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痴狂

江晚吟“魏无羡！！！”

良久，不夜天的崖底传来江澄压抑的嘶吼声。

江晚吟“你害的我没了父母！你害的我没了姐姐！你害金凌没了父母！你害我没了...”

吼着吼着，一口血从江澄的口中呕出。

其他人“宗主？！”

一众下属惊慌失措的一拥而上。

江晚吟“我...没事。”

口里含了血，江澄的话有些听不清楚。魏婴，凭什么？你欠了我们江家那么多，就从这崖上一跃而下，就可以抹去不提了呢？！右手猛地攥拳，一道紫色的电光划破苍穹，啪！是紫电！江澄一鞭子抽向一旁的尸堆，登时，灰飞烟灭。

江晚吟“魏婴！你看见了吗？你也应该这样！挫骨扬灰！”

说罢，江澄的身子晃了晃，晕倒在下属的怀中。

云深不知处。

蓝曦臣又提着食盒来给忘机送饭了。

蓝忘机“兄长。”

半个月过去了，蓝忘机的状态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身上的戒鞭结痂了，可一道道印上的痕迹却再也无法抹去。

蓝忘机“兄长，有酒吗？”

看着从小疼爱自己的兄长，蓝忘机第一次想喝酒了。

蓝曦臣“好，我给你带。”

蓝曦臣无奈的看着弟弟，心里却也知道，这么久了，魏公子还是没有消息，怕是真的不妙。

蓝忘机“多谢。”

蓝忘机起身向兄长道谢，坐下后接着问。

蓝忘机“可有魏婴的消息？”

半个月了，每次见到想兄长，蓝湛都得问一下魏婴的下落。蓝曦臣摇摇头。蓝忘机沉默地坐回位上，将碗中剩余吃食一扫而空，便又开始抚琴。蓝曦臣一如从前，默默地收拾好食盒，取出裂冰。

蓝曦臣“忘机，合奏《洗华》吧。”

蓝忘机缓缓停了琴弦，手指轻轻拨弄，一曲《洗华》从指间流出。慢慢合上双眼，蓝忘机将自己沉浸在音律的世界。一曲《洗华》弹完，蓝忘机觉得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蓝曦臣“忘机，我先走了，你好好保重。”

蓝曦臣收起裂冰，转身走了。寒潭洞再次寂静一片，又剩下了蓝湛自己。

蓝忘机“魏婴。”

蓝忘机看着家训上的字迹，笑了。

就这样，又过去了一个月。这中间，蓝曦臣给忘机带来了天子笑。那是蓝曦臣第一次见弟弟喝酒，也是唯一一次。之后，蓝忘机醉的一塌糊涂，摇摇晃晃的冲到堆放温氏“战利品”的房间，一脚踹开房门，取出烙铁在自己的左胸口出烫出了一个和魏婴一模一样的伤疤。蓝家小辈将醉的一塌糊涂的蓝忘机带回了寒室交给蓝曦臣。远在兰室的蓝启仁听说后，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缓缓说了句。

蓝启仁“随他去吧。”

第二天，蓝忘机醒了。胸口被涂上了一层药粉，缠了厚厚的纱布。蓝曦臣看着弟弟，心疼却没有任何办法。蓝启仁听说他醒了，只派人传了话。

蓝启仁“三年禁闭继续。”

蓝忘机知道，叔父并没有因为自己饮酒一事怪罪。可没有第二次。从那以后，蓝忘机便再也没有饮酒，只是安静地反省，安静地闭关。

半年后，莲花坞。

江澄抱着已经半岁多的金凌耐心的哄着。

江晚吟“阿凌乖~你看这个~~~”

江澄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着江氏的清心铃逗着孩子。

金凌“啊~啊~”

阿凌伸着肉乎乎的小手冲着他手中的铃铛抓去。

江晚吟“诶~阿凌想要吗？想要就喊舅舅。”

小阿凌咕哝着嘴，吐出一串泡泡。

江晚吟“让你叫舅舅，不是吐泡泡。”

江澄无奈的说道。

金凌“兜~兜~”

阿凌试了半天，还是没发出舅舅的音。

金光瑶“诶诶诶，叫你兜兜就不错了，这小子现在还叫我夫夫呢。”

金光瑶坐在一边儿，一边剥莲子，一边没好气的说道。

江晚吟“哈哈哈！我家阿凌就是聪明！”

江澄高兴的在阿凌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金光瑶“去去去，这是我老金家的，想要自己生去。”

金光瑶扔了手中的莲蓬，拍了拍手，从江澄怀中抱过阿凌。

金光瑶“走啦，咱们该回家咯！”

金凌“铃铛！”

阿凌刚被抱离舅舅的怀抱倒也不闹，只是眼看着到手的铃铛没了，开始拼命的蹬着小腿儿。

江晚吟“来来来，不哭不哭，阿凌乖啊~给你铃铛。”

江澄将清心铃戴上了阿凌的脖子。阿凌张开双臂抱着江澄的脖子，吧唧，亲了一口。这下可把金光瑶嫉妒坏了，赶紧抱着阿凌御剑走了。

金麟台。

待金光瑶御剑归来，商议完毕之后，就将秦苍业送走了。秦家这次来是给他说亲的。预备把秦家大小姐秦愫嫁给他。金光瑶有些犹豫，不过，这些很快就被另一桩事分散了。聂明玦，死了。

云深不知处。

蓝忘机一直都知道，聂明玦对于蓝曦臣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他的大哥。禁闭室内，蓝忘机看着痛哭的蓝曦臣束手无策。

蓝忘机“兄长，节哀。”

这些日子，他反复的听着大哥说起聂明玦死亡的过程。说来也奇怪，说是他筋脉断裂，可却谁也没有看到过他的尸体。聂明玦，就如同当年的魏婴一样，消失了。想到那个爱笑爱喝酒的人儿，蓝忘机心里就是一抽。已经过去一年了，那个人还是音讯全无。无论自己如何问灵，弹得手指都磨破了，双手鲜血淋漓，依旧无果。魏无羡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仿佛就没有存在过。时间就这样一晃而过。三年的禁闭终于结束了。蓝忘机回到了自己居住的静室，开始频繁的下山。

蓝忘机出关之后，去见的第一个人不是蓝启仁，而是蓝愿。三年的时间，蓝愿已经六岁了。幼时的营养不良导致蓝愿的身高并没有长得多快。蓝忘机和蓝曦臣商议，让蓝愿入蓝氏家谱，许他蓝氏子弟的待遇。蓝曦臣同意了。这件事一办妥，蓝忘机就开始手把手的带蓝愿，就像当初他默默许下的心愿一样，待蓝愿视若己出。蓝愿每次来静室听学都是高兴的。远远地爬上那个小山坡，看着静室外一团团的雪白，扶了扶自己额头的抹额，蓝愿抬腿迈入静室。能在含光君身边是蓝愿求之不得的事，也是一众蓝氏子弟都羡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