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的时候,安倍浅做过一个梦。
梦中自己是一个旅者,一步一步走过沙漠绿洲,到达世界每一个角落。
从有记忆开始,安倍浅跟着同为收藏家的父母去过日本的很多地方,也生出过想要去更远地方的翅膀,但最后,却在雨夜中夭折。
过了很久,小时候梦中的第一站——伦敦便在光影变幻中出现在了安倍浅的眼前。
伦敦刚下完一场大雨,此刻被淡淡的雾气所环绕着,仿佛一座雾中之城。
安倍浅“这就是雾都吗?”
安倍浅第一次来,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白马探亲力亲为的拖着她的小箱子——安倍浅此行并没有带多少东西,小箱子里面其实只有一套封的严严实实的瓷具。
这算是个人习惯——安倍浅习惯用这套瓷具泡下午茶。
安倍浅“夫人以前总和我提起。”
安倍浅“我原本是想着解决了石川大雄以后和夫人一起过来长住的。”
白马探“我之前还好奇过你一直在江古田,哪里来的下午茶习惯。”
那的人不太讲究这个。
只有在西欧这块地方,一些贵族小姐们才会进行下午茶的聚会。
安倍浅“都是夫人教的。”
安倍浅看上去特别骄傲。
白马探“走吧。”
白马探“别站在这里吹风了。”
白马探牵过她的手,目光远远的看向各市高楼大厦。
白马探“带你回家看看。”
白马探“妈妈听说你要过来,已经在家里等候多时了。”
安倍浅:“!!!”
这么快的吗?!
女孩子心里难免生了些小慌张,走路也扭扭捏捏的。
白马探突然察觉到后面的人不动了,他回过头,只见安倍浅低着头,神情似乎有些纠结。
白马探“怎么了?”
安倍浅“你邀请我过来的时候可没说你妈妈在家!”
她以为白马探在伦敦这边也是一个人住呢。
毕竟在江古田的时候,安倍浅是去找过白马探的,除了碰见过管家婆婆以外,她再也没有见过白马探的任何亲属,包括白马探那位在日本工作的爸爸。
白马探“我也没说我妈妈不在啊。”
白马探狡黠的眨眨眼睛。
安倍浅哪还不懂,这家伙分别就是把自己诓过来见家长的!
但是,这真的太快了一点!
白马探“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白马探“你看,夫人也算是你的亲人吧,而我得到了夫人的认可。”
白马探“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白马探“像你这样优秀的女生,我妈妈会喜欢的。”
他没有说的是,在江古田时,每逢与白马夫人通电话时,嘴里总会不经意的提起安倍浅。久而久之,白马夫人对这个名叫“安倍浅”的女孩子也升起了浓厚的兴趣。
和白马探聊天的时候更是想方设法的从儿子嘴里套信息。
如今左等右等,把女孩子盼回家里来了,哪里会有不喜欢的意思?
白马探“好啦,小浅。”
白马探“我可不相信你会是这样轻易认输的人。”
白马探开始激将。
果然,安倍浅开始跳脚。
安倍浅“当然。”
安倍浅“你都没有认输过,我又怎么可能会认输?”
安倍浅“其实我不是在担心这个。”
安倍浅边走边与白马探说。
安倍浅“我是在想,威特必之心的事情没有结束。”
安倍浅“而现在过早的与你的家人接触,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
这是她的顾虑。
白马探“我竟然把你带过来了,就证明这件事情并不会掀起任何大浪。”
白马探“而且已经过了将近半年了,在我们周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所有事情都是在规定的轨道上有序的航行,独自运转。
白马探“如果佣兵团想要再次行动的话,不会放任你在外面停留太久。”
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威特必之心。
但现在仍旧风平浪静,只有两个可能的结果。
一是他们已经放弃了这个任务,二是在蓄势,等某个临界点时彻底爆发开始行动。
白马探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他认真的看向安倍浅。
白马探“再说,小浅。”
白马探“我发现你似乎有些小瞧我。”
安倍浅“?”
白马探没有再解释,两个人安安静静的走在雾气弥漫的街上。
皮鞋踏过雨水,发出清脆的声响。
直到被白马探带到所谓的家门前的时候,安倍浅仍然有些缓不过来。
安倍浅“等一下。”
安倍浅“这是你家?”
看着面前无比豪华的欧式风格大别墅,饶是安倍浅自称为富裕的收藏家也不敢这么修筑。
白马探“嗯哼。”
安倍浅“你真的没有在骗我?”
安倍浅眼神木讷,上手摸了一下门前的柱子。
很好,凉的。
证明不是在做梦。
安倍浅“我知道你有钱。”
但是没想到你实际上好像比我想象的还要有钱。
比起安倍家的家产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吧。
安倍浅眼神空洞的想了想自己宝库里的财产以及账户余额,然后看向白马探。
看来以前那种想让他入赘的心思不能有了。
白马探“我也说过我可以。”
白马探“可惜你之前一直不相信。”
白马探无可奈何的摊手,然后手上的箱子就直直的摔到了地上。
安倍浅:“!!!”
白马探:“诶??”
这种习惯性的动作让他忘记自己手上还提有东西。
而且……是那种不耐摔的东西。
安倍浅呲牙,弯下腰把东西提了起来。
安倍浅“还好。”
没有听到意料之中那种叮叮当当的声音,正明里面的东西完好无损。
安倍浅“出门收拾的时候我有预想到这种情况。”
安倍浅“所以叠了好几层泡沫。”
安倍浅得意洋洋地说。
白马探:“……”这么不相信我……难怪这么重。
不过这话他没敢说,毕竟刚才自己高大的形象才差点在安倍浅面前破碎。
安倍浅“有一说一,临近新年的时候,在自家门口摔碎东西似乎不太吉利。”
安倍浅推回白马探想要过来搭一把力的手,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白马探:“……”这题我会。
装傻!!
白马探“咦?”
白马探“是吗?”
白马探“我从来不相信这些。”
白马探露出了一个无神论者的爽朗微笑。
“好了,少爷。”
“安倍小姐,你们别在门口聊天了。”
“夫人刚才已经打过好几个电话,催促你们快点进门了。”
后来居上的管家婆婆幽幽经过,提醒他们一句。
白马探咳嗽一声,背挺得老直了。
左手挽过安倍浅的手肘,颌首看着对方。
白马探“那走吧。”
白马探“进去。”
白马探“妈妈一定很想认识你。”
从别墅门口到客厅,安倍浅有计算过,差不多是十五分钟。在此期间,安倍浅的脸色从淡定变成麻木起来。
对不起,她现在稍微有一丢丢仇富。
我都不敢这么嚣张的修房子的!
安倍浅时刻谨记“树大招风”这四个字。
终于,安倍浅看到了旋转的玻璃门。
房屋通体设计偏明亮,周围被一些叫不出名字的绿植所围绕。
安倍浅大致的观察了一下,以她不太专业的手法判断这个方位,采光一定很好。
一楼是客厅,白马探带着安倍浅走入室内,并逐步介绍屋内的陈设。
白马探“好了,提着箱子很累了吧。”
白马探握住她的手,顺畅的把箱子的提手移到自己的手中。
白马探“你先坐会儿。”
白马探“我帮你把东西安置好。”
他指了指宽敞的沙发。
纵使安倍浅以为自己足够见过世面,也还是暗叹一口气。
白马探这家伙,过的什么少爷生活啊?
真会享受。
正在安置安倍浅的“瓶瓶罐罐”的白马探猛然打了一个喷嚏。
他耐心的把箱子和泡沫放在一边,又将瓷具清洗一遍放在了常用的木架上。
整个过程看得安倍浅十分心惊胆战,就怕这个少爷一个手滑不小心把她那上千万的珍贵杯子摔成拼不起来的碎片。
果然夫人说的对。
安倍浅想。
没有走出过温室的花朵是会被折断的。
好在她的杯子们有惊无险的完成了白马探这一个试炼,安倍浅总算放下口个气来。
白马探已经擦干了手,坐在了沙发另一边。
白马探“妈妈应该在二楼书房。”
白马探“我们现在上去见她?”
安倍浅“等一下!”
安倍浅疯狂摆手,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安倍浅“你先给我缓冲一下。”
安倍浅“我怕待会儿在阿姨面前丢面子。”
安倍浅大概背了有数不清的个包袱。
白马探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顿时失笑。
白马探“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白马探“你还没有见过母亲呢。”
安倍浅苦着一张脸,活像是欠了谁几十万一样。
安倍浅“这种感觉你不懂。”
谁让白马探和夫人见面比和她见面还要更早一些呢。
而且,安倍浅至今想不通事情是怎么从去天文台发展到回到白马探家见母亲的。
似乎是上了什么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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