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若玉，你快放了玲珑！”褚璇玑紧紧盯着被他挟制，已失去知觉的褚玲珑，将她周身皆扫视一遍，生怕她受到什么伤害。

若玉退后：“璇玑对不起，再过一个时辰，我便放了玲珑，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

追追停停，僵持了近一个时辰，腾蛇早就不耐烦了：“跟他费什么话啊，打了再说！”

“腾蛇……”

骤然间，乌云盖过晴空，雷电翻滚着，一道道劈下。这雷云看着有些奇怪，不似历劫的雷劫，也不似触碰万劫八荒镜引发的电闪雷鸣。

“这是什么？”褚璇玑转头看腾蛇，后者蹙紧眉头，面上是鲜少展现的严肃：“是帝君的怒雷，帝君生气了。”

褚璇玑似想到了什么，怒眸锁住若玉：“是谁让你拖住我们的？”

“璇玑，对不起。”若玉又是一声道歉。

腾蛇也明白过来，他们是被这妖玩了一出调虎离山计！

“璇玑，快回去。”腾蛇立刻调头，飞快返回少阳。

褚璇玑再看一眼不省人事的褚玲珑，伸手去夺，时辰未到，若玉不敢松手，闪身避开。

她扑了个空，稳住身形，幽然警告：“你最好遵守你的诺言，不伤害玲珑分毫，不然，我必杀去离泽宫，让你此生都后悔！”

若玉垂眸不语。

褚璇玑转身，加施一层法力，驭动千机伞，追上腾蛇。

两个飞速赶回少阳，直奔秘境，下了湖底，褚璇玑直接被引至琉璃盏旁边。

昊辰呆呆坐着，怀中的老人，面容死白，褚璇玑不敢相信：“师父……”

腾蛇并不关心恒阳，他扑倒两人身边，颤抖着伸出手去，触碰到昊辰的面颊。

昊辰被惊醒，摆首侧开，方觉面上一片冰冷，他擦了下，如腾蛇一般，不可置信地凝视指尖上附着的水珠。

是泪。

他哭了？

昊辰抬袖，潦草地擦拭面上的泪痕，哑声吩咐：“先去救影红师叔。”

“帝君……”腾蛇坐着不动，帝君哭了，帝君何曾哭过，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染凡尘的帝君，要承受这些痛苦？

“是谁？帝君你告诉我是谁，我去杀了他！”他自觉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猛的起身，“是元朗！除了他，还能有谁！”

腾蛇杀气骤起，奋不顾身地就要跑去离泽宫寻仇，昊辰冷声命令：“先救人！”

“是。”腾蛇最怕他生气了，暴动的情绪暂且被压回去。

昊辰抱起恒阳的遗体，径直离开秘境。

“师兄……”褚璇玑叫他，他也不曾回头，看看她。

哀钟响，白绫起，满堂哭声。

昊辰除去发冠，青丝半披，散在白衣上。

司命下凡，见着这一幕，仿佛他家帝君已回来了。

“帝君，节哀顺变。”从没见过这般难过的帝君，他都不知该如何安慰。

“司命，你是凡人升仙的，你告诉我，情是什么？”

情是甜，也是苦。

是蜜糖，也是砒霜。

帝君是天生的神，修的又是无情道，他不该知道的，他本就不该知道的。

昊辰没等到回答，也不再问了，只吩咐他道：“恒阳仙缘未至，司命，你代我去焚如城，送他一程。”

“小仙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