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王子

“夜深香霭散空庭。帘幕东风静。拜罢也斜将曲栏凭，长吁了两三声。剔团圆明月如悬镜。又不见轻云薄雾，都只是香烟人气，两般儿氤氲得不分明·····”

　　“····颤巍巍花梢弄影，乱纷纷落红满径·····”

　　“恹恹瘦损，早是伤神，那值残春。罗衣宽褪，能消几度黄昏？风袅篆烟不卷帘，雨打梨花深闭门；无语凭栏干，目断行云。”

　　“落红成阵，风飘万点正愁人。池塘梦晓，阑槛辞春；蝶粉轻沾飞絮雪，燕泥香惹落花尘。系春心情短柳丝长，隔花阴人远天涯近。香消了六朝金粉，清减了三楚精神。从今后玉容寂寞梨花朵，胭脂浅淡樱桃颗，这相思何时是可？昏邓邓黑海来深，白茫茫陆地来厚，碧悠悠青天来阔；太行山般高仰望，东洋海般深思渴。毒害的恁么。”

　　“冷清清客店儿，风淅淅雨丝丝，雨儿零，风儿细，梦回时，多少伤心事。”

　　这是一出好戏，西厢记。

　　我忽然想起今日是上元节，城里的才子佳人应当会去看灯会，听戏曲，喝酒酿，互赠香囊。

　　我似乎很久没去过了。

　　又或者是我其实从没去看过上元节的花灯，大约是因为为了做那个稳重得体的少城主吧。

　　寥寥几笔勾勒出他的眉眼，再细细描绘他的神韵。

　　待到画完，我问他：

裴楚楚“梓竹，我们去看花灯吧，今日上元节外头定是热闹极了。”

他轻袍缓带，一派闲适的样子，拱手应了一声：

梓竹“小姐好兴致，梓竹遵命。”

　　······

　　街上人山人海，到处是满满当当的小摊小贩，卖雪柳的、卖春幡的、卖吃食的、卖画的……玩杂耍的、演傀儡戏的、放炮仗的、走绳索的……真是挤都挤不动的人。

　　我顶喜欢这样的热闹。

　　古人云：小隐于野，大隐于市。

　　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间，众人摩肩接踵，匆匆而过，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会注意谁，何其轻松何其自在？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提不起精神来。没逛一会儿，我就拉着梓竹去教坊司喝酒。

　　曾经不敢做的事如今我偏要名正言顺的做一遍！

　　站在教坊司的最高处可以俯视全城，站在那儿，风猎猎吹在脸上，仿佛小刀一般割得甚痛。可是俯瞰九城万家灯火，极是雄伟。市井街坊，一一如棋盘般陈列眼前，东市西市的那些楼肆，像水晶盆似的，亮着一簇簇明灯。远目望去，甚至遥遥可见城中大片碧海似的琉璃瓦，暗沉沉直接到天际。好一片壮丽景象。

　　梓竹原来很不情愿，到底是拧不过我，跟着我一起来了。

　　他就冷冰冰地站在我身旁，像座煞神一样面目凶狠，吓坏了好几个来给我献舞的清倌儿。

　　我见状还是让他回府了。

　　·······

　　他走后，没再在包间里看歌舞，选择去一楼同旁人坐在一起，听着闲话家常。

　　大约是今夜的酒醉人，也许是这儿的美人动人，又或是因着些旁的什么东西，喝了几盏酒便有些醉了，我掷出一锭金锭子道：

裴楚楚“安静！”

　　有钱能使鬼推磨。

　　迷糊间我能感受到周围的安静异常。

　　我用筷子瞧着酒杯，讲起来：

裴楚楚“在座的诸位听我讲一个故事，成不？若是诸位肯好好听完，我便赠予大家一锭金子。”

　　接下来我没理会旁人的回答，自顾自地讲起故事来：

裴楚楚“在很久很久以前啊，有一个子虚国，子虚国里，住着一个小王子。小王子的母妃被皇后给毒死了，然后这个皇后因为没有自己的孩子，选择抚养了尚在襁褓中的小王子。”

裴楚楚“后来啊，小王子长大了，他知道了自己的亲生母亲被皇后害死，为了报仇，他必须巩固势力，为此，他欺骗了西凉的小公主。他害死了小公主的家人和族人。”

裴楚楚“小公主是个明媚的姑娘，她曾跟小王子说过，在西凉的传说中有一条河叫做忘川，喝下忘川水便能忘情忘爱忘忧，她国破家亡，最终与小王子双双跳入忘川，失去记忆。”

裴楚楚“后来，她父族的兄长被迫送她去和亲，失忆的两人成亲了·······最后的最后，她忆起了前尘往事，为了避免两国开战，她选择自刎于战场。”

裴楚楚“那西凉九公主，豊朝的明德皇后，长眠时才不过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