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七斋众人被韦太尉逼问的同时,徽柔则带了怀吉来到了官家寝宫前。官家向来疼爱女儿,今夜却并未允许徽柔入内。
“公主,官家今夜略感疲惫,早早休息了,还请公主暂回风仪阁,若有要事,小人可代为禀告。”张茂则在寝殿前拦住了徽柔。
张茂则是官家在宫里最为看重的心腹,平日里有大小事事都是他经手操办,担着大内总管的名头,内敛而具才干,更兼为人温和,便是连曹皇后也敬重几分。
“张先生,徽柔今日确实有事禀告爹爹,可否通融一番?”徽柔知道张茂则的地位,自然不会强硬,只还是温言请求。
张茂则只是行了一礼,然后对着公主道:
“公主,今夜之事官家也已知情,只是其中夹杂着国事纷扰,故而公主实在不便参与。倘是为了韦衙内的缘故,他并未牵扯太深,还请公主静待消息便是。”
徽柔听懂了张先生的言下之意,心下倒是轻松了一点,想必韦哥哥应当不会有问题。虽还想问个究竟,可又想到刚才张先生所说的涉及国事。
她便忍了在舌头上就要出来的话,只是也笑着向张茂则点了点头道:“如此,徽柔便放心了,今晚多谢张先生了。”
张茂则微微低头,口称不敢,然后便向怀吉示意,让他带公主回凤仪阁,苗娘子那边好好休息。
“官家,公主已回凤仪阁去了。”张茂则转身入了寝宫向皇帝赵祯禀告。
赵祯面有微须,容貌俊雅,他为帝王却性情宽厚,只是如今脸上却带点愁色:
“今夜韦原被抓,暂把徽柔应付了过去,倘若明日,她若知晓了赵简那边的消息只怕更是不安生。”
张茂则也道:“公主与赵郡主自小便性情相合,姐妹情深,倘若知道禁军抓捕她的消息,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赵祯虽疼女儿,只是中间涉及的更是朝廷大事,自然不能为此停止,他叹了口气道:
“既然这样,明日起便叫公主静心抄书,不得外出吧。”
“这,只怕公主那边。。。”张茂则为难起来,徽柔若是无故被罚,她的性子是绝对不肯认的,想必还要与官家争论一番。
“她大胆,难道她还敢对我的话有意见不成?”
赵祯瞪了一眼张茂则,气势汹汹的喝问。张茂则便只能低头应和,打算去仪风阁那边宣旨。
“咳咳,顺带和苗娘子通个气,让她看好徽柔。”眼见得张茂则便要退出去了,官家这才补上了后面那句。
无他,万一徽柔真的闹了起来,他可不想看着女儿啼哭,只能让苗娘子顶上去了。苗娘子身为徽柔的生母,自然对徽柔有法子。
凤仪阁,徽柔带着怀吉回去,显然比来时的情绪要好很多。到了门口,笑靥儿和嘉庆子赶紧服侍公主换了身上微服游玩的衣裙。
怀吉要告退,却被徽柔留了下来,让宫女准备些点心来,道:“怀吉,今晚折腾了这一番,我让嘉庆子给你拿些糕点,垫垫肚子吧。”
怀吉行了一礼 ,这才接过嘉庆子递过来的糕点,却并未当着徽柔的面用食,只是收到了怀里放好。
而此时,张茂则已经默默的告知了苗娘子官家的意思,近两日别让公主出去,其余的倒并未说透,只是暗示一番。
苗娘子在这宫中是一直受官家宠爱的,心思剔透,自然得想着法子得把徽柔拘束两天,否则若是被牵扯进了不该进的地方,便不好了。
于是,第二日,徽柔便被苗娘子拉去抄起了经文,苗娘子并未表明是官家的旨意,只道自己整夜做了噩梦,想拉着女儿抄写经文赚些功德以驱除邪魅。
徽柔还担心着韦衙内,一夜也没睡好,可听见母亲的话倒也愿意陪她抄写经书,便是只让苗娘子求个心安也好。
所幸,张茂则次日便派怀吉告诉了衙内无事,已被放出的消息。徽柔更加松了一口气,不知道这是转移她注意力的法子,愈发认真的为苗娘子诵经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