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再生事端（废章）

三年时光匆匆而过，这三年里，除了师兄，无人再踏足此地，陵越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也帮他计算着离开的时间。

三年来屠苏煞气控制尚可，如今时间将近，陵越这日早早来了静心崖，就等着接屠苏回天墉城。

他打开结界却看到那少年正发狠的捶着面前的石壁，周身黑煞之气弥漫，陵越心中惊诧生疑，却被那触目惊心的血红刺痛，心疼的扔下手中食盒，掏出腰间的绶带为他包扎伤口。

屠苏静静看着担忧着自己的师兄，困惑不已“师兄，手中执剑，究竟为何？”若护佑天下苍生，他便不该留于人世。

“手中执剑，是为了保护你想保护之人，每个人的意义都不一样”

似乎看出他的困惑，陵越轻声安慰。

“那我何时能像师兄一般，保护天下苍生？”

陵越轻叹“待你去除煞气之后，我便带你踏遍万里山河，行侠仗义！”

许是想到了那样仗义豪情的场面，屠苏嘴角勾起弧度，伸手勾出小指“一言为定”

“好”陵越伸手勾住那截小指，一向冷峻的脸庞柔和许多。

“三年之期已到，随我回去吧！”

接过陵越递来的天墉道服外衬换上，随着陵越出了结界。

这静心崖或许从此都再不用回来了，至于那些困扰着他的梦境，便由着他去吧。

见过掌教之后便算恢复了身份，他由着陵越拉着他越过食堂，在陵端的阴阳怪气之中坐在角落，在陵越宽慰的眼神下不知所以的扒着米饭。

昊辰曾有千万次的动摇想要去静心崖看一看他，只是他如今凡胎肉体，修为达不到紫胤那个境界，亦无法向紫胤讨要结界口诀，每一次，只能远远站在结界之外，看那青碧的山崖上空无一物，只余那只成了年的海东青，时不时来回翱翔。他有时会停留许久，仿佛望着那结界便能看到结界之中的屠苏，恰如当初他初进结界之时，远远望过去的那一眼，一眼万年。

海东青在他肩头停留，安稳自得地梳理着羽毛。他知道屠苏今日归期，伸手挠了挠那鸟的下喙。

“你家主人回来了，以后便回去他身边吧”

“阿翔！”

他正说着，少年便追了过来，急切喊了一声，又觉得不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见过师叔”

昊辰眸色一暗，本来欣然的表情倏然冷硬，他垂下逗鸟的手，叹了一声。

“屠苏，这三年可好？”

“多谢师叔挂念，屠苏无恙，阿翔……多谢师叔照顾了”

屠苏抬头，海东青便低低叫了一声飞上他的肩头，他只觉得肩头一沉，无奈责怪道“三年不见，你又胖了”

昊辰失笑，见少年也不是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开口道“他还是刁的很，只愿吃五花肉”

屠苏面上一愣，旋即展颜“阿翔，师叔都怪你挑食了”

昊辰也舒展眉眼，静静看着他，四目相对，仿佛有些话便能在这对视中道尽，不用过多语言。

屠苏心情大好，他或许看开了一些事情，所谓长幼有别，尊卑有序，以往大概是他太过固执，才会觉得自己逾矩，才会恪守成规，不敢见他，不敢多与他说话。如今心结解开，他也算明白，只要不违反规定，即使他是师叔又如何呢？

“这不是屠苏师弟吗，在静心崖感觉如何啊？”

陵端一向众星捧月的样子，此时亦是带着一帮师弟，拦住了他的去路。

屠苏不想与他多费口舌，转身欲走，被陵端一把抓住。

“让我来看看你这三年禁闭学了什么，居然连问声师兄好都不会了？”陵端说着便开始动手，屠苏躲闪不及，被他踹了一脚。

他不想与他争斗，起身整了整衣物便要离开。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陵端扯住他的腰带，金铃从腰间掉落，被肇临一把夺走。

“还给我！”他心急如焚，面上也染了怒色。

“什么破东西，我偏不给你！”肇临做了个鬼脸，抬手将那金铃扔向远处。

他挣扎着要去寻那金铃，被陵端与几个师弟钳制，阿翔呼啸着飞来，在几人脸上一阵乱挠，终于让屠苏得救。

挣脱了的屠苏顾不得其他，追着金铃掉落的方向匆匆而去。那是他这些年来唯一收到的礼物，是他满心孤寂之余的半分抚慰，容不得别人沾染！

金铃掉落的地方是天墉城楼台的一处灌木丛，他仔仔细细翻找着，顾不得那些棘丛将衣服划开口子，将手掌划出血印。将东西捧在满是伤痕的手中之时，他眼中终于欣然宽慰，还好，没有丢……

回到临天阁之后方才觉得自己许久未见阿翔，将早早准备好的五花肉拿到庭院，唤了几声之后仍未见那小东西过来，心中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他丢了五花肉一路出了临天阁，才从其他弟子那得知陵端将阿翔抓了起来，正在后厨绑着。

他心疼自己的伙伴被这样对待，翅膀还受了伤，那陵端从别处回来见他正解救了阿翔要走，上前阻止时不忘恶语相向。

心中的怒意被激起，煞气也渐渐显露，陵端虽然心中发怵，面上依旧不依不饶。

“怎么，当年差点杀了大师兄，如今又要对同门下手了，你这个怪物，就不该继续留在天墉城！”

屠苏眸中已经一片血色，他大喊一声，陵端几人便被他煞气冲出去好远，他漠然看着倒地的他们，缓缓走出后厨。

天墉城再次传开了消息，百里屠苏刚出禁闭便又犯错，险些杀了二师兄陵端和其他师兄弟。

议阁之中，屠苏跪在地上，静静等着自己的处置。

“百里屠苏屡次打伤同门，理应逐出师门！”

掌教正要宣布命令，屠苏满脸不可置信与委屈，陵越与红玉皆为他求情，涵素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