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经做到了,放了我师父。”禹司凤道,他还是不习惯,称那人为自己的爹。
刚熬过情人咒发作之苦,便被元朗威胁,赶赴魔域废墟,忍受魔域煞气侵体,营救无支祁,这几乎压垮了他的身子。他平安回到离泽宫,面上苍白如纸,虚弱得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如今也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与元朗对峙。
“不急。”元朗悠然摇着羽扇,对上无支祁怨恨的目光,只勾唇微笑,“你让无支祁发誓,不可为难于我,我便放人。”
无支祁欠着禹司凤的救命之恩,总是要顾念他的。元朗这算盘打得极好,让无支祁咬牙切齿,却抵不住禹司凤哀求的眼神,憋红了脸,不情不愿地竖起手指。
元朗收了折扇,朝他点了点:“普通誓言,我可信不过,我要你发元神之誓。”
无支祁真想一记“钧天策海”招呼过去,撕烂他那副阴险的嘴脸。
元朗端的也是小人得志的神情,喜滋滋地看他发火,又奈何不了他的样子:“一千年了,你还是这样蠢。”
无支祁啐他:“一千年了,也没见你出息到哪里去,怎么还在妖魔界混呢?九重天那些天神上仙,都没瞧上你啊?”
被直戳痛处,元朗发怒地怼回去:“要不是我留你有点用处,你以为你现在在哪儿?”
无支祁也一声冷哼:“笑话!救我的人是禹司凤,要不是你威胁他,你以为我又能留得下你?”
这左右二使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言语激烈,不欢而散。
元朗遵守约定,放了大宫主,禹司凤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安排人照顾后,便自己回屋了。
柳意欢不敢招惹那元朗,守在他院外等着,见他回来,立刻迎过去:“司凤,你去魔域的这些时日,可出大事了!”
“怎么了?”
近了,柳意欢才瞧他脸色不好,倒踟蹰了起来。
禹司凤又问:“柳大哥,怎么了?”
“少阳派的恒阳长老……仙逝了,你应该也知道是谁做的吧?昊辰向离泽宫下了战书,集三派之力,不日便杀来离泽宫报仇,他现在已经认定了,我们和元朗是一伙的。”
经风又淋雨,禹司凤再受打击,足下虚浮,若非柳意欢眼疾手快扶住他,只怕人已经倒下去了。
禹司凤撑着这飘摇的身子,喃喃道:“不行,我要去找他,跟他解释清楚。”
“他没几日便到离泽宫了,你何必急在这一时,你还是先养好你的身子吧!我看他那无情决将近大成,就算你死了,人家也未必会皱一下眉头。”
禹司凤神色大变,柳意欢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重了,万一激得小凤凰的情人咒再发作一次,这小命说不准就交代在这儿了。
“他现在情窦未开,对谁都无情,咱也没落后啊,别灰心,总有机会的。”他又是安慰又是哄地把人劝进院子。
亭奴坐在院中,将他们的话都听了去,却只沉默不语,示意让禹司凤伸出手来,他为他清除魔域煞气。
昊辰于天墟堂受伤,封印灵力,无法再施障目法,他也认出了,璇玑此世的师兄昊辰,便是柏麟帝君,是他在天上,只有朝会或庆吊宴上,才能远远望上一眼的柏麟帝君。
换作寻常凡人,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令他破除无情决,转修有情决。可那是柏麟帝君啊,世间何人能动摇他的道心?
司凤这般,真是动了不该动的情,注定没有结果的,偏他身上的情人咒,足以要了他的性命,实不便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