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一厢情愿，就要愿赌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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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听着怎么了没什么，效果更好哟~

。。。。。毫无感情的分割线。。。。。。

毫无疑问，尚九熙迟到了。两点开始的午场，他和孙九香本来是头一个节目。结果，因为他要祭拜何九华，手机静音，等他发现时，二哥，九泰，九香一人给他打了20多个电话，出门时百分之百的电量，硬生生的只剩百分之二十。

尚九熙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剧场，毕竟戏大过天。可是还是晚了40分钟。等他急匆匆的来到后台，准备换大褂时，正好赶上二哥和九泰下台。

刘筱亭我说尚叔，你干嘛去了，你都不知道，我和萝卜上台替你，一遍一遍反场，都快被观众盘成土豆泥和萝卜泥了。奇怪，你从来都不迟到的啊，哪怕是九华叔死后你第一次，呜呜~

二哥那个没脑子的又开始了，上台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萝卜及时的制伏了土豆，给了他一个眼神，用口型说了两个字:忌日。

尚九熙听到九华死这三个字时，正在系扣子的手停顿了一下，哪怕只有那一秒，却像似万年之久。

尚九熙看着身上的大褂，黑色，想起今天在墓地时说的“我等你”。尚九熙立刻换下了黑色大褂，迅速的找到了那件早就压箱底的深蓝色大褂，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穿上。因为，那是九华最喜欢的颜色。深蓝色，像极了九华眼里深不见底的温柔，像极了九华最后归宿的那片大海。自从他死后，尚九熙就像珍藏品一样把它放入箱底。为什么，今天会穿？因为他相信，他会来的。

收拾好心情，尚九熙转过身来，正好对上三双担心的眼神。露出一个微笑:

尚九熙我没事，九香我们上台吧。

孙九香点了点头，随着尚九熙走上台来，但路上依旧担心。

刘筱亭萝卜，怎么办啊，我这次闯祸了啊！你看看我这记性，我怎么就忘记今天是九华叔的忌日。啊啊啊啊啊！完了完了，九熙叔怎么办啊！他不会有事吧。问题是，前几年九华叔的忌日，他也没有这样啊！难道，今天他去墓地了？

二哥看到尚九熙走上台，立刻急的原地打转。因为自己的口无遮拦，尚九熙出问题了。虽然他极力的掩饰，但凭借着相声演员的观察力，他还是看到了尚九熙系扣子的那一刻停留以及尚九熙换下来运动鞋上的泥点。

张九泰好了，土豆，没事的，九熙是一个成熟的相声演员，你要相信，他可以分清台上和台下的。

张九泰站起来安慰着二哥，但安慰的声音却越来越小。

他自以为自己足够了解这个师哥，但，当他看到九熙换上深蓝色的大褂时，他迟疑了。多年的感情，他当然知道那是九华最喜欢的大褂，也知道，九熙看到那件大褂就忍不住的哽咽，所以他才将它收入箱底。可是今天，他居然拿出来，还穿上了。尚九熙，你到底怎么了？

张九泰也许，他只是想学着放下吧。

张九泰小声嘀咕着。

刘筱亭萝卜，你说啥呢。

没错，那个大嘴巴的土豆突然出现。

张九泰哎哟，你吓死我了，没事，我们在后台看着点九熙吧。希望他没事。

九泰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对着二哥说。

看着二哥窜着去了后台，用最快的速度给孟鹤堂发了微信。

张九泰孟哥，今天九熙迟到了，我觉得九熙状态不对，你来一下吧。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刚和周九良创作出新活的孟鹤堂接到了微信，看了一眼赶紧扔下手中的笔，急急忙忙的穿衣服要离开。

周九良先生，你要去哪？

周九良看到孟鹤堂匆忙的穿上外套疑惑道。

孟鹤堂九泰说九熙今天状态不对，从不迟到的他居然迟到了。

孟鹤堂等会儿，九良，今天多少号？

周九良五月二十七啊，怎么了先生？

周九良漫不经心的答道。

堂良九华忌日！

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周九良先生，等会我，我和你一起。

周九良立刻穿好衣服跟着孟鹤堂去了剧场。

孟鹤堂和周九良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到剧场，正好赶上了车祸现场。

时间回到二十分钟前。九熙九香上台，一切平常如初。今天的九熙是一身深蓝色的大褂，而九香是一身红色的大褂。这是两人独有的默契，因为九熙说过，这辈子我唯一认可的搭档，只有何九华。所以，九香，你可以理解我，可以不穿和我一样的大褂吗？听着那哽咽的声音和红肿的眼睛，孙九香同意了。九香去找了孟鹤堂，说明了理由，孟鹤堂只是长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小园子可以，但是商演还是换上一样的吧。

。。。。。。。。回到台上。。。。。。。

洪洋洞嘛，这个活就像是刻在尚九熙的心里一般。那段二人同起同行，手里的扇子同起同落的表演，经过四年的磨合，二人已经很是默契，但那是一种经不住倍速的默契。想着四年前熙华的表演，无论你是0.5倍速还是3倍速，都是一式一样的步调，丝毫不差的速度，一模一样的神情。可惜物是人非，故人已逝。

行云流水般的表演，孙九香提着的心刚要放在肚子里，结果车祸现场来临。

谁也没想到，尚九熙居然说到了企鹅！这是孙九香以及后台担心着的二哥，九泰都始料不及的。因为自从九华死后，尚九熙再也没有说过这个梗。因为，这是他和何九华独有的梗，他不想和别人分享。

孙九香蒙了，但是，他无可奈何，只能学着何九华一句一句的捧着。

尚九熙企鹅突然有一天突发奇想，我干点什么呢？生活太无趣了，我去趟内蒙古吧，让他们把我吃了吧。说去我就去，打点行囊，背上一个小鱼包，徒步往内蒙古干。企鹅就这么高啊，小腿就这么长，徒步去内蒙古，估计这会已经走到，

尚九熙挥洒自如般的说着，但眼神既没有看着观众也没有看孙九香，而是看着园子的最后。说到北京时，他停顿了，他哽咽了。

尚九熙走到北京。但是腿太短了，下半身都已经磨没了。

孙九香就一直仔细的听着，没有打扰，他以为这只是九熙的现挂，毕竟，他经常突然现挂，四年，他已经习惯了。但当他听见北京时，他意识到，九熙想到九华了。因为，九华是北京何九爷啊。他立刻开口准备拦着九熙。可是太晚了。九熙一意孤行的说着。

尚九熙小企鹅十分的励志，走不动怎么办？搭段地铁，两只手搭两砖头，手里拿着小钢盆，行行好啊，一场无情的雪崩摧毁了我的家园呐！

再也忍不住了，尚九熙看到了何九华，看到了九华一脸宠溺的眼神，他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喷涌而出，声泪俱下的说着

尚九熙你入学的新书包。。。

看着掉眼泪的尚九熙，刚刚还在惊喜，以为他们的断头台，他们的小企鹅回来了的观众们 突然意识到，尚九熙出事了，他想起了那个宠着他的何九华，他们的监斩官。看着尚九熙哭，他们不在起哄，而是一起哭，大声喊着，九熙不哭，九华在看着你。

听到这句话，尚九熙反而不再是哽咽，不再是默默流泪，而是失声痛哭。这次，不再只是因为何九华，而是他出事故了，这次表演，无论如何都进行不下去了。四年前的今天。他失去了最爱的人，四年后的今天，他失去了他最爱的工作。这下，他真的是一无所有了。他倒下了，重重的倒在了台上。台上台下一片混乱，后台的二哥一行人急急忙忙的上台把九熙抬下去。孟鹤堂终于不再是被架空的队长，当机立断的和观众道歉，停了今天的演出。

尚九熙不知道自己怎么下的台，他只记得他看到了九华，看到了他日思夜想，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然后听到粉丝们的九熙不哭，九华在看着你，然后就失去了意识。突然想起，演出失败。他迅速的拿起手机，毫无疑问，热搜爆了。题目是尚九熙企鹅梗重现。尚九熙车祸现场。

他无奈的笑了笑，看着冰冷的病房，他知道，这次他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房门突然被人打开。孟鹤堂走进来，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担心和忧心。

孟鹤堂九熙，你没啥事，医生说，你只是一天没吃饭加上忧心过度，导致低血糖，所以昏倒了。给你放一周的假，好好休息。

孟鹤堂平淡的说出话，生怕尚九熙听出点什么。

尚九熙队长，你和我说实话吧，这次演出事故，师傅什么意思。你放心，我能撑得住。

九熙回给孟鹤堂一个虚弱的微笑。

孟鹤堂九熙，你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处理吧，相信我。

孟鹤堂知道，尚九熙这次真的出事了，他从来不叫他队长的。

尚九熙队长，我有权知道真相！告诉我实话吧。

孟鹤堂师傅的意思是，先停演，静观其变，以后再说。

尚九熙呵，我就知道，这次，我真的要一无所有了。

尚九熙又笑了，这次是释然的笑，苦涩的笑。

孟鹤堂九熙，你别这样，相信自己，这件事总会过去的。

孟鹤堂看着尚九熙的笑，眼窝子浅的孟哥，直接留下眼泪。

尚九熙孟哥，我没事，你让我自己静静吧。

尚九熙躺下背对着孟鹤堂说到。

孟鹤堂好，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打完这瓶点滴，九泰就会来接你。

孟鹤堂说完就走了，在关门的那一刻，他看到颤抖的尚九熙，他知道，他哭了。

轻轻的关上门，拿出手机给九泰打了电话，然后走了，他没有时间安慰九熙，不是不想，而是，他知道只有解决演出事故，九熙才能走出来。而他，作为七队队长，唯一能做的，就是解决这次事故，唯有如此，尚九熙才能重回舞台。

病房里的尚九熙看着早已黑的天空，点点繁星，像极了四年前的夜里，他在医院的走廊里，对着那满天繁星许愿:各路神仙，求求你们，让何九华回来吧，哪怕拿走我十年寿命，我也在所不惜。求求你们了。一向无神论的尚九熙从没想过自己会去祈求神仙。可惜，神仙好像没有听到这卑微的请求，那天何九华去了。

尚九熙何九华，你知道吗，四年前的今天，我对着满天繁星许愿。求你回来，今天，我依旧求他们，求你回来，虽然，我知道这不可能。

尚九熙擦着眼泪笑着说道。

突然，尚九熙拔掉了针管，硬拔掉的针管带着鲜血猛烈的晃动着。可是尚九熙已经顾不得了，他现在急需让自己醉倒，仿佛只有让自己醉倒，才能梦到何九华。

张九泰在半个小时后来到了医院，可是却看到的是空无一人的病房，看着那被拔掉的针管和未打完的葡萄糖，他知道，尚九熙跑了。凭借着多对尚九熙的了解，他知道，他肯定是去了夜店，那个何九华经常去的夜店。

以前的尚九熙从来不去夜店的，但是知道何九华经常去。九华死后，他经常去那里，坐在九华常坐的位置发呆，但从不喝酒。

当九泰去到夜店时，毫无疑问的看到醉倒的尚九熙，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酒，那个酒度数不高，而尚九熙却烂醉如泥。张九泰知道，这个师哥是借酒消愁，实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摇了摇头，叫了辆车，抬着他，送他回家。

把尚九熙送回了家。帮他脱了鞋子和外套，正准备走时却感觉身后的人拉住了自己。嘴里却说着，九华，不要走，我想你了。轻轻的松开手，帮他盖好了被子，张九泰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尚九熙猛的惊醒，他又梦到了何九华死亡的场景，四年了，只有在九华死后的第一周，他会每天梦到，没想到他今天又梦到了。

看着床头柜上的一杯水，他默默的感谢这个比他小的师弟，每次送他回来，九泰都会在床头柜放上一杯温水。拿起水，水已经凉了，说明他已经回来很久了。

尚九熙走到了窗边，打开了窗帘，看着天空，他仿佛又看到了何九华的笑脸，那最后一面的笑脸。走到了桌子旁，打开了那个上锁的抽屉，里面只有一封信，那是何九华的遗书。

他颤抖着打开了那封信，坐在床边。多年的默契，尚九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模仿着何九华的语气一字一句的读着。不知不觉中，仿佛回到了何九华写这封遗书的场景。

何九华尚九熙，我宁愿从未认识你，这样也许我不至于这么痛，谢谢你让我知道什么是锥心之痛。小企鹅，下辈子，我不要在成为一只北极狐了，我要变成一只鸵鸟。因为生活在北极，是无法温暖你这颗冰冷的心，那么，生活在赤道呢？是否可以温暖呢？但，我又希望下辈子不要遇到你，我怕我又会无法自拔的爱上你。尚九熙，南北极不是你我之间最远的距离，而赤道和南极才是。爱上你，我从未后悔。因为，一厢情愿，就要愿赌服输。小企鹅，小狐狸永远爱你。永别了，小企鹅。

尚九熙一字一句的读完，已经泣不成声。他慌忙的擦着眼泪。歇斯底里的说道:

尚九熙何九华，你就是个混蛋！什么叫做一厢情愿就要愿赌服输！从一开始，这个赌就不是你一个人的啊！我也是输家啊！什么叫做南北极不是你我之间最短的距离，赤道和南极才是！你tm地理课睡觉了吧！距离都分不清了！我才不要你变成鸵鸟，那个玩意太丑了。何九华，四年了，四年前，我失去了你，四年后，我即将失去了相声。怎么办，小狐狸，小企鹅真的已经一无所有了，你回来好不好！我，我，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尚九熙说这段话时并没有哭，只是大声的发泄着藏在心里四年的话，他忍得太辛苦了，他怕何九华的父母生气，怕朋友的担心，他一直都忍着。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好演员，他装的很不错。如果不是今天梦到了何九华，不是去了墓地，他也许还会忍着。但是，当他说到他撑不下去时，一滴泪落在信上，泪水立即散开变得模糊，而那摊泪迹正好是爱字。

过了很久，屋内没了声音，万籁俱寂。好像从未发生过那次歇斯底里的呐喊。屋内却站着一个人，一身黑色，仿佛是从地狱里回归的人。他在张九泰之前而来，在九泰走后就一直站在门口，从未离开。

没错，他听见了屋内所有的声音，也包括尚九熙的歇斯底里。很多次，他都想拿出钥匙冲进去，抱住早已崩溃的他，但是他忍住了。直到屋内没了声音，他才恋恋不舍的走了，在转身的那一刻，他的眼神暴露了，他就是那只小狐狸，那只只宠着小企鹅的北极狐。

何九华，哦不，是何漫（何健），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