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药剂

秘密到底还是没能分享，因为伊索直接在车上睡了过去，没有驾照的约瑟夫十分庆幸刚才开车的是自己而不是伊索。

从小路绕回家，开了门约瑟夫先是一愣，看了眼还穿着白大褂的艾米丽，又将视线转向一旁沉默不语的艾玛，深感自己回来的不是时候。

看到他回来，艾米丽起身想帮他扶着伊索，被避开后愣了愣，眼神瞬间怪异起来：“我扶伊索回房。”

“不用了医生，虽然伊索并不重，但他毕竟是男性，作为女性的你扶着他应该还是会有些吃力的，我来就好，相比之下，你不觉得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去解决么？”

艾米丽眨眨眼，收回刚才伸出去的手：“确实是有事，但是伊索的睡眠时间已经到了……不过似乎也没什么关系，这件事和先生你说也可以，这边坐——”

“我去仔细研究了为伊索注射的药物，在医学领域上来说，粉末状的药物没有什么医用功能，其与水混合后得到的液体，老实说，功效和水没什么区别。”将自己整理的资料放在约瑟夫面前的茶几上，艾米丽继续说到，“但我知道这仅仅是从医学上来说，德拉索恩斯先生，我想知道的是，那药剂在非人类的角度上究竟有什么功效。”

沙发另一端的艾玛还在抱着猫一动不动，这时约瑟夫才想起来艾米丽并不能看见作为幽灵的艾玛，自然，也不是他忘了，而是他以为艾玛会让魔典使得自己得以在艾米丽面前显形。

他脱下外套盖在放置于沙发上的伊索，把资料推回艾米丽面前：“很抱歉，我并不是炼药师，对于药的功效也不是很了解。不过，如果你愿意说一下这药你是怎么找到的，也许我可以回忆一下之前阅读过的书籍有没有相关的消息。”

……

艾米丽现在已经不小了，但是十七年前她也才十六岁，十六岁的艾米丽涉世未深，刚上高中，天真的以为第一个和她说话的学姐将会是她在高中最要好的朋友。

事实上她错了，不学无术的学姐配合一群人将她拐卖，当麻袋套在头上时她想的都是学姐会不会出什么事。

醒来的时候身边都是五六岁的孩子，黑漆漆的房间唯一的光源就是那铁门中透进来的光，学姐在外面对别人点头哈腰的声音也随着光飘了进来——

“对不起、对不起，因为真的找不到其他的好货了就给您送了个大了点的，您大人有大量……”

艾米丽一顿，口中的话转了个弯：“总之，那次被拐卖后发生了点意外，伊索为救我们受了伤，魔典说得为他找到一种药，那时也刚好是暑假，其他的孩子虽然想要帮忙却都有心无力，只有我一个人比较自由，就按照魔典找来的地图去寻药。”

她话头转的有些生硬，约瑟夫食指微微屈起在茶几上敲了敲：“你们被绑架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抱歉，先生，您只说了想知道药怎么来的，我能回答的也只有这个。”

“我按照魔典给的地图，前往的正是那个囚禁过我们一段时间的废弃工厂，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个……遇到了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据说是药的守护者。她知道了我的来意后说……抱歉，我说的有些多了，药是那个女孩给我的，小小的一个瓶子，里面的药却是怎么也用不完一样。”

既然知道了药物的来历，约瑟夫自然也会将那药物的药效说出：“公平交易，你说了我想知道的，我自然也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这是我族之前有一位先祖爱上了一个人类姑娘，但那姑娘久病缠身、命不久矣，不想爱人死去的先祖用自己的心头血制作的一瓶救命药。不过可惜的是，人类姑娘没能撑到先祖把药研制出来就已经死去，闻讯赶来的先祖用了点手段把姑娘的灵魂留住，却意外把灵魂封入了药瓶之中，最后先祖也因为伤心过度而亡。”

“当然，这是家族野史，真实性我并不知道，不过药效么……是使虚弱的灵魂在短时间内恢复部分状态，以达到苏醒的效果，可这也是有副作用的，那就是身体会越发偏向低等吸血鬼。”

“怕热，畏光，嗜血。”

“但是使用了这种药的人要更惨一些，他们需要的不是普通的血液，还是吸血鬼的血液。”

约瑟夫在低头思索的艾米丽眼前打了个响指，继续说到：“这个周期一般是一百年，人类怕热很正常，可是医生，你应该知道的，伊索可不是一般的怕热，他才二十几岁，你不觉得这副作用对他的影响有些大了么？”

艾米丽皱眉：“你想说什么？”

“伊索第一次使用这种药剂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

这该死的沉默让约瑟夫心情很不好，于是吸血鬼也想让别人的心情不好：“对了，医生，你遇到的那个‘守护者’，她叫什么名字？”

“她没有名字。”这次艾米丽倒是不沉默了，“我给她取了一个名字，艾玛。”

约瑟夫点头表示了解，起身抱起伊索打算回房：“对了，守护者这样的人是不存在的，不过医生小姐，我可以免费透露一个消息给你，你遇到的守护者应该就是我先祖想要就活的那个女孩的灵魂，药瓶是她的能够在这世界上留下来的唯一媒介，虽说她给的药看起来是取之不尽的，但其实不然，当她给你的最后一点药用完了，那她也会在这世界上彻底消失。”

带人上楼，把伊索放到床上后约瑟夫接了杯水：“伊索，要喝水么？”

原本“熟睡”的伊索睁开眼接过杯子：“原来你知道我醒了。”

“你自己说过的，你浅眠，刚才我们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吵醒你是必然的。”把伊索手中已经空了的水杯放在桌上，约瑟夫握住他冷得有些过分的手，“体温似乎比之前的还要低上一些。”

“大概是……”

客厅中传来的玻璃破碎声打断了他要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