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第二十九章 ：所谓真相（下）

宇智波佐助骤然停下脚步，左手陡然向另一边伸出，长剑形态的千鸟瞬间穿透粗壮的枝干。

漩涡香磷三人向那处看去。

“别来无恙啊，佐助君。”阴恻地嗓音从树后传来。

一道身影绕过枝干，出现在众人面前。

漩涡香磷扶了扶眼镜，眯起眼睛，拧起眉头：“这家伙！”

“药师兜。”鬼灯水月挥了一下斩首大刀，道。

“别那么紧张，我这次前来是为了告诉佐助君一件，重要的事。”半边被白蛇侵蚀的面容耸动了一下，目光炯炯地看向宇智波佐助。

宇智波佐助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佐助君为了向自己的兄长复仇，曾经不惜舍弃自己的村子和同伴向大蛇丸大人寻求力量。”金黄色的蛇瞳从兜帽中显露出来，“虽然大蛇丸大人的转生仪式失败了，让我短暂地失去了前进的方向，但是啊，大蛇丸大人留下来的东西……”

他的神情变得有些癫狂，他掀开兜帽露出面貌，俨然是半人半蛇的模样，他兴奋地道：“最终，让我找到了继续存活下去的意义！”

漩涡香磷看着药师兜的模样，嫌弃道“比大蛇丸还恶心！”

“原来那东西还能这样搞……”鬼灯水月抚了抚下巴，上下打量了药师兜的身体，若有所思地道。

“你果然和你的长相一样，是个变态吧。”香磷跳离开水月身边，躲在重吾身后，一副被恶心得不轻的模样。

宇智波佐助皱起眉头，眼中的血色弥漫，亦有变化的趋势。

药师兜深知如今佐助的实力，收敛起笑意，道：“佐助君，你应该在大蛇丸大人的试验室里看到了来自木叶的部分绝密文件吧？”

“加密级达到了历代最高级别，任何人都能想到这是一卷绝对封存的机密。”

“绝对封存？”香磷道。

“意思就是永远不可能重见天日的秘密。”药师兜的目光转而落在宇智波佐助身上，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那个被隐去半边的名字，佐助君知道是什么人吗？那个……和宇智波鼬一起屠杀了宇智波一族的暗部精英……”

血红色的眸子倏地敛起，紧紧盯住药师兜。

药师兜只感到一阵被死亡笼罩地战栗，撑不住地避开宇智波佐助的眼睛，道：“以佐助君的实力，杀死我易如反掌。但是，在此之前，你不想听听宇智波灭族的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红眸微动，沉下些许焦躁，他道：“如果有半句假话…”左手掌心跃起蓝色的电光，杀意昭然。

“我不会傻到在绝对实力差距的对手面前说假话，我之所以来到这里，不过是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药师兜手指微动，一张折叠的信纸从指尖甩出。

宇智波佐助单手接住信纸，展开一扫，神色骤然一变。

药师兜看到佐助神情的变化，笑了一声，“这上面有当年木叶暗部所有成员代号，还有代号为溯的暗部成员详细信息。一般来说，出现在绝密文件中的暗部成员都会以代号相替，而有趣地是，这些成员代号里符合缺失的半边的名字，就只剩下代号为溯的人了。”

“我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被称为溯的暗部成员也是佐助君熟识的人。”药师兜嘴唇动了动，“他叫，波风鸣人……”

漩涡香磷等三人顿时一惊。

宇智波佐助盯着手中的人像，面色复杂难看。

纸面上，湛蓝色的眼睛望着这边，神色冷淡，仿若和所有人划清界限。

“暗部成员的任何行动都只是执行火影的意志，这样看来，或许波风鸣人并不是出于本意杀害佐助君一族。只是……”药师兜停顿了一下，“当年木叶高层出于村子安全考虑，计划回收宇智波一族所有写轮眼，却意外发现宇智波富岳和宇智波美琴的遗体不知所踪，据密件记载，志村团藏曾经怀疑过波风鸣人的嫌疑，怀疑理由是—波风鸣人是代为处决那两人的执行者。”药师兜露出阴笑：“说起来，那时候波风鸣人的任务是监督宇智波鼬完成肃清任务，必要时可代为执行。”

黑发少年半垂着眼眸，神情冷静得令人莫名胆寒。

“你的意思是波风鸣人杀了佐助的父母，而宇智波鼬却是那个代为背负了罪名的人？”漩涡香磷指出道，“可是，宇智波鼬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说屠杀宇智波一族的人不是他的话，他为什么承认这样的事情，甚至让自己的亲弟弟多年来一直憎恨着他？”

药师兜看了佐助一眼，“因为…这是他和木叶高层之间的交易，与此相交换，木叶同意留下佐助君的命，而他背负屠族的罪行隐瞒下真相，这也是本该被销毁的审查记录的内容。这份绝密文件之所以得以保留下来，不过是志村团藏打算用来牵制暗部的底牌，结果却落入了窥探者的手中。”

宇智波佐助攥紧拳头，血色的瞳眸深沉地仿若要溢出鲜血，一簇火光骤然燃起，修长的指尖用力地发白，将手中的信纸焚烧殆尽！

“佐助……”香磷担忧地看向佐助，在刚才的一瞬间，她突然感受到佐助身上的查克拉骤然变得冰冷异常。

“波风鸣人看着佐助君徘徊在仇恨的边缘，和自己的兄长兵刃相向，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呢？”药师兜循循善诱，带着某种目的。

香磷皱紧眉头，她明显感到药师兜在刻意引导佐助，他想要达到什么目的？利用佐助除去波风鸣人吗？

“宇智波一族对于木叶高层来说，实在是太过危险的存在，无论是波风鸣人还是他身后的木叶都是这场屠杀的……”药师兜骤然感到身体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瞳眸陡然紧缩，他不可思议地低头看向穿透心脏的蓝色光束，周围环绕着雷电的嘶鸣，“佐助君……”

“你算什么东西？”薄冷的唇瓣吐出如冰般地话语，“打着愚弄宇智波的算盘，简直…愚蠢至极。”

药师兜轻笑了一声，“不，我说的只是真相而已……”他吐出一口血，身体骤然破碎开消散在空气之中。

“消失了，只是分身吗？”香磷道。

宇智波佐助收回千鸟，目光幽暗。

“佐助，我们接下来去哪里？”鬼灯水月走上前，问道。

“宇智波据点。”宇智波佐助扔下这一句，率先跃了出去。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佐助是什么意思。

“刚刚不是说，宇智波鼬不是凶手吗？怎么一转头还要去报仇啊？”鬼灯水月满脸不解地看向香磷。

“废话那么多，先跟上！”漩涡香磷感觉到佐助不同寻常的变化，不禁有些担心。

“喂，香磷，药师兜所说的会是真的吗？鸣人那家伙……”

“那种事，谁会知道啊。”漩涡香磷不耐地回道，玫红色的眼眸不安地抖动着，佐助他，恐怕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眼前的景物快速地从眼前掠过，纷杂的画面交互闪现在宇智波佐助的脑海中，如同一根根刺一般划开旧日的伤痛增添新的狰狞的伤口。

男人将食指搭在长剑剑柄之上，面容冷硬如寒冰，他轻笑着说道：“如果几年后，你还能不被恐惧支配，还能记得这天的屈·辱和仇恨的话，就来找我吧。而在这期间，你就一边反复自责，反复痛恨着杀死宇智波全族的我，直到超越我的成就，直到能面对我为止……”他的腹部洇染出刺眼的血红，腥色的鲜血却是唯一让弱小的少年感到快意的颜色，在这片黑暗的地狱中开出极致的红。

随后，画面陡然一转。

“你…受伤了？！”少年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寻找着青年身上的痕迹。那人腰腹处的衣服颜色明显比其他地方要更深一些，那个地方在不久之前受过不轻的伤。

位置，和那晚刺出的一剑完全吻合。

“哥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明明……明明比谁都重视亲人的哥哥……为什么……”少年哽咽着，他庆幸地抓住了世间唯一的光。

“我不知道……”那人低声道：“为了某种目的或心愿，隐忍、不停歇地走下去，或许……这就是忍者代表的意义。”

呵……烈火在宇智波佐助的胸膛间灼烧，刺疼的心口反复地提醒他，那个人是怎样毫无愧疚地在自己面前隐瞒下真相，冠冕堂皇地用所谓忍者的意义掩盖所犯下的罪行。

波风鸣人……

猩红的颜色浸染双眸，双眉间笼上阴暗的戾气。

荒芜的景象映入眼帘，废弃的建筑物错落分布在此处，散发着破败的气息。

“等等，佐助。”香磷出声制止道。

宇智波佐助抬眸看向站立在高处的男人，冰冷的视线打在那人身上，周身遍布暴戾的杀意。

“等你很久了，宇智波小鬼。”干柿鬼鲛咧开鲨齿，笑得恣意，“三年没见，却比那时候脾气更差了。”

“我不喜欢和宇智波一族的人对战，鼬在里面等你，我只是听从鼬的命令来拦住这些小东西的。”鬼鲛让开一条路，道。

“佐助，你一个人过去太危险了。”香磷神色焦急地劝说道。

宇智波佐助看着眼前的路，冷冰冰地道：“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轻举妄动。”言罢，越过干柿鬼鲛向据点的位置跃去。

干柿鬼鲛挡在几人面前，肩上的鲛肌扭动着身躯，仿若正要苏醒过来。

“大刀鲛肌，果然是干柿鬼鲛前辈啊。”鬼灯水月饶有兴致地走上前。

鬼鲛侧头看过去，笑了一声：“水月，许久不见了。”

“说的是啊，前辈和鲛肌都让我无比想念。”水月不怀好意地笑着，挥舞了下斩首大刀。

“是吗？你和你哥哥真是很不一样，”鬼鲛举起鲛肌，歪头冷笑道：“他可不会像你这样上赶着找死。”

两人神色一冷，转瞬间传来一阵又一阵兵器相击的巨响。

漩涡香磷无语地看着眼前的两人，骤然感到远处追踪的气息陡然停在了一处。

这是，怎么回事？

树林深处——

“是晓的人……”春野樱皱起眉头，看向不远处拦住去路的人。

“呀，哈哈哈哈，真是不好意思啊，”阿飞挠了挠脑袋，腼腆地笑了笑：“其实我还只是个新人，请各位多多指教喽……”

“这个家伙看起来怎么傻里傻气地，”犬冢牙安抚了一下赤丸，皱了皱鼻子，“是没闻过的气味。”

“别掉以轻心，如果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实力的话不可能成为晓的成员。”卡卡西提醒道。

“啊，你也这么觉得吗？果然啊，所以说，我怎么会是鬼鲛前辈所说的那种捡漏的家伙呢，嗯，一定不是这样。”他兀自点着头又摇了摇头。

众人额角掉下黑线，似乎高估了眼前这人智商的样子。

“快让开！”春野樱拧起眉头不甘地道，每次，每次总在要见到佐助时遇上这样的阻碍，她狠狠地攥紧双拳。

“小樱，冷静点。”卡卡西侧头道。

“可是，卡卡西老师……”

“我知道你很着急，但是，越到这样的关头越要冷静下来，专心寻找敌人的破绽，”卡卡西停顿了一下，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向佐助证明自己的成长吗？”

春野樱一愣，眉间骤然舒展开，“我知道了，卡卡西老师。”

“而且，”卡卡西露出一丝笑意，“对方这样的举动，我们也有预想过，所以……”

“所以……？”春野樱疑惑道。

大和笑着接口道：“所以，我们这么多人，也不过是迷惑敌人的障眼法罢了。”

众人皆是一惊。

面具下的红眸危险地敛起，原来是这样吗？

难怪没有看到九尾人柱力，只是，会是从哪个地方突破呢？鬼鲛？

不，红眸一冷，看来是选定了绝那个位置。

真是对晓的能力了如指掌啊……

“卡卡西老师！他来了！”春野樱凝神看向突然发动攻击的阿飞，赶忙提醒道。

卡卡西和大和相视一眼，同时迎上对手。

另一处，绝看着突然出现的三人，面色一惊。

“真是狡猾的木叶小鬼啊，居然打算从这里突破。”黑绝躲在暗处伸展开两边绿色的枝干，阴恻恻地道。

白绝额角流下冷汗，“那个家伙是之前突然出现打断了幻灯身之术的金发小子。”

“真是个棘手的家伙，我们不是他的对手。”黑绝道。

“那我们快逃走吧。”

“快去告诉斑这里的情况。”绝的身体慢慢地深入土壤之中，逐渐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