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安陆幻境（废章）

“师兄可知这天墉城山下何处有溪水”

晨练之后，欧阳少恭忽然开口询问。

“为何要寻溪水？”

屠苏不解。

“我有一故友，分别多年，不知她身在何处……往年思念她时，便会在四月十七这日于溪水间放一盏河灯，希望在远方的她能够看见”

欧阳少恭说的深情脉脉，让屠苏为之动容，他推算了一下，今日恰巧是四月十七，怪不得他会迫切要寻一处溪水，原是要寄托思念。

“天墉城有规定，弟子不可随意下山……不过每月中旬会有专人下山采买，你届时可跟随他们去，记得早去早回”

“师兄，我初来乍到，除了跟你相熟，与其他师兄都是点头之交，我若贸然跟着，恐怕会被赶回来”欧阳少恭温和笑着。

“……山下有处隐蔽的河流，今夜亥时你在后山等我”屠苏动了恻隐之心，还是将自己参和了进去。

一天的时光说长也走的飞快，约定的时辰后，屠苏如约来到后山，那欧阳少恭早已站在那里，看上去仿佛等待多时了。

“走吧”他淡然回了一句，走在前头带路。

溪水缓流，他淡然看着欧阳少恭亲手扎了一只纸灯，借着带来的笔墨在那纸灯上挥笔几下，让那河灯随着水流流向远处。

“巽芳？”他低念出声，又觉得不妥，便看向欧阳少恭。

“巽芳便是我那故友的名讳……让屠苏你见笑了，她……亦是我的爱人”

爱人？他不解地看向欧阳少恭，爱人的意义是什么？

“她在我最凄苦狼狈的时候照顾我无微不至，我们彼此相互扶持，她的陪伴，给我那段孤寂的人生添了许多温暖！”少恭说的出神，屠苏听的得也出神，他仿佛在这言语描绘的画面里窥见了他自己，没有朋友，没有师尊与师兄陪伴的那些日子里，也曾有一个人给他孤独的生命带去了光亮。

“你还年轻，大概不懂这其中的寓意，愿你以后能遇到这样一个人，他愿意为你舍弃生死，放弃他在乎的一切，只为你”见屠苏满脸迷茫困惑，欧阳少恭便安慰着。

屠苏怔然望着他，放弃在乎的一切？

“屠苏小心！”正出神的空档，那草丛里不知何时埋伏的鬼面人一窝蜂的冲出来，少恭猛然一推，他这才回过神，立即加入战斗。

这些鬼面人让他徒生一种熟悉的恐惧，仿佛在哪里见过，只是还未曾细想，一支冷箭猝不及防，他躲闪不及，正要生生抗下时，身前闪过一道蓝色剑光。

“师兄”他平淡的寒暄中含着惊喜，陵越轻轻点头，霄河分出多重，分别刺向那些鬼面人，一举歼灭。

“你没事吧”他眉头深锁着看着屠苏，怀疑的目光在少恭身上打量。

“我没事，师兄，这是新招的弟子，欧阳少恭”见陵越对少恭的敌意，屠苏解释着。

“你下山来做什么？”他不再理会那欧阳少恭，质问屠苏。

“我……”

“是我要屠苏师兄陪我下山来祭奠故人的”欧阳少恭忙着解释。

“胡闹，天墉城不准弟子外出，更不要说祭奠一事”他厉声责骂着少恭“你一人犯了两条法规，论理该被逐出天墉城”

“师兄，少恭他不清楚，是我带他下山的”

屠苏慌忙为青年解释。

陵越正要再说什么，便听山上警钟打响，瞪了欧阳少恭一眼，便拽着屠苏往山上赶。

鬼面人有备而来，兵分两路，剑阁看守的弟子皆被打倒，焚寂封印松动，鬼面人不敌御陵长老，正要撤退，被层层包围。

天光乍泄，姗姗来迟的晴雪怔然望着那处变不惊的鬼面人，腕上的曼陀花不断散发着香味。她毫不犹疑的冲到鬼面人面前，难过又悲伤“哥哥”

鬼面人并不理会，只当她是个送上门的人质，一手掐住她的脖子，似要将她置于死地。只是那曼陀花粉似乎有迷惑的功效，在她快要窒息之时，那人忽然松开手，在众目睽睽之下陡然消失。

只是这一事牵扯了许多，屠苏受焚寂影响伤了元气，而风晴雪因为那一声哥哥，被陵越与御陵长老一同怀疑，在正殿里当面对质。

“师兄，真是对不住，害你又受委屈了”入夜时分，少恭愧疚的站在屠苏床头。

“无碍”他简短的回答一声，“早些回去休息吧”

“我看我还是留下来照顾你吧”欧阳少恭轻叹一声，似笑非笑的坐下去，掏出腰间的一个瓷瓶，为他上药。

窗外微风习习，屋内的人各怀心思，屋外的人焦头烂额。

“一大早你们两个在做什么？”翌日清晨，陵端带着肇临几个闯入临天阁，看见的便是屠苏衣衫不整的坐在床边，而那欧阳少恭正站在一旁笑的温柔似水？他瞬间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转身便要去将此事公之于众。

“二师兄，你等等”少恭慌张追出去，却似乎来不及阻止陵端的步伐。

屠苏失神的看着脚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入了正殿，在众目睽睽之下下跪，他并不觉得自己何错之有，唯独在见到昊辰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才有些欲盖弥彰的慌乱。

“有失体面！”掌教怒不可遏，陵端见状，正要求掌教降罪，门外慌慌张张进来一个弟子。

“掌教真人，山下安陆村村民说见到妖物横行，已有不少人被幻境迷惑，尸骨无存”

掌教一甩手，便吩咐天墉城弟子，外出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