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幽幽世外客（87）

这日玄凌有意大封后宫，一是为太后冲喜，二是想要借此移开众人放在甄嬛身上的目光。皇后病着无法理事，所以位分同陵容商量安排。

端、敬二妃进了夫人之位，欣贵嫔早已不得宠，不过看旧日的情面上给了从二品的昭容。管婕妤进祺贵嫔，令娴进慎贵嫔，沈眉庄进婕妤，胡德仪进婕妤，还有一些贵人之类的。

陵容微微迟疑道：“傅婕妤晋贵嫔，封号"婉"。”

玄凌敲了一块核桃，丢进嘴里，含糊道：“婉约之婉。”

陵容盈然浅笑：“傅氏的性子跟温婉可不沾边啊。”又道：“何况宫外的甄氏也要回宫了，是不是该改一改？”见玄凌不解，陵容嗔道：“皇上，您忘了您还有一个莞贵嫔呢。”

玄凌忽而一笑，却带着寥落之色：“是了。”沉思了一会儿，“那便改一个吧。甄氏这些年在甘露寺祈福，朕觉得她的性子柔顺了不少，就改为柔贵嫔吧。”

陵容拨弄着盏中雪白的银耳，只觉人便如这一盏银耳一般，被肆意调弄，半点由不得自身。原来他对甄嬛也不过如此么？柔贵嫔，总之甄嬛这一辈子都逃不开纯元皇后朱柔则的阴影么？

玄凌接过陵容手中的银耳羹，“怎么不吃啊？来，朕来喂你。”

陵容微微急道：“这怎么行呢？”

玄凌低低一笑，眉眼间说不出的温存体贴，“有什么不行的。”他轻轻嘘了嘴吹一吹燕窝的热气道：“你为朕生下予沐和予湛，在朕的心里你是当之无愧的贵妃。”

陵容羞涩地一笑，窗外春日如画，花枝间泻落的明光拂了她鲜艳锦绣一身。然而那春日再暖，她的心却像是融不化的坚冰。

玄凌走后，陵容问道：“皇后不曾说些什么吗？”

素心轻轻扬起唇角，露出得体的笑容，道：“危月燕冲月乃是不祥之兆，皇后连日来头风病发得厉害，起不了床。皇上也吩咐了不许任何人拿宫里的琐事去打扰皇后，只叫安心养着，所以大约还不知道。”

陵容一晒：“那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理了理衣袖，“走吧，去一趟凤仪宫告诉皇后这个好消息。大封六宫、故人相见，想来皇后知道了，病情也会好的快一些。”

四月，玄凌下旨大封后宫。

“朕惟襄化理于宫闱。专资淑德。耀恩光于袆翟递进崇阶既珩度之丕昭。宜纶音之载锡。尔嘉宁夫人安氏。秉姿淑慎，表范温恭，兹奉皇太后慈谕册封尔为贵妃。尚其赞宣内职。弥扬象服之华。懋敕芳仪。永荷龙章之重。钦哉。”

陵容郑重下拜：“万岁万岁万万岁。”

薄薄一卷黄色的丝帛，用湖蓝和浅金丝线绣双龙捧珠的图案。一爪一鳞莫不栩栩如生，赫赫生威，满是皇家威仪。短短几行字是正楷书写的冠冕文章。

陵容的指尖拂过丝帛微微颤抖，多少年了，她这皇后之下第一人终于名正言顺了。

相比较陵容的喜气洋洋，甄嬛这边就显得颇为寂寥了，只是贵嫔之位，没有了原著中半幅皇后仪仗回宫。

五月初的天气甚是晴朗，连天空也凝成了一湾碧蓝澄澈的秋水，格外高远。黄昏时分，一顶小轿将甄嬛送进了棠梨宫，玄凌对外也不过宣称柔贵嫔为大周祈福归来。

而甄嬛回来后一日，清河王大难不死，平安归来。听闻清河王妃得知喜讯，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