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陵容（35）

见静白出去，陵容、沈眉庄与甄嬛对视一眼，眼中带泪，却不觉含笑。甄嬛轻声问道：“你们都好么？”

沈眉庄道：“都好，都好。你见我方才二话不说要祺贵人罚跪，就知道我这惠妃当的如何了。皇后有意抬举祺贵人，欲封她为祺嫔，也被我搅黄了。”她眉目间隐见轻蔑之色，“我原来还以为皇后大老远跑来甘露寺有什么阴谋。原来不过是想来看你笑话？堂堂国母，竟如此小家子气！”

甄嬛淡然一笑，“你我见面不易，何必说这些人？”

知道她挂念胧月，陵容细细说给她听，“……胧月快生辰了，因为皇上宠爱，嫔妃们都还疼她。只是有一回敬妃不小心提起了你一句，惹得皇上勃然大怒。”

甄嬛急道：“那胧月呢？皇上可曾迁怒胧月？！”

陵容一把按住她的手，“胧月很好，她什么事也没有。”

甄嬛却没有放下心，眉头渐渐蹙起如山峰，“胧月的生母，是被皇帝所厌弃的人啊。胧月在宫中最能依靠的，就是他父皇的钟爱。”

唯一而不会减轻的钟爱，才是胧月的安身立命之道。为此，甄嬛让陵容暗中仿照纯元皇后的陪嫁项圈的样式打一个项圈，让胧月在周岁礼上戴上。

皇帝虽然不许任何人提起甄嬛一句，可是对于胧月是极为疼爱的。胧月的周岁礼，皇帝说了要好好操办。

胧月一身俏丽大红的团锦琢花衣衫，脖子中小小一挂玉项圈，足蹬绣花绿鞋，趴在陵容肩头，憨态可掬。

皇帝凝眸半晌，忽而指着胧月脖子上的项圈说道：“这玉项圈有些眼熟。”

陵容柔和微笑，“是前几日内务府送来的，刚好胧月生辰就给她戴上了。”

沈眉庄见皇帝面色不豫，忙扯开了话头，逗弄着胧月，“胧月长得可真可爱。”

一直沉默的祺贵人突然开口：“都说孩子长得像父母。母亲好看，孩子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端妃缓缓一笑，说道：“胧月确实可爱。皇上，恕臣妾直言，胧月眉眼间长得和纯元皇后有几分肖似。也不知纯元皇后幼时，是不是也是这般玉雪可爱。”

陵容抬眼向端妃看去，不知她是何意？端妃只回了她一个温和的笑意。

皇帝面色微微一动，“朕记得你的琵琶还是和纯元学的。”

端妃眼中犹有怀念之色，“皇上好记性，可惜臣妾实在是愚笨，只学得三分。”

皇帝感叹道：“能有三分就已经很不错了。”

端妃将目光投向胧月，露出慈爱之色，“可惜臣妾那一副陪嫁项圈已经送给温仪公主，手上也没什么好东西可送了。”

“朕的女儿，还会缺项圈戴吗？”皇帝手一挥，“苏培盛，去库房里取那副纯元皇后的芙蓉玉项圈给公主。”

陵容心下安定，有了纯元皇后的芙蓉玉项圈，胧月就如得了护身符一般。

待众人走后，沈眉庄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真是好险，我以为皇上会动怒。”

陵容缓缓道：“胧月年幼，即便是一样的东西，皇上也不会以为是有意冒犯的。不过……”她眉头一皱，“端妃为什么开口替咱们说话？”

沈眉庄意味深长地说：“端妃也是人，是人就不会无欲无求。”

陵容柔和微笑道：“倒也是，只要不把主意打到咱们孩子身上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