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为期（废章）

“全凭掌教定夺”

听闻掌教所言，昊辰与紫胤俱是意见一致，在涵素看来，这二人除非在屠苏的事情上会据理力争，对于旁人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思及此他便摇头轻叹道“那便传令，立即驱逐风晴雪及欧阳少恭出天墉城，此生再不得入天墉城半步！”

紫胤与昊辰同时出了议殿，只是一人向东，一人向西。

“多谢师弟为门下弟子求情了”

“师兄言重，屠苏也算我的半个徒儿”

紫胤看不太懂，这个昊辰在他闭关之后才上了天墉，不知是与掌教师兄达成了什么协议，讨了个剑阁长老的位置，其实众所周知，剑阁本身只是个置放剑器的地方，若非因为屠苏与焚寂，他不会让自己的剑灵红玉去镇守，只是昊辰明显是为了焚寂而来，他与屠苏的关系……他看不清，也并不在意，若他那多舛的徒儿能够多得到一些温暖，他何乐不为呢？

静心崖外设有结界，是执剑长老亲自所画，若非修为极高，抑或得他口诀，一般人无法进入。

晴雪得知自己再也无法留下的消息时，第一个想到的是那位不苟言笑的师兄，她十分确定，那是她苦寻十年的韩云溪，即使他早已忘记了前尘往事。

那少年眉心朱砂未退，依旧着天墉道服，木然跟着他的师尊前往结界。只此一次了，她往后或许都再无机会见到他。

“韩云溪，韩云溪，云溪！”

少年停下脚步，回眸望去，那少女一身粉色衫裙，梨花带雨。他眉目困惑，这名字太过熟悉，让他难过。

“我知道你就是韩云溪！”

少女依旧声嘶力竭，少年的眼神却透过她看向远处，那里站着的，是那曾护佑了他一年的师叔。

紫胤观察着徒儿的神色，那遥远的一眼如同望穿秋水，望断天涯。

“前尘往事，皆是虚妄，屠苏，快快随我进去吧”

不该记起的，最好都忘了吧！

少年微微垂首，收回目光，跟随师尊踏入结界，将外界一切全部隔绝，从此以后，便要一人度过三年，静心养性，控制煞气。

昊辰那始终未踏出的脚步终于迈出一步，又生生停住，手在身侧成拳，他面上始终淡淡的，只微微皱了皱眉，转身离去。

驱逐令下达之后，风晴雪被遣送回幽都，而欧阳少恭却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寻不到人影。

昊辰面沉如水，周身气压压的司命不敢说话。

“回去查查，有何秘法可将两个半魂合二为一”

他思前想后，不再纠结于屠苏煞气发作一事，既然不能完全封印住他的煞气，那便让另外半个魂魄来压制住这煞气，如此，长琴便可回来了。

司命弯腰作揖，化作云烟消散而去，命柱异动一事天界本该无人知晓，奈何那腾蛇来无影去无踪，得知命柱乃长琴的气运，一眨眼便下了凡间。

腾蛇为帝君下属神兽，好战尚武，又是个贪吃骄傲的属性，本来太子长琴与帝君差不多的性子，按理说腾蛇对长琴的态度与对帝君的态度应该差不多，但因为长琴一手好厨艺，竟得了腾蛇欢心，最后居然主动与太子长琴订下血契，成了他的灵宠。司命当时得知这事的时候以为帝君会对太子长琴如何，结果帝君只是一笑了之，道了句“一切皆是缘分”，便就不了了之。那时他便觉得，帝君待太子长琴，与旁人不同，不然又怎会为他忍受脱胎换骨之痛，入了人间。

“掌教，还是没找到欧阳少恭的踪迹”驱逐令下达已有半月，掌教为了寻找欧阳少恭的踪迹也有半月之多。

听到外门弟子如此回报，掌教无奈之余只得作罢“你下去吧，欧阳少恭的事情就此打住，不用找了”

此命令刚下，那静心崖结界中便出现一个杏黄锦袍的男子。

男子面若冠玉，温文尔雅，见到那被关在结界之中的少年面上一阵愧疚心疼，轻声唤了他的名字。

“屠苏”

少年蓦然抬头，见那青年完好无损，眼中疑惑一闪而过，然后了然道“少恭，你没事”

欧阳少恭惭愧道“对不起屠苏，都是因为我你才会被心魔控制，都是我害你被关在这里”

“不，你没错，错的是制造幻境的妖兽和鬼面人”屠苏严肃道。

“对了，你如何能进入结界的？”他忽然觉得奇怪，这结界除了师尊和大师兄，天墉城鲜少再有人能进。

“是我托大师兄告诉我口诀的，屠苏，其实我是来跟你道别的”

“你要走？”

少恭点点头，说道“我与晴雪结伴而来，如今晴雪被遣送回了幽都，而我作为她的伙伴，被掌教认为是她的同党，也只能下山了……”见屠苏面色似有不平，他又笑着改口“不过这也是我乐意的，我资质平平，终究不是修炼的那块料，我还是继续做我的大夫，治病救人，顺便寻找能起死回生的秘术”

“起死回生？”屠苏听他如此说，面露不解。

“还记得巽芳吗，她当年死于天灾，这么多年，其实我一直在找可以复苏她的方法”欧阳少恭说着转了个身。

“古卷有记载玉衡可炼制长生不老，起死回生的丹药，我正打算去找”

“那你可知道它的下落？”

少恭摇摇头，笑道“玉衡碎片四散，下落不明，路途遥远，我打算先回琴川探望一下故里，然后再做打算”

“琴川？”屠苏复述着，他听少恭提起过，琴川是他的家乡，只是十三年前生了大病，父母带他外出治病之后，已是许久不曾归家了。

“是啊，许久不曾回家，倒是十分怀念了”他微微一笑，“若有机会，我真想带你去我家乡看看”

“待我禁闭结束，定会找机会去琴川寻你”屠苏承诺道。

少恭闻言，手掌贴上结界，笑道“一言为定！”

他愣了一下，木然的神色染上柔和的笑意，亦是将手掌对着少恭的掌心。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