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忆

他嘴角扯出一个似乎是笑的弧度，看着那双亚麻黄的，总是显得有些冷的眼睛回忆到以前。从相遇开始，他在她那里感觉到的就是明目张胆的偏爱，信任和依赖，或许是因为他“救”了她？

但那只是随手相助，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斯内普其实并不想过多的去纠结她的选择，因为在他的认知里很多事情是禁不起推敲的，包括感情。但是这七年，她沉默的忍受着他的冷言冷语，忽略，甚至是用魔杖指着她让她离开，结果依旧是几乎每次回头都能看到这个小小的，倔强的讨厌，又沉默的身影。

“鼻涕虫的跟屁虫”她被邓布利多许可留在霍格沃兹的第一年就非常“荣幸”的得到了这个外号，时时刻刻黏在他身后可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不顾众多白眼和闲言碎语地跟进魔药教室在他身边旁听，还要被他推搡开嫌弃她碍手碍脚。不过这也让斯拉格霍恩教授坚信自己又发现了一个魔药天才。

莉莉也偏爱这个孩子，像麻瓜幼稚园的老师一样不厌其烦的纠正克里斯汀奇怪的断句和语法。甚至还会拉着她加入他们的图书馆时间学习，即使她大多时间就像个哑巴一样，只会点头摇头或者睁着那双无辜的眼睛静静看着。

他不担心她会离开，至少在以前是的，就像他不认为莉莉会离开他一样。但是现在他有些担忧，无论是从习惯或者说所有物，甚至是演化出的亲情来说，他都不太能接受克里斯汀反对自己。

她没有表现出对黑魔法厌恶，也没有表现的喜欢。对于自己是食死徒这一面，虽然自己无意隐瞒却也没有刻意透露。所以就算是近几年她常陪着自己，对他在做的事情也似乎属于一问三不知的状态。

在斯内普身边时，她的世界里就单纯到只剩他和魔药。这种漠视其余东西的态度让他没有底。

他需要做到什么样才能确定她不会突然离开？金钱？力量？权力？他是黑魔王的得力助手，年轻却实力强大，他在食死徒中的地位正在节节攀升，但这些他一直不知道自己是否要告诉她。

　 克里斯汀，你在意什么？为何从来不问我在做的？

　 克里斯汀，你需要什么？需要什么才不会像她一样离开？

　　他不知道。但他只觉得眼前的都不够，因为这些没有得到莉莉的回头。她甚至已经嫁为人妇，嫁给那个脑袋里只有魁地奇的自大小子。

　　克里斯汀注意到他们已经沉默了好一会儿了，而他的笑也变得有些僵硬最后消失，就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抬起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西弗，你是睁着眼睛睡着了吗？”

　　斯内普呼吸一滞，表情略有些无语。

　　“克里斯汀，下次你可以假设我是饿了。不过，有些可惜的是这次你没有意识到，我 不 是 一 条 鱼。”

　　“额...好吧，您不合格的家养小精灵现在就去准备晚饭。”克里斯汀懒懒的从沙发上挪了一下身子才站起来，绕到沙发背后时又探头回来。“真的不能先买魔杖吗？”

斯内普回头，看着她清澈的眼眸，仿佛川流的时光倏然停止，心中的忧虑便如烟云般消散，不觉笑了笑，轻柔地为她擦去左脸颊旁沾上的一点墨水，顺势拍了拍她的头。

“当然，如果我的克里斯汀能保证不会在使用魔杖的时候把这可怜的房子烧了，我想，让你赶紧拥有你的魔杖是一个好的提议。”

　　“我保证！至少我保证绝对不会在你不在的时候尝试烈火咒一类的。”

听着她在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斯内普又陷入回忆。对于让克里斯汀在暑假跟着他生活一事，他一直是非常排斥的。除了本就不愿意与人同住以外，还有就是他是绝对不会去照顾一个小孩子的。

哪怕是在最后一年，他被克里斯汀软磨硬泡了一整年直到莉莉和他决裂那天，她为了阻止劫道者们而被误伤，看到躺在医疗翼中的她依然眼泪汪汪地哀求自己时，他也没有答应这荒唐的请求。

那个无时无刻被争斗和劣质酒充斥的家他自己都不想回，更别说带个小孩子。

但意外降临的过于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