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这一下就撞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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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磕磕绊绊的日子也是过的很快，倒是很快就让顾仟玖忘记了自己还可以回到原本的时空。

车厢内的地面上，皆是人们湿漉漉的黑色脚印，一个接一个。

“那个，真是不好意思，麻烦让一下好吗？”

“真是万分抱歉……”

“劳驾让一下谢谢！”

人太多了，在这密闭的空间里总有一股难以散去的味道。顾仟玖眯起眼睛，透过人与人之间的缝隙看到不远处还有一个座位。

真的离得不远，可挤过去差不多花了顾仟玖毕生的经历。

原本就懒得开口的顾仟玖不断地道着歉，拜托那些分秒必争，手指头在屏幕上刷得飞快的上班族，或是抓着扶手昏昏欲睡的高中生们，还有那些带着耳机的聋子们，请你们让一让，让一让。

可这细小的拜托声淹没在对面电车驶来的轰鸣声，以及车内的广播声中了。

终于感受到人满为患的早班电车究竟是什么样的了，幸而还没有到警察拿着警棍把乘客硬塞进车内的场面。

不过，也真够呛的。

好了，距离座位仅有一步之遥了。我松了一口气。

“这位先生，能不能麻烦你让一下。”顾仟玖看着面前高大的背影，终于发现了那股奇怪的味道的来源。一股馊味、臭油味夹杂着烟味扑面而来。相必在他崭新的黑色西装外套下 ，穿着一件很久都没有洗过、领口袖口都油的要死的衬衫。

她皱眉，用手提包遮住鼻子，伸出手轻轻推了他两下，“先生？能让一下吗？”

满身是味儿的上班族先生并没有听见顾仟玖的话，右手吊着抓手，左手拎着公文包，和电车一起很有节奏地晃动着。

真讨厌啊，乘坐这电车。

可现在，只能捏着鼻子，弯下腰，从他右边的胳肢窝下面钻过去。

毕竟经历的糟糕的事还有很多……

所以尽管讨厌，仍然每天心怀感激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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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电车上看书，真的很难集中精力。飞快地翻着书页，却什么也读不进去。末了，只能长叹一口气，合上书，摩挲着光滑的封面。

恍惚间，手一松，原本夹在指尖的书签飘了出去。

顾仟玖将原来一直放在腿上的包移到座位上，起身去捡。这是，电车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了。

那个原本在打瞌睡的上班族一惊，突然就醒了，和一大群人匆匆忙忙下车去，当然，又有另一群人上车了。

顾仟玖弯着腰，低着头，寻找那张写着自己名字的书签。一双双腿在她的眼前涌动着，好像要把书签淹没。

终于，顾仟玖伸长胳膊，在指尖刚刚触到那一角的时候，内心一阵狂喜。可紧接着而来的便是一阵晃动，车又开了。

“呜啊啊啊——”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向前栽去，顾仟玖忍不住呼出声。

幸好，有人及时接住了她。两只温暖有力的手托住我的手臂，将差一点就要亲吻车厢地面的顾仟玖扶了起来。

待顾仟玖站稳之后，他便又弯下腰去，拾起脚下的书签，抬起手，将它递到她的面前。

“自己的东西要保管好，可不要乱丢哦。你说是吗，顾仟玖同学？”

不得不承认，这声音的确好听。顾仟玖接过书签，将它夹进书签，之后不紧不慢地抬起头，对上了那双黑色的澄澈的眼睛，清爽，而又明亮。再向上看，便是偏金色的粽色头发。

算是班里和自己是对角线，蔡徐坤，此刻便站在顾仟玖的面前，也依旧是翩翩公子。

“谢谢。”顾仟玖别过头去，假装看车窗外的风景。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好看的，外面正下着雨，玻璃上覆盖的雨滴，慢慢聚到了一起，一点一点往下滑着，模糊了高楼大厦，打湿了宽阔的大地。

车子又剧烈的抖动了一下，将顾仟玖看向窗外的视线狠狠拽回，猝不及防地又向前栽去。

这回，蔡徐坤也没接住我。因为她整个人栽到了他怀里。

然后撞的原本抓着扶手的他一个踉跄，向后退了一步，但及时稳住了。

呼——好疼啊，头好晕啊……

大概蔡徐坤也被顾仟玖给撞懵了。他们两个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古怪的姿势，好几秒。幸好车厢里的大家各忙各的，谁也没有注意到。

好近啊……

还是头一次离一个男生着，这么近。

虽然和王陆以及赤羽业的关系算是亲密，但是顾仟玖依旧对于和男生亲密接触比较抵触。

近到可以闻到他衬衫上的洗衣液的香味，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

顾仟玖的头还是晕乎乎的，可他先反应过来了。

“喂，你想这样一直趴到什么时候？”

“诶？”顾仟玖猛地从他身上弹起来，“抱抱抱…抱歉……”，顾仟玖捂着嘴巴，向后退了好几步，然后“咚”的一声，撞到了后面的人。

好吧，我之前说什么来着……

“往后糟糕的事会更多。”

果不其然。

“嘶——你干什么啊你。”被我撞到的人发出不满的抱怨声。

“对不起。”这次是出自真心的。

眼角的余光瞥到仍然放在座位上的包，顾仟玖深吸一口气，向那边走去。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很快，脸颊和耳根有些发烫，不知道有没有变红。

如果变红了，至少不要被那家伙看到。

顾仟玖这么想着，又挤到了原来的座位前。我靠到椅背上，想休息一下。扭回头，看见蔡徐坤也跟过来了。

“你还真是喜欢道歉啊。”

“……”

发现顾仟玖正盯着自己，蔡徐坤挑眉，说到，“嘛，原本看到这座位上只放了一个包，还想把包扔了，我自己坐下。没想到竟然是你的座位。”

顾仟玖低下头。突然想起什么，“刚才……谢谢你了。”

“你若真是想谢我——”

“那就把座位然给我吧。”

顾仟玖决定不再理他，如果可以，真想让赤羽业揍他一顿。

“不对劲，你不是富家少爷吗？还和我一样挤电车？”

“体验生活……！”

“？！？！”

电车很快就到站了。

雨并没有变强，也没有变弱，只是淅淅沥沥，绵绵不绝地下着。

电车门前是一滩积水，我撑起伞，跳了过去，只可惜落地的时候仍溅起一些水珠，见到了脚踝上，湿冷冷的，有些脏。空气总算好了些。

倘若是故乡的四月，雨定会大上好多，仿佛整个海都从屋顶上哗哗泻过，打在庭院的地面上噼里啪啦地响。

十几公里外，就真的是海了，清冷咸湿的海风裹挟着雨向着低矮的屋檐重重压下，呼呼地拍打在窗户上，好像能掀翻整个太平洋。

“嗳，走得这么悠闲，再不快点会迟到哦。”一句话，将顾仟玖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顾仟玖举着伞，在湿滑的地面上一路小跑，溅起的水花把袜子都打湿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把袖子往上拉了拉，抬起手看了下时间。

“这个大骗子。” 手表上的时间离到校时间还很早。

“果然不能理睬他啊。”顾仟玖大抵是刚刚被撞昏了头，全然忘记自己坐的是早班车，才会信了他的鬼话。

回过头去，蔡徐坤悠哉悠哉地走着，脸上倒是有些欠揍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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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啊，往后糟糕的事会更多。

顾仟玖如此悲哀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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