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浑浑噩噩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他离开的第九天。
祁允突然接到了肖战打来的电话,说八月快到了,问她考虑得如何。
肖战“就先来上海一趟,虽说我带你走后门,但校方总要看看学生档案的吧。”
肖战含笑,也是说得直白。
祁允“嗯,我知道。”
祁允拿起日历,在今天的日期上划上一把叉。
祁允“我明天给你回复。”
寒暄几句,祁允挂了电话。手中画满叉的日历,仅剩两天的日期,七月即将结束。
不经意抬头望了望摆在茶几上两三天的个人档案,还有一份用信封装好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是高考后选择的一所力所能及的学校,也应了当时“上得了哪个分数线考哪个”的诺言。
而现在,她要更改志愿,档案都已准备好,只要——
紧紧握着手机,手心都有些微微冒汗,祁允抿了抿嘴唇,犹豫间,最终还是拨通了电话薄中的那个号码。
夏秋涵“喂?”
电话很快被接起,耳边依然是那温柔的声音。
夏秋涵“小允,有什么事吗?”
夏秋涵的话,让祁允噎了一下,迟疑一瞬,她缓缓说道。
祁允“我……我要换一所大学。”
祁允一字一句地,尽量让她听起来坚定些。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疑惑地“啊”了一声,声音依然是轻轻的。
祁允深吸一口气,说:
祁允“我想报考上海戏剧学院,只需要你的同意,我就可以……”
夏秋涵“我尊重你的选择。”
祁允还没说完,电话那边就回应这么一句。
错愕间,耳边夏秋涵的声音再次响起。
夏秋涵“你想去就去吧,要好好照顾自己。”
祁允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答。
祁允“好,谢谢。”
相继再无言,电话挂断。
都已经想了好多说服她的话,结果都没有派上用场,她无条件地同意,祁允没有想到。
在记忆中,妈妈一直是一个极其温柔的人。无论什么样的事,她总能处惊不变,仿佛什么事都不能引得关注。小时候,就算是面对祁允的无理取闹,她都面不改色,用温柔的声线耐心地哄她。
所以,她痛恨这样的温柔。
祁允觉得,从自己身上真的找不出与她相似的地方。可从小便有邻里近亲说:“你和你妈妈真像。”连肖战也这么说过。
像吗?性格或是外貌?祁允不明白。别人都说我们如此相像,可是心却不能靠在一起。
祁允匆匆给肖战回了电话,两人一起定了八月一号的机票。
“L市飞往上海的航班即将起飞……”伴着机内广播里传来机长的声音,空务人员开始挨个检查安全带。
肖战取下帽子,整理了一下头发,继而重新戴上。
祁允靠在座椅上,侧过头,透过玻璃窗望着窗外宽阔的停机场。光线正烈,正在登机的人们都用手遮住了阳光。
觉得有些无聊,祁允四处看看,漫不经心地瞥见肖战,后者也正巧看向她。
肖战“等会儿先带你去个地方。”
肖战有些神秘地,然后轻咳一声,说:
肖战“晚饭去我家吧,我妈念你好久了,房间都收拾出来了。我爸这两天也一直给我打电话关心你的事。”
祁允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易妈妈和易爸爸待她如亲生一般,可能因为她是女生,就算闯了祸也不忍多说,而肖战就不一样了闯了祸就被狠狠教训一顿。但他闯祸极少,一般也是帮自己背了黑锅。
飞机起飞一段时间后,飞得平稳了,人们也慢慢放松下来。
小姑娘“肖……肖战,你……你能帮我签名吗？”
祁允正闭眼休息,朦胧间耳边传来这么一句话,声音很轻很小,却还是有些扰人。疑惑地睁开眼,闻声望去——
肖战旁边站着一个矮小的女生,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扎着双马尾,浅粉色的棒球衫显得格外乖巧,双手颤颤巍巍地递给他一张纸和一支笔,脸上写满期待。
小姑娘“我……我是你的粉丝,很喜欢很喜欢你。”
女生话有点语无伦次,但却说得特别真诚。
小姑娘“如果,不能签名也没关系,能见到你,我都好开心……”
肖战浅笑,接过她手里的纸笔,认真地写上了自己的签名,然后给她。
小姑娘“谢谢。”
女生受宠若惊地接过,惊喜地睁大了眼,连连点头。
小姑娘“谢谢!谢谢!肖战加油!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女生捧着签名,无与伦比地开心着回到座位去。
祁允偏了偏头。这才是粉丝和偶像啊,哪像她和王一博?如果不是叶清时一直催促,那年机场她也没有勇气去说一句加油。
肖战“吵到了吗?”
肖战关切轻声询问。
祁允“没有。”
后者摇摇头,报以微笑。
祁允“想不到你的粉丝也是遍布天下各地啊。”
难得她有心情调侃,肖战微微笑着。
肖战“在上海经常偶遇得到,上次还被追了两条街呢。”
祁允听闻,也轻笑。这样的日子她见过,好几次王一博被粉丝跟踪时,都会离她很远很远,然后绕远路甩开跟踪,回家。
祁允“这种生活……你喜欢吗?”
她突然问。
后者摇头,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肖战“不喜欢。”
祁允“那为什么……”
肖战“如果我说是因为你呢?”
祁允错愕地看着他,肖战眼带笑意,话语中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眼中的深意代表什么?这一刻,祁允竟读不懂。
她突然想起以前,肖战倒是真的没有任何关于娱乐圈的接触。除了偶尔听他念叨想去孙燕姿的演唱会外。当然,那也是偶尔的事。
那时,他的生活除了学习,就是画画、设计、摄影、做饭……
所以,祁允总爱开玩笑说他过着老年人的生活。
看着她呆愣的样子,肖战微微垂眸,勉强扯出一丝微笑。
肖战“骗你的,怎么可能啊,当然是因为自己啊,我学过那么多才艺,不好好发挥简直是浪费人才好吗?”
他自夸的话语倒是让祁允觉得亲切些。
也只是一笑而过,各有各的心事罢了。
因为有些晕机,祁允沉沉地睡去。
肖战连续换了好几个电影也看不进去,轻轻瞥见她熟睡的侧脸,记忆被拉回小时候。
记得她那时总爱对着她父亲说:
祁允“长大以后要成为一个大明星,特别有名的那种。”
后来初中时,她喜欢上王一博。肖战从不认为自己比他差,反而更加优秀。可他看得出来,她很喜欢那个人,大概也只是因为他是明星罢了,肖战这么想。
所以,当姨夫提出带他进娱乐圈时,肖战答应了。
如果这个“明星”的头衔真的这么神奇,那么试一试也无妨。可是,我好像错了。
祁小允,你对王一博早就不是粉丝对偶像的那种爱慕了吧。也许更多的陌生情愫我们都不明白……
那,就让时间给我们回答。
下午两点二十五分,上海。
离开机场,坐上了肖战一早安排好的保姆车。
肖战“李叔,先去姨夫那吧。”
肖战取下帽子和口罩,淡淡说。
李叔“好。”
车窗被缓缓摇上去,霎时整个世界都清静不少,肖战戴上耳机,拿起手机开始刷微博,祁允也就无聊地坐着。
他不说话,她也不去问他。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欲睡间,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祁允睁开眼,肖战已经将车门为她打开。
肖战“祁小允,到了。”
祁允回过神来,“嗯”了一声,下了车。
上海的阳光不比L市温柔多少。
祁允想拿后备箱的行李,肖战示意不用,伸过手领着她向前走去。不到一分钟的路途,两人面前是一幢华丽的高楼,肖战拿出通行卡,带着她走进去。
肖战“这是我姨夫的公司。”
肖战在电梯里按下第七层,才缓缓说道。后者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程哥“小战,回来啦。”
肖战“嗯,程哥好。”
任琪“小战!过几天那套演出服给你放柜子里了,记得去试啊。”
肖战“知道了,小任姐。”
下电梯一路走来,总有人和肖战寒暄几句,后者也只是寥寥回复,也不多聊。
最后,肖战领着她来到一间办公室前,轻轻敲了敲门,得到对方允许后,肖战才将门推开。
陈屿“来啦。”
陈屿正在倒茶,一抬头便看见了两人。
办公室并非陈屿一人,坐在沙发上的人转过身看向门口,笑眯眯道:
肖峰“小允来啦,快坐快坐。”
好熟悉的声音,祁允睁大眼睛闻声望去——
祁允“肖叔叔!”
肖峰“诶!”
肖峰答应着,上下打量她一下,说:
肖峰“小允都成大姑娘啦,越长越漂亮,叔叔都认不出来了。”
祁允笑了笑,还未来得及回答,身后便传来肖战的声音。
肖战“要唠家常等会儿可以回家说,先谈正事。”
肖峰“对对对。”
肖峰连连点头。
肖峰“那好,你们先把正事说了来。”
肖战拍了下她的手臂,见她回神,介绍道:
肖战“祁小允,这就是我姨夫。”
祁允“陈叔好。”
祁允恭恭敬敬地一句。
陈屿倒是笑颜。
陈屿“不用这么拘束,都是一家人,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祁允有些惊异,肖战帮她接过话来。
肖战“都是好小时候的事了,我都不记得。姨夫把合同拿出来吧。”
陈屿点点头,在办公桌上拿来准备已久的合同文件,递给她。
陈屿“丫头,你看看,有什么提议都可以说出来,尽量改。如果没什么要修改的,就可以在最后签字了。”
合同?什么合同?祁允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肖战,后者耸耸肩,一脸坦然。
当文件案中的合同被开封,递到祁允手中时,她一眼看尽了白纸上格外显眼的几个大字——启亚经纪公司艺人签约书。
祁允“艺人?”
祁允机械般念出这两个字,然后匆匆翻阅,最后错愕地看着身边的肖战。
肖战“以签约经纪公司的优势,入驻上戏。”
肖战解释道:
肖战“不也是你小时候期望过的吗?”
他一句反问,倒是压得她不知如何回答。
小时候,又是小时候。难得每一个人都念念不忘那些祁允已经极力想忘却放下的过去。
陈屿“小允看过有什么提议都可以说,陈叔尽量修改。”
陈屿笑着说。
肖战的声音也在她耳边响起。
肖战“祁小允,你可以看看里面的内容再决定。”
祁允“抱歉,我恐怕难以胜任……”
祁允突如其来的拒绝,倒是把陈屿吓一跳。
陈屿“小战,你没事先告诉过她吗?”
肖战摇摇头,示意没有。
陈屿则更是吃惊,他愿意用半年的通告来换一个签约的机会,而且是打着入驻上海戏剧学院的名义,却没有和她商量过。小战这孩子想做什么,陈屿倒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肖峰“咳咳。”
看着三人相顾无言,气氛有些尴尬,肖峰适时地出了声。
肖峰“那个,没事,又不着急。小允先跟我们回去吧,你阿姨这些天就盼着你去呢。”
说着,肖峰走到她身旁,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又扭头对肖战说:
肖峰“你这小子,愣着干什么,走吧。”
都忘记是怎样回去的,只记得手里一直抱着那份合同,直到开门,见到肖妈妈的笑脸——
陈容芳“小允!这孩子,模样倒是没怎么变,长高了不少。”
饭桌上陆容芳热情地帮祁允又是夹菜又是盛汤,祁允也只有连声说着谢谢。好久违的温暖,在祁允心中滋生。
吃完晚饭,陆容芳带着祁允去了卧室。三室一厅的房子,正好空出一间房可以住。
询问了些家常事,陆容芳让她好好休息,走出房间将门合上了。
祁允坐在床边,在背包里翻出自己的手机,无奈按了几次也开不了机。没电了,而且忘记带充电器。
祁允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转眼瞥见放在书桌上的那份合同书。
就这样看了一会儿,她倏然将它拿起来,开始认真地翻阅其实其中的条条框框。似乎都是以她为主的,就连签约时限都可以让她自己来填。想离开,随时都可以。
祁允突然有些心动,这就像一张特权卡一样。
倏然,房门被打开,祁允顺势合上了合同书,放在一旁,抬头望向门口。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因为也只有他进自己房间时才不爱敲门,以前是这样,现在也一样。
肖战走进来,又反手将门掩上,将手中的电话递给她。
肖战“清时的电话,找你的。”
祁允顺手接过。
祁允“清时,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叶清时的咆哮。
叶清时“啊——允允你手机怎么关机了!”
祁允“手机没电了。”
祁允抱歉地说道。
叶清时“原来是这样……你知道吗?我今天终于去把头发烫成大卷了!成人礼第一个目标,完成!”
听着叶清时得意的声音,祁允也笑道:
祁允“等会儿发张自拍给我看看啊。”
叶清时“没问题!”
叶清时一口答应道,然后话锋一转。
叶清时“那个……我听肖公子说,你可以签约经纪公司吗?”
祁允挑了挑眉,瞪了肖战一眼,后者则一脸无辜。
祁允“不过……我没想好……”
顿了顿,又说:
祁允“你觉得呢?”
叶清时“我肯定是希望你能去啊!”
叶清时兴奋地说:
叶清时“想想都很开心好吗?我的闺蜜是明星诶!认识这么多明星,我的人生都圆满了!”
祁允微微笑了笑,两人寒暄了几句。电话挂断,祁允将手机递给坐在椅子上一脸悠闲的肖战。
后者接过,还并不打算离开,他轻咳一声,说:
肖战“祁小允,其实你也有这个意向,对吧?就算是考上戏,以后工作也是演员这些,现在有这个机会,不是更好吗?”
祁允撇撇嘴,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
祁允“我没想好……”
没想好自己是不是有能力去承担,没想好自己是不是有毅力去坚持,没想好自己该用什么去回报……这些问题都让她有些心烦。
肖战“那为什么不试试呢?我会帮你。”
祁允抬头望向他,后者诚恳而坚定,双眼明亮。她突然有些动摇。
肖战“祁小允,试一试吧。”
肖战浅浅地笑着,梨涡又冒出来。
肖战“这是我送给你的成年礼物,你可以接受。”
你期望的,我想给的。这便是意义。
祁允垂了垂眸,手拿着的合同书,突然有点沉重。
在他离去的那一年,祁允才发现两人之间剩的最多的只有回忆,除了小时候两家人的合影外,祁允竟找不到任何可以拿来纪念的东西。
不,有一样。第一份也是唯一一份生日礼物,那个小猫玩偶。所以祁允才会如此珍惜。
她偏爱珍藏这些有特殊意义的物品。
肖战等待着她的回答,连空气都有些凝固。
祁允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她将身边的合同拿在手上,嘴唇张张合合,终于开口道——
祁允“小赞,我……”
——五个月后——
陈屿“祝各位圣诞快乐!新年快乐!”
在座人们一同举杯,一同庆祝。
陈屿“丫头,别客气,多吃点。”
陈屿下座来慰问每一个艺人。
祁允“好,谢谢陈叔。”
祁允微笑着。
陈屿又看了看手表。
陈屿“小战这小子恐怕是赶不回来了,行,别管他,你自己好好吃,这些日子才开始接戏肯定很不习惯,不过,丫头你表现得很不错了。”
比陈屿最初估量的要优秀得多,他以为她只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小姑娘罢了,这是他多年前对她儿时的评价。
很显然,这些年,儿时那些锐利的刺角都被时间所磨平了。这五个月里,过得格外漫长。
祁允经过连续一个月的魔鬼特训,用两个半月参加了一档公开演艺比赛,在比赛中获得本组第一名,全体第二名,赢得了一个校园剧《盛夏那年》中,女三号的角色。对于一个毫无基础的人来说,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事。
也难怪王一博当时称赞过她的演技,现在一看,也真的没看走眼。
陈屿最初对她的偏见也在渐渐改观。
然而祁允的身份也一直是公司里人尽皆知的秘密,背地里大家都叫她“启亚的小公主”,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她和肖战的身份是一样的,所以一些工作人员也常有的没的去关心她。
祁允也不端架子,无论是遇见前辈还是公司的员工,都依旧主动问好,倒是为自己攒了不少的民意。
而学校那边,除了开学典礼那天到场后,祁允也是一天都没有上过课,用肖战的话来说,就是单纯挂学籍而已,只要期考到场就可以了,大概大学读完,自己班上的人都不一定认得全。
对于这一点,祁允也很无奈。
祁允“嗯,聚会结束了,我准备回公寓。”
祁允走在大街上,陌生的街头,寒风阵阵,就算把围巾和大衣裹得密不透风,也偶尔冷颤一下。滚烫的奶茶杯壁正好可以暖暖手,小心翼翼地喝一口,即使暖身,也没有从前的滋味。
电话那头依然是熟悉的嗓音。
王一博“天冷就不要走路回去了,打车吧。”
祁允“别了。”
祁允笑道:
祁允“步行有益身心健康,我可不想上海也成雾霾大都!”
哪来的歪道理。王一博有些无奈却也拿她没办法,只问:
王一博“最近还好吗?之前一直准备比赛,现在可以好好休息了吧。”
祁允“不行啊,得再接再厉!”
祁允顿了顿,又说:
祁允“我接了第一部戏,正在拍摄中,到时候你一定得记得看啊!”
还在拍摄中就已经期待播出了,王一博有些哭笑不得,却认真地答应。
王一博“知道了,有空一定看。”
祁允想了想,问:
祁允“对了,那些粉丝寄给你的礼物,还是放在公司吗”
因为家里没人,所以当时祁允就告诉了王俊一博,他说他自己可以处理。
王一博“嗯……”
王一博回答。
王一博“礼物定期送回王家,王厉彦把楼下的小仓库腾出来装礼物了。”
祁允扬了扬嘴角,刚想开口的话,被王一博抢先一步——
王一博“信件是公司寄到这边来的,所以我也找了个纸箱来装信。”
他可以看见信,祁允也算安心。特训校也为他开了这个特例,可以与外界联系,所以情况也不算太糟糕。
还好祁允一开始是半月寄一次信,所以总有那么些琐碎的小事可以说,不至于暴露自己。
祁允“那很好啊。”
祁允欣慰的语气,关切地问他:
祁允“你呢?最近怎么样？和教官老师同学们都相处得好吗?天气冷要不要寄点衣服棉被过去啊,还有,吃的住的还习惯吗?还有那……”
电话那头传来王一博的轻笑声。
王一博“行啦,像个小唐僧一样,你能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
听他这么说,祁允突然有些失落,想问的好多话就这样被堵住了。
王一博“我很好,勿念。”
突然,耳边传来他这样的一句话。
祁允“王一博。”
祁允抿了抿嘴唇,突然抬头望了望天空。
祁允“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电话那头,王一博似思考了一会,缓缓答道:
王一博“记得,圣诞快乐。”
祁允“圣诞快乐。”
我们一起度过的第四个圣诞节,虽然距离很远,但我能看得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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