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师长说的没错。
在森林里,长成一颗大树,那没有什么。
在沙漠里,长成一个大树,那才值得骄傲。
我们可以不是一个英雄,但我们必须要是一个赢家。
除了平常排班和实验,七七都在努力跟上顾一野的步伐。
七七“大豆子…水给我喝一口”。
高粱“要不要这么拼啊你?”
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七七擦了一把脸上的汗。
七七“你懂个啥”。
高粱“对,我啥也不懂,不是我说,宋之昂,你不会魔怔了吧?或者是被顾一野那傻子传染了?你还知道你是个卫生员吗?”
七七“话多!再胡说,信不信我削你!”
高粱“好好好!你练你跑!我帮你看着还不行嘛”。
高粱看着训练场上那个挥汗如雨的小姑娘,无奈地叹了口气。
高粱“一样的倔脾气!”
顾一野翻越山林,趟过泥塘时,七七在地上努力练习着匍匐前进。
顾一野跨过障碍,练习射击时,七七在操场上几公里极限跑。
顾一野拼杀刺刀,近战格斗时,七七被高粱打的浑身是灰,瘫在地上。
江南征“之昂!高粱米你下那么重的手做什么!”
高粱“诶,我没有,我就轻轻一打”。
七七“不够,再来!”
江南征“之昂,你疯了?你受伤了!”
七七“南征,我没事,大豆子,再来!再挥一遍平常你们训练的招式”。
一次次练习,一次次跌倒,每一处伤口上都凝结着她的努力和汗水。
她要和顾一野并肩。
受他之苦,哪怕只是苦中的沧海一粟。
七七突然想到一个确切的比喻他:无人之境默默飞翔的荆棘鸟。
一身伤口,一往直前。
一刻一呼百应
一生一念长明
虽说之前和他闹了脾气,没有寄回一封信,但是七七还是把每一封信都认真看完,再细心叠好,放在枕头边的小盒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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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一野“之昂,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顾一野“之昂,你不要生我的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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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裹好磨泡的手掌,七七换好衣服下夜班正准备回宿舍,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师部门口。
“小宋同志”。
七七“班长?”
七七“您怎么来啦?”
“我……小宋啊,我是来给顾一野求药的”。
七七“他让你来的?”
“不是,是我自己来的,我就是不想看他天天那么消沉,小宋……你不知道,他是没日没夜地都在练”。
班长欲言又止,七七心疼地带他站到阴凉处。
七七“您等我一下”。
七七掏出一个厚厚信封和一包药。
七七“班长,帮我把这个给他,还有这个药,他哪里伤着了,麻烦您看着他点”。
“好,好”。
七七感谢地敬了礼。
看着班长骑自行车远走的身影,她好气,气顾小二总不听话,那个信封里装着近日来,她的每一封没寄出去的回信。
七七“傻子!”
高粱“诶,宋之昂,你在这嘀咕啥呢?”
七七“……”
七七“大豆子!我问你!你到底会不会写诗?”
高粱“啥?”
七七“以后每天都给我写一篇,我检查,写不好你就死定了!”
高粱“喂!丫头片子,你咋想一出是一出啊!”
高粱“老顾,你跟宋之昂怎么样了?”
顾一野“是不是你和她说什么了?”
高粱“你胡扯!你自己做的事情忘啦?”
高粱“你是不知道那丫头,死拉着我让我天天给她作诗!”
顾一野“作诗?什么意思?”
高粱“还不是你写的解扣子那诗!”
顾一野“……”
顾一野恍然大悟。
顾一野“我该死!把这事给忘了”。
晚上,练完回来,班长在宿舍门口等着他。
顾一野“班长?”
“喏,擦点药,别回来胳膊好了,腿又坏了”。
顾一野“班长,我没事”。
“小宋给的,你也不要?”
顾一野一听,连忙接过来,紧紧攥在手心里,熟悉的小药瓶。
和那个信封。
顾一野“谢谢班长”。
“去吧”。
颤抖的手指、紧皱的眉头,都在药香中温热化开。
顾一野,所有的伤痛好像都被治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