挣脱出来。恼羞成怒的涨红了脸。
“姑娘!请,请你自重!”
那女人笑出声来,伸手就摸了一把昌安的脸。昌安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那双狐狸眼因为生气而晕上一层薄红,反倒是愈发的勾人心魄。
“自重?你在这里婊子立牌坊,贞洁给谁看去?”
“哪有男人在外边抛头露面的?怕不是家里死了婆娘?”
“我不嫌你晦气,你跟了我,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可比这做样子的义诊快活多了!”
女人一口一个宝贝,张口就是一股带着酒腥的恶臭迎面扑来。昌安越是回避,女人就越是蹬鼻子上脸,原本只是抹上一把揭油,现在越发猖狂,甚至想扯着昌安亲上一口。
四周围满了人,但无一人出面制止女人的行为。昌医生也许是一个好人,但所有人都觉得那个女人说的也没错。
在外面抛头露面的男人,不是干见不得人的营生的,就是死了婆娘晦气被赶出来的。昌安模样又长得好看,自然更是招贼人惦记。
昌安是个医生。
他从小到大都被教导要治病救人。医生不应该因为性别而被区分,女人可以做的,男人也可以。昌安不像栀北有一身的武功作保,他只是一个医生,积德行善。
又或者,杀人祈骨。
昌安攥紧了手中的瓷瓶,只要那个自大的女人染了半分,便可一命归西,回天乏术。
就在昌安即将打开瓷瓶的刹那,肩膀被人死死的摁住了。昌安扭头就看见了栀北一脸阴沉的模样,他松了一口气,将瓷瓶又不动声色的收了起来。
“你母父没教你怎么做人吧。”
栀北冷声说道。
那女人被栀北骂了一句,涨红着脸就要骂回去,却被栀北抬脚踹在了胸口。
栀北没有留手,一脚十成十的力气都用上了。女人立马腾空而起,狠狠的撞在了五黄庙的柱子上,呕出一口血来。
“学不会怎么说话就闭嘴,自己聒噪还不清楚,扰人安宁。”
栀北狠狠的啐了那女人一口,扭头环视那些围观的人群。
“昌医生是个大善人,过来做义诊。有病的留下来看病,若是再有没病的人混进来,无病呻吟。”
栀北顿了一下,缓缓眯起眸子。
“那我今天就帮你“有病就医”。”
大概是刚刚栀北出手时过于震撼人心,围观的人都清楚栀北并不是一个好惹的主,这个模样像个小仙人一样的公子出手可不留情面,一时间那些排队的人散了大半,只敢远远的瞧着。至于留下来的人就真的是一些老弱病残,像押宝一样的祈祷昌安能救他们一命,起死回生。
除了……
栀北的视线停在了队尾的一个女人身上。
那个女人不像是患病的样子,站在队伍一直在左右张望,时不时的挠挠下颚,表现的既焦虑又慌张无措。
有意思。
栀北轻轻勾了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