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章 疑窦丛生

罗小小坐在病房里思绪万千。

　　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场车祸夺走了她的丈夫，却又让她重遇故友。往事一帧帧在她眼前回放。她隐约预感到，往事正在浮出水面。

　　这十年来，她过得不好。

　　她原本有一个爱她的男朋友，有一个明朗的前程。他们曾梦想本科毕业后一起去海外攻读硕士和博士，然后回国结婚。可最终她放弃了那份唾手可得的爱情和前程。她本科毕业后回到了百江市，做了一个普通的公务员，又嫁给了自己的儿时玩伴杨柳青。他们和过去的同学朋友断绝了联系，兢兢业业地工作，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她倒也心安。只是曾经的旧梦挥之不去，总让她心伤。

　　这一切，自然是为了她和杨柳青的儿子。

　　罗小小很清楚，苏晴想调查她的儿子，想为自己分忧解难，她很感激这个好朋友，但是她不想旧事重提。杨柳青已经死了……很多事情已经发生了便无可挽回。能不能抓到肇事者，就随警方去吧。

　　她很小心地埋藏着十年的秘密，苏晴亦是对她的苦衷无可奈何。罗小小很警惕、很敏锐，不然当年她和苏晴也不会相识。苏晴一直没有机会接近罗小小的儿子，也不能从她口中得到半句有用的信息。

　　顾廷蕤的话中印证了苏晴的不少猜测，她便也不再逼问罗小小，只是抽空会去病房探望她。

　　“小小，你到底有什么秘密？”

　　但苏晴并不着急，毕竟她是刑警，如果真的需要罗小小配合调查时，罗小小再想隐瞒也没有用。当务之急，是查到撞死杨柳青的肇事司机。

　　徐梁正这几天正在忙着这起交通事故。说是忙，也就是沿着肇事车辆的可能轨迹，一路调监控。

　　“进展如何？”苏晴这次来没有与他开玩笑，严肃问道。

　　“已经找到了肇事车辆，在距离案发地上千公里的山里面发现的。”徐梁正回答，“只是，车撞上了树，汽油烧了起来。整个车面目全非，司机也烧焦了……”

　　“司机的身份呢？”

　　“就是一普通的大车司机。”徐梁正两手一摊，“虽说是烧焦了，但我们查到了车队，他们这几天也在找这辆车呢。车主给我们的信息是，这司机叫姚亨。我们呢，联系了他的家人，比对了DNA，确实是车里的死者本人。这人家在外地，就是一平头老百姓，和杨柳青一家也没什么交集。”

　　姚亨是个五十多岁的大车司机，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靠他养活，他似乎没什么杀人动机。他早年搞过古玩，各地收集古玩转卖，据说是赔了钱，便转业干起了司机。

　　苏晴蹙眉不语。

　　“其实，那恐怕不是姚亨死亡的第一现场……”徐梁正想了想又说，“好像尸体残骸不太对劲，法医还在检查。只可惜尸体损坏太严重，烧得几乎只剩了一把骨灰，很难判断。可就是那少量的骨头让法医看出了问题。”

　　“骨头颜色有问题？”苏晴低声问。

　　徐梁正“嗯”了一声，他俩不是法医，对骨头颜色这些说法也只是知道大概，也就没再细细谈论。

　　苏晴点头道：“这案子果然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

　　“你这刑警还真要出场了。”徐梁正感叹一句，又问她：“杨柳青的妻子真的是你的同学？她那个儿子是怎么回事？”

　　苏晴便把她知道的事情告诉了徐梁正，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不似往日里那样冷静。徐梁正轻轻握住她的手：“你是不是在担心，你的朋友……”

　　“我也不清楚她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她害怕罗小小难辞其咎。

　　“苏晴，别害怕。”

　　苏晴抬头看他，对上了他坚定鼓励的目光。“你放心，我明白自己的职责，既然案子到了我们手上，一定要水落石出。我也希望帮助小小走出往事的阴影，她不可能埋在心里一辈子的。”

　　徐梁正颔首，“罗小小不肯松口，我们也不能逼供。目前就只有姚亨这一条线索了。”

　　其实徐梁正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他估计这姚亨八成只是个替罪羊。有人杀了姚亨，夺了他的车，撞死了杨柳青，又一把火烧掉了大车和姚亨的尸体，逃之夭夭。

　　这人是谁呢？

　　“再过几天，罗小小康复之后，要给杨柳青下葬。罗小小的意思是回乡下老家办葬礼。”苏晴打断了徐梁正的猜想，“我们也去看一看吧，那是他们相识的地方。而且，罗小小和顾廷蕤分手时她是在老家的……去看看，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徐梁正自然是愿意奉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