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化之前（十）

待将小白送回家，黑齿便约八殿私下见面。半夜没什么人，两人就坐在一处公园的树下。八殿拦着黑齿抽完一支烟，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黑齿扔掉烟头，声音略微沙哑:“beta基因完美覆盖了omega基因，但是持续性很短我目前没有找到让其保留的方法。”

八殿疑惑地听着，自己对这类事情一窍不通，黑齿这么说就像是自问自答。

“金一定留着什么。”黑齿突然说道。

“你去金那里了？”八殿冷冷道，眸子闪着寒光。黑齿嗤笑，长发垂在胸前，刘海遮住怒火跳动的眼睛:“是啊我去了，可是我发现……”黑齿猛得袭击八殿，五指掐着八殿的脖子。八殿也是有备而来，掏出枪抵上黑齿的后脑勺。

黑齿露出的下半张脸咬牙切齿，脖颈暴起青筋:“你杀了我弟弟。”

“我没有。”八殿沉着眸子，紧盯着黑齿露出的一只眼睛，红眸里火舌跳动慢慢散开。八殿继续道:“是金反抗被警察击毙了。”

黑齿五指绞紧，八殿喉道仿佛在被摩擦，拿枪的手颤抖然后松开了。枪掉在地上，八殿急促地呼吸着，混着血腥味儿，八殿道:“你……可以杀了我……但……请你……放过小白……他……是无辜的……”黑齿一愣，五指慢慢松开，八殿也重获新生。

对啊，小白，小白就是金犯罪的证据，是金犯法在先，是金自己招惹了麻烦。金违法进行生物实验，不论怎样都是死路一条，错在金，警方也应该击毙金。黑齿凭什么去复仇，小白没有做错什么他是受害者，八殿也只是保护弟弟才叫了警方去审判金。

金的死亡都是他自己作出来的，黑齿有什么理由去帮金讨回公道——金又有什么公道可讨。

这一切都是金自找的。

黑齿松开了八殿，弱弱说了“对不起”，然后失神地坐在树下的椅子上。八殿抚摸炙热的脖子，然后看向黑齿:“节哀顺变。”就算黑齿再爱金，也不能包庇金违法的行为，更不能让步。

可是金的枪伤不是警用枪支，黑齿看着捡枪的八殿，眸子冷了下来。就算是八殿开的枪，也属于正当防卫。这一切都是金造成的，小白的身体以及他的死亡。黑齿无奈地闭上眼睛，颓废地靠在椅子上。

为什么啊，金，为什么这么做。

黑齿的回忆被拉回多年前，当时他和金都刚分化不久，alpha强大的性征表现，他们的父母高兴至极。但是金愁眉苦脸，看着自己的分化报告竟是无声地哭了。黑齿问金怎么了，金告诉他说:“哥，我不想成为alpha。”

“为什么？alpha可是求之不得的。”

金盯着黑齿没有说话，少年清澈的眼中只有兄长的影子，光亮闪动然后变得暗淡。黑齿将金的颓丧看在眼里，他想要安慰金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为什么会有人不喜欢自己强大呢？

没过多久，黑齿就知道了答案。

“喜欢哥哥的变态。”

黑齿的思绪被这句话拉了回来。

“讲讲你的故事吧。”黑齿轻声道，“你怎么成为首领的?”

八殿被黑齿莫名的问题搞得疑惑，看着黑齿情绪低落，八殿简短地说道:“很简单，诱惑。”

“你把前首领杀了?”

“不，应该说是，双赢。他早就不想干了，他只想和妻儿在一起，而候选人中，我通过他的妻儿威胁他选了我，就这么简单。”

黑齿望着黑夜下的世界，耳边是自己和八殿的呼吸声，像是两人在荒无人烟的孤岛上，只比谁活得更长。“我会帮助小白恢复beta，但我不确定可不可行，重要的步骤金没有记录就死了。”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