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聂家怀桑

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

聂怀桑在绘好了墨竹的折扇边上写好字。

这本是唐朝一著名诗人写一佳人的。每当聂怀桑念起时，都不禁折服于这佳人的风骨。

不过，这文集还是聂云生为他寻来的。唐朝，大唐盛世……他真的从未见过呢。如果真是盛世，为何依旧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呢？这盛世，依旧不过是少数人的盛世罢了。其他人，依旧在苟延残喘着。

就像是他。曾几何时，聂怀桑也想过，要扫清六合，席卷八荒，把仙门百家，全部抹去，让这世间趋于平等，可是，最先反对他的，不是聂家，甚至不是仙门百家，而是那些聂怀桑想拯救的平民。

“怀桑，每个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存在着奴性。就算你能解开奴隶脖子上的锁链，但你永远也不能解开他们心灵上的锁链的。”

年少时，他对金光瑶的话嗤之以鼻，便是血奴被他释放，也在几天后当众自杀。他也不相信金光瑶的这番话。可是当日后，他亲眼见到那些的时候，他才明白，金光瑶说的，是对的。

（血奴：是仙门百家夜猎时，为了用鲜血吸引走尸而专门豢养的一种奴隶。仙门百家为了他们可以给自己提供专门的优秀血液，甚至遇到危险可以保护自己而为其提供充足的食物以及修炼资源。其多为平民甚至是孤儿。死亡率极高，生存率极低。）

人就是这样。只有两个时代，一个是当奴隶的时代。一个，是想当奴隶而不得的时代。也就是所谓的治世和乱世。

可是，这就像是聂怀桑年幼时把一条柳枝掰弯，头尾相连，开始就是结束，结束就是开始。永远循环，从不断却。

聂怀桑看着手中首尾相接的柳枝，叹了口气。

“二少爷。”

身着黑蓝色劲装的年轻男子脸覆面具，声音低沉。

聂怀桑把手中柳枝递给他看，“云生。”聂怀桑问，“你说，如果这是一个铁圈，该怎么样，才能把它彻底破开。”

“二少爷，破开这圈，一般只有两种方法。一种，是自外向内，用暴力把它彻底打碎。另一种，则是自内向外，从内部打破禁锢。”

聂云生低着头，“这是最多人说的两种方法。也是现在而言，最没有什么用的。”

“为什么？”聂怀桑揉了揉眼睛，问。

聂云生把给二少爷准备眼药水提上日程，这样长期用手擦眼睛对眼睛伤害很大呢。不过，他还是先回答了聂怀桑的问题。

“因为现在，仙门百家一直维持着相对的平衡，即便是温家一跃成就霸业，又如何？他不过依旧是岐山温氏罢了。”

聂怀桑突然想起关于先秦的记载，秦朝，乃是这片大地第一个王朝。而在此之前的封建王国虽多，但也不过是一个国而已，只要割据一方，有土地，有百姓，有武装……就可以说是个王国。但是自秦以后呢？

那么，秦最重要的是什么呢？聂怀桑按着额头，萧规曹随，汉承秦制！

是制度！

只有有了制度，才能开启民智，才能规范一切，才能把这个世界彻底向前推进……

而不是在后来的几百几千年，不得不在那些人主导下消亡落败，然后，一切又要重新启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