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永别了，小企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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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企鹅，小狐狸永远爱你。永别了，小企鹅。何九华释然的笑出现在尚九熙的面前，那咫尺之间的距离，那触手可得的面孔，尚九熙忍不住去触摸，可是，却什么都摸不到，什么都做不了。

尚九熙猛然惊醒，直直的坐着，脸上貌似有什么东西滑落，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能听到万籁俱寂的房间突然出现“啪嗒”的声音。一滴不知是汗还是泪的液体从尚九熙的脸上滑落，那声音，在鸦雀无声的房里显得那么突兀，却又那么和谐。

尚九熙笑着擦着湿润的脸呢喃道

尚九熙一定是汗水，尚宇直你怎么会哭呢。你可是万年直男啊。

可是，说完这句话，啪嗒啪嗒的声音却愈来愈大，外面天还没有亮，漆黑的夜晚伴随着啪嗒啪嗒声，像极了一首凄凉的交响曲。

没错，这次，尚九熙知道，他没办法再骗自己了，那就是泪，因为何九华，他第一次哭了，哪怕是接过他骨灰撒向那片茫无边际的大海时，他都没有哭。反而，在四年后的今天，他哭了。

时间指向五月二十七日的5:20。尚九熙突然想起，今天，是何九华的忌日。

尚九熙呵，我说我怎么会梦到你，因为今天你离开我四年了。

尚九熙笑着说道。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笑有多苦涩吧。

尚九熙四年了，我想，我应该去看看你，小狐狸，我真的想你了。

没错，何九华死了，在四年前的五月二十七死的，死因是自杀。被人发现时他躺在浴缸，穿着他和尚九熙独有的黑色半袖，露出最灿烂的笑容，倾国倾城的笑容。如果不看那双早已紧闭的眼，那眼角残留的泪痕和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以及满池触目惊心的红色，那真的是像极了一个精美绝伦的艺术品。

可惜，尚九熙去的太晚了，医生说，何九华的血已经流干了。怎么都救不回来了。即使你早送来一个小时都就不回来了。

也是，一个人如果抱着必死的决心，即便你是华佗在世，也是于事无补吧。

今天的北京有点冷，明明已经五月末，可是风却大的很，加上夜里下了一场雨，气温骤降。天阴沉沉的，像极了现在尚九熙的心情，又仿佛是在纪念那个笑起来倾国倾城，撒起娇来我见犹怜的男人。然而，尚九熙并没有穿外套，只是穿了那件黑色的半袖，印着小企鹅和小狐狸图案的半袖。那是他和何九华的回忆，也是唯一留有实物的回忆。

看着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却变成了冰冷墓碑上一个小小的照片。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下，毫无意识的跪下。清脆的声音，眼泪一滴一滴的砸在地上。

手腕上的伤口早已结痂，只留下一道暗红色的伤疤。尚九熙以为自己都忘记了，可惜，身体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心理的呢？

尚九熙何九华，我来看你了，我以为我都忘了，可是当今天我梦到你时，我才知道，我从未忘记。小狐狸，你还记得小企鹅吗？

尚九熙一边说着一边拿着纸巾擦拭着墓碑上的水滴。墓碑后有一个贴纸，一张企鹅和狐狸的贴纸。特意塑封，特意用了最强力的胶水，生怕刮风下雨时贴纸会掉。还好，胶水足够好。尚九熙擦拭时摸到了。

尚九熙四年了，我没敢来看你，你也真的不够意思，我没脸来看你，你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

尚九熙呵，也是。

尚九熙自嘲的笑到。

尚九熙我tm就是个渣男，是个滚蛋，有什么资格让你来看我？

说着尚九熙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那声音在寂静的墓地中显得格外大，惊起几只觅食的鸟儿。

尚九熙四年了。今天是你第一次来看我，我想你了，小狐狸，我错了，你回来好吗？

眼泪不再像最开始那样啪嗒啪嗒的掉落，而是无声的落下，却有一种无声胜有声的悲凉感。

尚九熙何九华，我不要你变成鸵鸟！赤道太热，两极太冷，下辈子，我们变成两只大雁吧。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你一定要等我！

尚九熙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指针指到13:14。尚九熙擦了擦眼泪，笑着对何九华说。

尚九熙小狐狸，我走了，要去上班了，今天是洪洋洞，和九香搭档。你肯定会问，那老秦怎么办？老秦辞职了，消失了，过了两年才从二哥那个大嘴巴那里知道他去上大学了，据说还年年拿奖学金，看来他不是真傻呢。这样九香就落单了，所以咱们队长让我和他搭，已经两年了。你，你会来看吗？

尚九熙依依不舍的看着那张脸，泫然欲泣，却笑着，可那紧握的手和泛白的骨节早已暴露他的隐忍。

尚九熙我走了，我 等你。

尚九熙笑着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是，在转身的那一刻，一滴眼泪落下，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突然气温回升，那滴泪转瞬消失，只有泪的主人知道，这滴泪的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