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裏是一片雾气之中,诡异的、白茫茫的烟雾环绕著这片山头。顶峰之上,白雾中站著一个身影。
身著轻便的铠甲,衣著尊贵,令人侧目的容颜。两道紫色的妖纹分别显现在他脸颊两侧,两道剑眉下是一双有神的眼睛,而银白色的发则随意地绑成一束垂至腰间。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这都是个妖怪。
而这也不奇怪,因为这裏是妖冥界,死亡之地。
只见这个妖怪双手交叉报在胸前,不时地在原地走著,似乎在等什麼人。
不一会儿,空中响起了一阵惊雷般的声音,由远及近,驱散了浓雾:
“犬大将!”
妖怪一听喊了自己的名字,急忙上前去看个清楚。
那是一片巨大的乌黑的云彩,漂浮在他面前不远的地方。
“阎王,我们的约定呢?”犬大将以不输对方的铿锵语气说著。
“在这裏。”黑云应著,然后丢下一个黑影,犬大将急忙接在怀裏,仔细一看,是个顶多四五岁的孩子。
“人我给你了,命也给你了,从此以后,关於丛云牙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黑云的口气有些恨恨的。
“没问题!以后,不会再拿你要我镇住丛云牙的事情威胁你了!”犬大将的口气倒是很轻松。
黑云立刻散去了,犬大将也抱著孩子下了山。
山下不远,就是他与妻子在冥界的家。
“十六夜!”刚进玄关,他就喊开了。
屋裏即刻奔出一名女子:“你回来啦!孩子呢?”
“在这。”他把手中的幼儿递给她。
十六夜小心翼翼地接过来,仔细端详著,然后高兴地对他说:“你看,长得跟小犬小时候一模一样!”
“当然了,这是他的儿子嘛!”
两人笑著走进房裏,而他们抱著的,是刚刚在车祸中死去的,日暮逸光。
睁开眼睛的时候是晚上。靠窗的床看不见星星,外面雾蒙蒙的,屋内也只有黯淡的灯光。
床边响起了放轻的脚步声,似乎是不想吵醒他,而当发现他醒了之后,一个温柔的女声轻轻地说:“醒了吗?孩子?”
屋内的灯光也很暗,所以他看不见对方逆光的脸,可是他听得出来,这不是自己熟悉的声音。
“你是谁?”
小小的孩子警惕地要坐起身来,一双大手扶起他,另一个低沉的男声开口道:
“别担心,这裏没有人会伤害你的。”
屋裏的灯被调亮了,顿时温暖的淡黄色油灯光充满了整间屋子。
逸光看清面前的两人,和他们古怪的衣著。
“你们是谁啊?这裏又是哪里?”他环视著房内的装饰和两人的衣服,又自言自语:“好象回到古代……”
十六夜笑著看他,说:“我们是你的爷爷和奶奶。”
“啊?”逸光张大了嘴。
小孩子的理解能力应该是有限的,而逸光却不同,大概是出生时就失去的妖气换以早熟的聪颖补偿给他,他比同龄的孩子看上去更成熟些。
所以,当犬大将向他解释他为什麼会在这裏而且犬大将准备利用丛云牙在他的“尾七”(死后第四十九天)时再给他一次生命、让他回到原来的世界时,逸光虽然没有全部听懂例如丛云牙是什麼东西,但他知道:
“那就是四十九天以后可以见到妈妈是吗?”
“不行。”
“啊?”逸光皱起小眉头,“为什麼?你不是说我可以复活?”
“没错,但是你母亲处於另一个时代,而我只能将你送回到我生前的时代。”
“你生前的什麼?”逸光听不懂。
犬大将坐在他身边,将“犬夜叉”这个名字告诉了他。
“等一下……你说犬夜叉是你儿子?”
“对。”
“那……他是我?”
“父亲。”
“……可妈妈说爸爸不在了啊。”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懂的。总之,你回去了就知道了。”
“不能再见到妈妈和弟弟了吗?”
“有机会的。”
犬大将不忍心告诉他,如果他的母亲一辈子不原谅他的父亲,那麼他也许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们了。
因为如此,逸光在冥界待了四十九天。
随后,由犬大将以丛云牙将他送回了犬大将留在人世间唯一能与冥界联系的物品周围——天生牙。
杀生丸见到逸光的时候,是一个半夜,当他回房时发现天生牙不见了的时候。
西国的庭院很大,当时天生牙就在庭院中央发著微弱的光芒。
“天生牙?”杀生丸有些诧异,天生牙从没这样过。
朦胧中,杀生丸看到一个影子,丛云牙的影子。当丛云牙的影子和天生牙重叠的时候,丛云牙再次消失了,而天生牙前面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影。
是已经结合了丛云牙的妖气而成为完全妖怪的逸光。
杀生丸知道,这是父亲交给他的。
他不知道的是,面前的是犬夜叉的儿子,他的侄子。
逸光在西国住了一个月,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除了将他安排由铃照顾的杀生丸和铃以外,连邪见都不知道。
逸光也昏迷了整整一个月,而这一个月间,杀生丸一次都没来看他。当他醒来之后自然也是只有跟铃相处而已,所以他并不知道自己所处的地方。
“铃姐姐,这裏到底是哪里,为什麼我不能出去啊?”
“逸光乖,现在先把身体养好再说,这裏很安全,你放心吧!”已经到了豆蔻华年的铃安慰著逸光道。
铃住在西国一个隐蔽的别苑裏,应她的要求,没有任何仆人或近侍,只有她一个人住。她将别苑布置成很温馨的家,只是这家中只有她一人,
即使是杀生丸也极少到这裏来。邪见倒是常来,但自从逸光来了之后,杀生丸也禁止邪见到别苑裏来了。
“铃姐姐,那我怎麼会在这裏啊?”
逸光一边喝著铃为他熬制的汤药一边问。
“等你身体好了再告诉你好不好?”
“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啦!我是妖怪诶,妖怪的复原能力很快的!”逸光争取著。
逸光在犬大将以丛云牙送回这个世界时,通过丛云牙再加上他原本隐藏在人类身体中的妖血与他的爷爷犬大将产生联系,将犬大将残存在丛云牙裏的妖力转为自身的妖力,变成一个完整的妖怪。这是在他醒来之后才发现的。
刚说著,逸光却突然感到一阵强大的压迫感,似乎有危险的资讯朝这裏而来。本能地进入警戒状态,逸光翻身下床,将铃拉在身后。
“你怎麼了?”铃莫名其妙地问。
但随著逸光的眼神她很快就发现了他紧张的源头——杀生丸。
与杀生丸对视片刻,铃即刻转开视线。
“他醒了多久?”杀生丸冷冷地问。
“刚刚六天。”铃没有看他,只顾著准备调制给逸光养身体的食物。
杀生丸从铃身边越过,目不斜视走到逸光面前,逸光还没来得及发问就被杀生丸一把拎起,他哇哇地叫著,但杀生丸纹丝不动,只提著他走向门口。情急之下,逸光只能叫著目前自己最信任的人的名字:
“铃姐姐!!他是谁啊?干嘛带我走啊?喂,铃姐姐!说话啊!”
但铃头也没有回:“跟他去了你就知道这儿是哪了。”
“我不要!我不要!我又不认识他!铃姐姐!!”
逸光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别苑门口,铃依旧连头都没有回,手裏正择著的蔬菜也已经不成样子。
杀生丸把逸光带到自己的书房丢在一边,然后在书桌旁坐下来。
逸光站起来揉著被嗑到的膝盖,戒备地看著杀生丸。
“你叫什麼名字?”杀生丸居高临下地问道。
“干什麼要告诉你,跟你又不熟!”逸光赌气般在一旁的籐椅上坐下来。
“你会和父亲的丛云牙一起出现,”杀生丸研究般的眯起眼睛,“你是死而复生的吧。”
“父亲?……他、是你父亲?”逸光愣愣地看著杀生丸。
“谁?”
逸光呆呆地看著杀生丸,才突然发现:他和爷爷好像!!
“你是……犬大将的儿子吗?”逸光忍著激动小心翼翼地问。
“是。”
逸光的心停跳了半拍。
“你……还活著?”
“什麼?”
“妈说你死了……”逸光依旧一脸呆样的说。
“你妈是谁?”杀生丸直觉他认错人了。
“你……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杀生丸有点不耐烦了。
“妈妈,还有我们……”
“你知道我是谁吗?”杀生丸皱起眉头。这小鬼在胡说什麼?
“犬夜叉……”逸光喃喃地说。
“犬夜叉?”杀生丸沉思了一下,想起三四年前听说的那件事。
“他是你父亲?”
“啊?”逸光一下闪神,“他?”
“我不是犬夜叉。”
“可、可你说犬大将是你父亲啊,那他是我爷爷……”
“父亲……有两个儿子。”杀生丸咬著牙说。
父亲竟把妖力也给了犬夜叉的儿子!!
杀生丸虽然不再执著铁碎牙,但对犬夜叉还是无法介怀。
“犬夜叉是你兄弟吗?”逸光还不会看脸色,“那你可以带我去找他吗?”他的脸上显然洋溢著兴奋。
杀生丸定定地看著他,然后只说了一个字:
“滚。”
“啊?什麼?”逸光没听清楚。
“犬夜叉的儿子,不配站在我的国土上!!”
原本还以为那小子对戈薇一心一意,哼!才几年没见,就冒出这麼个小鬼!
杀生丸心中有些愤愤的。
“我爸……真的叫犬夜叉啊?”逸光试探著问。
杀生丸听著奇怪,忍不住多问一句:
“你不知道你爸是谁?”
“不知道啊,我又没见过他。”逸光低下头看著大理石地板上自己的倒影。
“你母亲……是戈薇?”
“你认识我妈妈??”逸光又猛地抬起头。
杀生丸意味深长地看著逸光,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从小看大的铃,早在杀生丸心裏某处扎下了根。但杀生丸也知道,现在的他不可能和父亲一样和一个人类在一起。只因为父亲在遇上十六夜之前已经有了他,但如果他也能有一个妖怪的继承人的话……
眯起眼睛,他正式地打量著逸光。
虽然身著便衣,但逸光天生的王族气息让杀生丸也不免暗叹:想不到犬夜叉这小子,竟然有这麼好气质的儿子!
但杀生丸毕竟是杀生丸,他不可能也不会将自己的赞赏表现在眉目之间。
“父亲为什麼把你送到这裏来?”杀生丸想搞清楚这件事。
逸光思索片刻,想起临走时犬大将的话:“爷爷说,我去的地方,有需要我的人。”
“需要你?”杀生丸愣了一下。
果然,知子莫若父。即使父亲已经亡故,却还是猜到了自己的处境。
有时候觉得,虽然回到了西国,达到了父亲的境界,却似乎没有任何满足感。
终於明白了父亲口中所谓“最重要的人”是什麼意思,但却了解得太晚,错过了和她相守的时光……
得到了国家又怎麼样,超越了父亲又怎麼样,原本是虽然漂泊但至少五彩的生活,到现在化为了宫殿裏一无所有的空白。细想回到西国,和铃见面的次数有多少?别苑是随时可以去,但却迟迟迈不开腿。不是不愿意,而是不忍心。与其到最后无法自拔,不如现在未雨绸缪,断了不能要的感情罢了。
不是不知道铃的心意,只是,她的幸福,我真的给不起。
而这个犬逸光,却适时地出现在了面前。
这是父亲的意思?
“小鬼。我给你一个选择。”
“什麼?”逸光正对一棵松树盆景产生兴趣。
“现在,有两个地方需要你。西国的臣民,和犬夜叉。”杀生丸面无表情地说。
“什麼意思啊?”
“西国需要继承人,而犬夜叉需要你妈妈。”
“听不懂。”
“我会带你去见犬夜叉。让你选择,留在他身边,或者跟我回来,做我的儿子。”
“啊?”逸光张大嘴巴,“做你儿子?我为什麼要做你儿子?”
“是做西国的继承人,未来的王。西国的希望。”
两天之后,杀生丸带上逸光,踏上武藏国的旅程。
御神木——
“看清楚了。那就是你父亲。”
“在哪里啊?”
逸光顺著杀生丸指的方向望去,只看见神木上翠绿的树叶。
“在树上。”
逸光抬头在树丛间寻找著他所说的人。而就在瞬间,时间被定格。
逸光生平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
和弟弟以及现在的自己一样的银发犬耳,瘦削的脸庞没有半点生气,就像失去灵魂的躯壳,只有残余的信念支撑著他的生命。
“他怎麼了?”逸光有点疑惑地拉著杀生丸的手问。
“他做了错事,让你母亲离开了他。”杀生丸尽量以孩子能懂的范围解释著。
“妈妈为什麼要离开他?”
“他喜欢上另外一个女人。”
简单明了的一句话。
却和后来的逸影一样,粉碎了父亲的幻想。
“那他在这裏干什麼?”逸光的口气裏透著点怒意。
“在等你的母亲回来。”杀生丸心裏一直思索著,到底要不要告诉逸光,他父母之间的误会?
“为什麼?”逸光不解。
“我不知道。”最后,杀生丸允许了自己的自私。
“那我不要跟他。”逸光很乾脆地转身离开。
在他的印象裏,父亲应该是爱著母亲的,而现在却是这样的答案……
“我回西国。”
“不告诉他,你是他儿子?”杀生丸又有点内疚自己的自私。
“不用了。既然妈妈是生他的气才离开他,如果要让他知道,就等妈妈不生他的气了再说。”
逸光说完就转身要走,杀生丸看著藏身高空树枝裏的犬夜叉,不知算轻松还是无奈地呼了口气,也转身离去。
回到西国,逸光就成了西国民众的敬仰——杀生丸胡编了个理由说逸光是他流落在外的儿子,重新被他找了回来之类。
逸光被改名夜冥,成为西国的王子。
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只是逸光知道自己还有一件事必须去做,而那件事才是杀生丸费尽心机编这麼个谎言的目的。
重新回到西国的一段时间裏,逸光都扔著自己的宫殿不住,总跑到铃的别苑去。
“夜冥,你来啦!”铃一开始听说夜冥是杀生丸的儿子,虽然遭受莫大打击,但出於之前与“夜冥”生活过的时间,她并没有将自己的心情曝露给孩子知道,而是和往常一样欢迎他。
但人小鬼大的逸光虽然不太了解感情这东西,可他知道铃是喜欢著他名义上的那个“父王”的。
“铃姐姐,我听过一个故事哦!”逸光吃过饭,趁著帮铃善后的时候没头没尾地说。
“什麼故事啊?”铃温和地笑著问。
“你知道天上的银河是怎麼来的吗?”
“怎麼来的?”
“很久以前,天上有七个仙女,他们是天帝的女儿。其中最小的一个叫织女,织女因为坠落人间时,爱上了地上的一个叫牛郎的人,於是决定留在人间,和牛郎在一起。可是呢,有一天,天帝知道了这件事,於是他叫织女回家,跟牛郎分开。织女不愿意,天帝就把他抓回天上去,牛郎就去追,可是天帝就打翻了星星,做成一条银河,不让他们见面。”
“真的吗?那然后呢?他们真的就没有再见面了吗?”
“他们一年只能见一次,喜鹊会架成鹊桥让他们相见。”
“好可怜噢……一年才见一次面……”
“他们一年才见一次面,所以十分珍惜,那你呢?”逸光把话挑明。
“我?我怎样?”
“你和我父王啊!”
“……”铃突然不再言语,默默地将手中洗好的碗碟放进橱柜。
“铃姐姐?”
“夜冥,我和你父王什麼都没有。你不要想太多。”
“我才没有想太多。我只知道,你喜欢父王,对不对?”
“没有!”铃果断地说。“你父王,他一定只喜欢著你母亲而已。”
“才没有咧……”
“咦?什麼?”
“啊、我,我是说……父王他……不喜欢我妈啦。”逸光顺势拗下去。
“你这孩子,说什麼呢,你父王不喜欢你妈妈怎麼会有你啊?”铃嗔怪著说。
“因为……呃,那、那是爷爷的意思。”确实是爷爷把我带到伯父身边的,所以我没有说谎。
“你……父王,讨厌人类。”铃继续著手边整理被褥的动作。
“讨厌人类的话,就不会把你带在身边了啊。”
“那又怎麼样?邪见爷爷说过,我只是他救回来的试验品而已。”铃有点赌气的口气。
“可是你不是喜欢父王吗?”逸光又说道。
铃手中的枕头无声而落。
“那又怎麼样,我喜不喜欢他是我的事。”
“可是,如果父王也喜欢你,而你们又不说清楚,不是会比牛郎和织女还不如?”逸光故意大声说著,说给铃听,也给门外的那位听。
“你也说了只是如果啊,万一他不喜欢我,我跑去跟他告白不是很尴尬,而且,以后我就不能再待在他身边了……”铃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为什麼不自己问他呢?”逸光神秘兮兮地说道,然后趁著铃发愣的空当跑到拉门边把纸门用力拖开。
门外,站著一脸思索模样的杀生丸。
逸光满意地看著眼前的一幕,说道:
“今天我要回离火殿睡了,父王,你答应过明天要带我去那个别苑的,不要迟到!”
调皮地朝杀生丸眨了眨眼,逸光小跑了出去。
一年以后,当杀生丸出门寻找铃的踪迹时,夜冥使尽一切方法,将各国派到西国联姻的公主们一个不留全部送回家,然后在铃和夜莫回到西国的时候老老实实地将所有原因原原本本告诉了铃。
而在那天入夜后,夜冥又被杀生丸叫到了书房。
“父王,什麼事?”夜冥虽然较为成熟,但毕竟只是孩子,单独面对杀生丸的时候还是显出他孩子气的一面,比如说现在他就“虐待”起了杀生丸书桌旁的一座郁郁葱葱的松树盆栽。
“我见到了一个很有趣的孩子。”
“哦?怎麼有趣啊?”夜冥敷衍著,而手中尽量地想把刚刚不小心弄折的树枝再装回去。
“他竟然叫我帮他抱一只兔子。”
“兔子?哈哈是哪个倒楣的家伙?”
“他……叫我伯父。”杀生丸故意慢吞吞地说。
夜冥的爪子一抖,又一段可怜的树枝落地了。
“……弟弟?!”
“没错。”
“他的伤好了吗?”夜冥急忙丢下盆栽跳到杀生丸桌上问。
几天前他才刚刚借杀生丸天生牙的力量隐去妖力,回家见了逸影一面,同时也知道了逸影因为犬夜叉而受伤的事。
“看起来很有精神,你可以放心了。”
夜冥松了一口气,可杀生丸又继续说:“我让他有时间来西国。”
夜冥直接从桌子上掉了下去。
“让、让他来西国干什麼啊?!”逸光又爬上桌子问。
“他很孤独。”
“啊?”
“只是一只兔子,他也玩得很开心。他的身边……没有朋友。”
“……真的啊?”
杀生丸看著逸光两难的表情,想起铃为了孩子甚至愿意离开他的时候。
戈薇应该也是一样吧,她看起来那麼疼那小东西。
当年,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铃带著夜莫去见犬夜叉一家的时候,逸光在自己的宫殿裏迟疑了很久。
去,或者留。只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只是,对於妈妈和弟弟,他是已经死去一年的人了,是应该已经不存在的人了。
所以,什麼都不要改变吧。
踏进杀生丸的书房,阳光被亲手斩断在自己身后。
“父王。”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