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波三折（废章）

话音未落，陵端便换了个神态，妖性显露无疑。

“怎么小长老要对自己的弟子下杀手不成？莫非你们仙门正道都是如此道貌岸然吗？”

昊辰并不多言，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冷静的看着他的作为。

“这个身体的主人早早就把我放出来，不就是为了陷害你们同门弟子吗，真是没想到，原来仙门子弟，也爱好这互相残杀的戏码”

“师叔，师叔不要听他胡说，师叔快救我！”

昊辰眼神一凛，手中一道白色的光线穿透屏障，直逼陵端眉心，只见他痛苦的大叫，半刻钟后便见一道火红的光源从他身体飞出，似要逃跑。

“不能让他跑了，屠苏师兄我们快追上……”欧阳少恭说着便拉着屠苏冲上去，可惜话音未落，那红光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后便灰飞烟灭。

“昊辰师叔，为何要对那妖怪痛下杀手？”

听到欧阳少恭逼问，昊辰这才回眸看向那人，眼神在那年轻的少年的身上停留片刻，便面无表情的解释“时间紧迫，这妖孽若是就此逃了，山下的村民说不定会遭殃”

“可是如此一来，就没有证据证明屠苏师兄的清白了呀？”

昊辰闻言又看向少年，只见少年也抬头看向他，四目相对之后蓦地别过脸去，想必是误会了。

“有陵端自己与你们作证，还怕没有证据？”他嗤笑一声望向远处站着的两个女子。

“屠苏，你放心吧，我都听到了，我一定会向爹爹说清楚的”芙蕖在晴雪的搀扶下走向屠苏，安慰道。

屠苏抿着嘴沉默，点了点头。

“师叔，弟子先告辞了”他不等昊辰开口，率先低头行礼，转身离去。

昊辰的手动了动，终究是未曾去碰触他分毫。

晴雪与芙蕖也随之离开，空地上，只余下昊辰与欧阳少恭，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陵端。

“师叔杀了那姑获鸟，当真只是为了山下村民吗？”

欧阳少恭突然的询问让昊辰猝不及防，他略带震惊的看向那青年，眼中探究怀疑浓烈，还有若有若无的杀意……

“弟子入天墉城时便听闻早年昊辰师叔对屠苏师兄照顾有加，想来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总是要护着些，所以看到姑获鸟对屠苏下杀手的时候就生气了对吧”见昊辰如此模样，欧阳少恭也是心中一惊，随即解释道。

昊辰这才减少些怀疑，惊觉自己无意间又动了心魔，不由心惊。

“你很聪明，但是聪明不一定就是好事”他冷然丢下这么一句便拂袖而去，未发觉欧阳少恭那一闪而过的恨意。

翌日清晨，在几人的逼迫之下陵端承认了是自己为了陷害师弟才故意放出姑获鸟致使弟子们受伤，掌教虽然不重罚屠苏，却认为依旧有错在先，便以一项未能顾全大局的罪名罚了屠苏去清扫天墉城上下五千层的台阶。

陵端得意不已，继续带着肇临等师弟作威作福。风晴雪实在气不过，却又无可奈何。

欧阳少恭眨眨眼，风晴雪只见他从腰间掏出一只貂尾走近陵端，在他背上拍了一下，便谦卑有礼的与他道歉，风晴雪捂嘴偷笑，不作多言，直到陵端发现不对，这才知道自己被那欧阳少恭戏耍，当即将他排挤在外，不许他参与校练。

然而少恭并不在意，转头便消失在校练场。

“你怎么不去练剑？”屠苏见欧阳少恭朝自己走来，沉默一会便询问起来。

“陵端师兄把我赶出来了”他无所谓的笑笑，在他身边坐下。

“……是我连累你了”

“并非如此，我看二师兄也并不顺眼，所以……搞了一点恶作剧”

屠苏闻言柔和了轮廓，嘴角微微上扬，顿了一下。

“明日到后山去找我练剑”

欧阳少恭面露喜色，道谢“多谢师兄，师兄，我帮你吧”

“不必了，你去忙你的吧”他垂眸继续手中的动作。

那青年便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天色暗沉，似有降雨的征兆，屠苏观了观，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哟，屠苏师弟还没扫完呐，这天色看起来不好啊，估计快要下雨了吧，师弟可得加紧点了”陵端笑着从他身边走过，临走时一脚踢翻了装满落叶的箩筐。

“哎呀师弟，我没注意，辛苦你要重新打扫了”他满脸得意的将落叶又在脚下碾了碾，这才满意离开。

大雨瞬间倾泻而下，让弯身扶筐的屠苏措手不及，他脸上隐忍许久，最后还是安静下来，在大雨中清扫落叶。

昊辰一身玄衫出现在他身后，徒手变出一把纸伞，遮挡他周身的雨滴。

屠苏回首去看，那人正轻皱眉头，不知是在生气还是心疼。他忽然觉得十分不自在，闷闷说了一句“多谢”，便下意识的远离他的范围。

“委屈你了”昊辰往他身后又凑了凑，如今这结果他不是没跟掌教争辩过，只是他身份悬殊，又不能显露真身，只得接受这不公平的结果。没成想那陵端竟毫不知悔改，依旧将屠苏视作敌对。

他就应该直接将他和那姑获鸟一同杀了的，他这么想着。

“多谢师叔，天气寒冷，师叔还是早点回去吧”屠苏满是疏离。

“……你与我，何必如此？”他轻叹一声，见他腰间并未有任何物件，问道“那清心铃为何不戴着？”

屠苏垂首低眉，“……忘了”

他松了口气，脸上也展现笑容，“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他忙着躲开，好似对昊辰避之不及。

那伸出去的手停顿许久便收了回来，他再次叹息“也罢，回去换身衣服，别着凉了”

“多谢师叔关怀，弟子告辞”他始终低着头，不去看他的神色，转身逃一样的离开。

风乍起，吹乱一身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