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见禹司凤神色悲怆，屠苏正要再次开口道歉，忽然手上一痛，他反射性甩手，那长条一样的东西摔了出去，化身一娇俏的少女，眼含怒气。

禹司凤慌张握住屠苏的手，那虎口处两道齿痕，正向外渗着黑血。

“小银花有毒，我这就给你解毒！”禹司凤说着就运转灵力为他排毒，眼见着黑血排尽，他才松了口气，转头呵斥那少女。

“我没事了，你不要责怪她”屠苏出言袒护，禹司凤才叹口气，不再多言。

那少女却不依不饶起来“我不要你假好心，要不是你，我主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住口，小银花”禹司凤呵斥着，抬手就要把她收回袖口之中。

少女抗拒着，一闪神，竟是挣脱出去很远，她带着怨怼看了禹司凤和屠苏一眼，转身消失在二人眼前。

屠苏神色茫然，显然对突然出现咬他一口的少女并不熟悉。

“小银花，你见过的，就是我之前的那个灵宠”禹司凤看出他的困惑，主动解释。

屠苏看了眼院子门口，记得上次见到那个小银花时她还是一条小蛇，如今竟能够化成人形。

禹司凤以为他不懂灵宠的意思，又解释起来“我和小银花的关系，就像你和阿翔一样”

屠苏想起遇见腾蛇的那会儿，他也跟自己说过灵宠的意义，想到腾蛇说过的话，他不免担心“我听说灵宠是双方结为血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一方出了事，另一方也会受到影响，你和小银花之间……”

禹司凤并不惊讶他会知道血契的事情，他只是笑着摇摇头，“你和阿翔之间应该也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屠苏摇摇头“我和阿翔并没有结下血契”

禹司凤惊讶一瞬，却没有多问，屠苏却忽然难过起来。

算着日子，明日便是十五，陵越同红玉商量，找风晴雪到派中来为屠苏抑制煞气。

“等会你去和岛主商量，我来去山下客栈找晴雪和猴儿一道过来”

“猴儿？”陵越一瞬间困惑。

“就是方兰生啊，你不觉得他活泼的跟个猴儿一样吗？”红玉失笑，不再同陵越打趣，说了一句“叫芙蕖去寻屠苏回来吧”

陵越点点头，转身离开。

屠苏捂着胸口，熟悉的感觉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心口，他蹙着眉头，起身要回卧房，被禹司凤紧紧抓住。

“放手，我不能，不能伤害你……”屠苏强忍着开口，眉宇间的黑红之气已经愈发明显。

“可我也不能看着你这样伤害自己！”禹司凤忍着被他煞气侵蚀的痛苦，自己仅仅是靠近他就如此难受，又何况屠苏本身。

屠苏不解，分明明日才是月圆之夜，怎么又会提前发作？他深切感知着体内又有着另外一股陌生的妖力互相冲突，他此刻已经没有精力去想那股妖力来自何方，他只想着尽快脱离禹司凤，将自己困起来。

体内的煞气越发强烈，混合着三股不同的妖力，屠苏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眼眸被血色代替，禹司凤也抵不住他周身的煞气，在被煞气震出去几次之后，依旧义无反顾朝他走去。

昊辰正在大厅与岛主同其他门派证实禹司凤是妖族的身份，恰好听见动静，陵越尚来不及进来，只听见响动，便已经朝着声音方向赶了过去。

眼见禹司凤受了重伤，屠苏已经失了理智，陵越上前想要阻止屠苏进一步的暴动，却被隔绝在外。

只见昊辰手中凝聚了极盛灵力，冲破屠苏周身那层煞气结下的结界，向他靠近。

屠苏满眼只剩下榣山之上三人对坐品茶的光景，柏麟帝君就那样站在自己眼前，居高临下看着自己。

“柏麟，为何骗我！”他身上怨煞更甚，手中聚力直冲昊辰而去。

昊辰心中大惊，却还是唤他一声屠苏。

“屠苏，快清醒过来！”

只是被呼唤的人早已听不见，身上怨恨与杀气凝重，全都是冲他而来。

昊辰只觉得呼吸困难，这一会儿，竟然连话都说不上了。

眼见昊辰就要被屠苏掐死，陵越心急如焚，匆忙交代芙蕖尽快迎接红玉与晴雪上山，或许此刻，只有幽都秘术能够唤回屠苏的理智。

怨煞之气令九天之上的司命都惶恐不安，命柱剧烈晃动，有些地方已然出现裂痕，他手忙脚乱，不知该不该去人间向帝君如实禀报。

被青龙困在阵法里的腾蛇也开始躁动不安，他分明感觉到那气息里的不安定，不知道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屠苏经历了什么，怎么会让怨煞变得如此之重，此刻他也不再懒散，闪了身形向下界而去，怎么说他也算上古神兽，青龙的阵法还不至于困他如此之久。

芙蕖还未出了门派大门，晴雪已经和红玉赶到，三人之间没有多言，晴雪径直向屠苏所在的地方赶去，幽蓝的灵力包绕在屠苏与昊辰周围，煞气逐渐被掩盖下去，昊辰也从窒息中摆脱出来。

屠苏恢复神智，一瞬间开始愧疚，奈何体力消耗过大，还没开口就晕了过去。

昊辰及时将人抱在怀里，看着屠苏昏睡过去的容颜，眼里满是复杂。

他又扫了一眼已经晕过去的禹司凤，怀抱着屠苏将人送回屋里。

浮玉岛岛主只冷冷下令，叫人将禹司凤关进地牢，不容置喙。

腾蛇赶到时昊辰正不眠不休照顾着屠苏，他对昊辰本来就没有存什么好感，见他这样献殷勤，不自觉又认为他在惺惺作态。他正要上前把昊辰赶走，却被陵越制止。

“那家伙分明就是别有心思，你拦我干什么？”

陵越摇摇头“你这些日子不在，发生了许多事情，但我想昊辰对屠苏，的确是真心关切的”

腾蛇不解，“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