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软（二十四）

幻想成真了

肖战吃那碗阳春面的时候苏落坐下看着他吃了一口就回房间收拾行李去了。

他一个人坐在灯下吃一份等了太久的夜宵，吃的浑身滚烫，一路烫到了眼窝。

夜里肖战心疼苏落风尘仆仆归来很累，可是自己又想得紧，在房间坐立难安。到底还是没忍住去隔壁找苏落。去的时候苏落在洗澡，他百无聊赖的坐在桌边发呆，偏头看见苏落从不离手的画册。他就着流水般的灯色去翻看，水墨速写都有，大多是景，很少有人。倒是有一张他们去江南小镇那次的人物速写，大家坐在古色古香的厅堂里眉眼带笑。

他看得出神，伸手去摸苏落笔下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神色专注而虔诚。

苏落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少年低垂的长颈落满灯色，有一种格外脆弱温润的质感，等他反应过来手已经抚摸上去。

手下的人一抖，就乖乖没有再动。

苏落就以一种将肖战揽在怀里的姿势垂眸轻声去问：

苏落“小崽崽看什么呢? "

肖战脸色红透，连着耳朵都成了一种沁红的羊脂玉。苏落瞧得心底一动，俯身去吻他的耳。

肖战大气也不敢出，手有些抖:

肖战"看姐姐的画。”

苏落就握着他的手一页一页的翻，穿过人间山水，偶有闹市，四季纷飞的海德堡老城掠尽，翻至最后，春昼短，小少年趴在雕花木窗上小憩，眉眼舒展而温柔，杏花落在它耳畔宛如私语。

苏落“战战，我把你放在最后。因为我想，不管中间是什么，最后要是你才好。”

肖战蓦地红了眼眶。

我想你画画我，最好是春日却落雨，外面天光正好你却只呆在我身边。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你抬眸端详我的眉眼，去描摹纸上。

等雨停了我就问你:“我眼睛里的心上人你画出来了吗。

窗外虫声如雨落，声声寂寞。肖战高三所有深夜刷完题都在想，苏落今天有没有想我。

这夜虫声也不停歇，月色也如水去泼洒一窗。

肖战静静看着画，开口:

肖战“姐?”

声音却已经哑透。

苏落听得心里一疼:

苏落“战战，你抬头看我。”

肖战就轻缓地转头去看苏落的眼睛，月色与灯色纠缠，她的瑰丽珍宝里映出他悲伤又欢喜的一张脸。

苏落去响他的眉心，一寸一寸抚平，一寸相思一寸荡寞。她又去吻他挺直的鼻梁，最后堪堪停在他唇线模糊的唇上，轻轻触碰却缓慢起身。

她看着肖战红透的眼眶:

苏落"战战，跟未成年人在一起我好有罪恶感诶。”

他就扑进苏落怀里去哭去颤抖去语不成调。

肖战"你以后不能，不能再把我当弟弟了。我，我会继续长大的，你也不用等我，你大步往前走，我会追上你的。但是你不能再交女朋友了知道吗。”

苏落本来听得心疼，这时笑起来:

苏落“那你也不能给女生微信了哦，我也会伤心的!”

肖战又不开心了，闷在苏落怀里:

肖战"苏落!我什么时候才算长大呀，你现在这样跟哄小孩有什么区别吗?啊?”

苏落很温柔的去捏肖战的脸，跟他鼻尖挨着鼻尖哭:

苏落“那你来哄我吧，战哥?

他太早感知颠沛流离，因而也太早学会怎么接受别离。独独面对一个苏落，他退了又退，把自己逼到角落还舍不得走。

他知道自己浑身上下没什么特别，就只好仗着苏落的一寸心软步步为营。

他第一次见苏落，眉眼漂亮的惊人的少年穿着白衣从楼梯上垂眸看他，他头一次生出一种想住在一个人眼睛里的冲动。

见几次就生出几次，一点办法也没有。

夜里肖战窝在苏落怀里睡觉，苏父有大手术还没回来。他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结果却像行了半生的路突然找到了归处，就想躺着不要醒。反倒是苏落捏捏怀里人的脸又想去吻他。

他被吻醒，眼里落满星光。

他喊，苏落。

然后去轻轻触碰苏落的唇，像一尾鱼游到了苏落心里。

燎原的火四起，从心底顺着血液要把她燃尽，她翻身把肖战揽在身下，舔吻过他模糊的唇线，跟他唇齿纠缠。

救火，救救我。

苏落“小崽....

我们不能再只是简单的触碰，要深要痛要近乎窒息，要恨不得把对方吞吃入腹，我要你融入我的骨血。

肖战挣扎着跪在床上去吻她的眼尾，像是在朝拜。

苏落闭了闭眼觉得心火烧尽春风吹又生。

肖战，你是春风一百里，吹彻海德堡所有无人的夜。

你吹灭我又点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