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真是狼狈呢，中也。”

病床上打着点滴戴着呼吸器的中原中也此刻再没有与太宰治争吵的精力，甚至那双湛蓝的眼眸是否能再次睁开也是个未知数。

太宰治冷眼瞧着已经昏迷的中原中也毫无血色的脸，心底的躁郁似已抑制不住，本就阴郁的脸此刻更是布满阴霾。他抬起手，缓缓伸向中原中也的脖子，在手掌触及那温热的颈肉时，他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着。

窒息感带来不适。昏迷中的中原中也难受的蹙起了眉，似在做着无声的抵抗。那种掌握手中人生命的感觉实在太好，太宰治忍不住勾起了唇角，手指缓缓松了力，让其得以喘息。

“竟然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在我不在的情况下使用污浊——果然是条没脑子的蛞蝓。”

手下颤抖的声音似还在耳旁回响，不清楚当时自己是为什么听到“中原中也失控”这几个字时身体比大脑还先一步做出了反应，迅速前往那人执行任务的地带。担心？说不上，只是如果身为自己玩具的小狗被一群杂碎给弄坏了——不能允许。

目光触及处皆是残垣断壁，狼藉遍布。那已竭力倒在地上的人还在勉力释放着异能，没有一个人敢靠近，那些人惊惧的目光仿若在看一个怪物。

“够了，中也。停下。”

他倒在血泊中。太宰治的声音冰冷至极却很好的让失去理智的中原中也顿了动作，却只是一会儿，然而这一会儿足够太宰治快步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掌握住他那将欲凝聚异能而举起的手腕。

“……咳，太、宰？。为什么……又是你这……家伙……咳、。”

中原中也胸腔如撕裂般剧痛难忍，却仍旧固执吐出几个字来，却觉喉头腥甜竟是咳出血来。

“要是没有我你这蠢货就会直接死在这里了。不过是剿灭一窝老鼠竟然还能让你使用污浊，果然中也很废物呢。每次都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还让局面变成现在这样的乱七八糟，最后让我这个搭档来收尾，真是——”

兀自冷脸讽刺着中原中也的太宰治此刻才注意到，那本该被自己搀扶着，应当说本该倚靠着自己的中原中也在咳出一滩血后，脱力昏倒在冰冷的沙砾堆中，尖锐的石子将他的脸划出一道血痕，尘土混着鲜血凝结在他周身，中原中也的脸色苍白的不见丝毫血色，那细若游丝的呼吸终于使太宰治愣住了。他嘴角紧抿将中原中也扶起背上，冷语命人开车前往港黑总部。

后来得知原是被人出卖，不想牺牲自己部下的中原中也使用了污浊——可是他要是知道那些他拼命保护的部下看他的目光是犹如直视怪物般的惊惧，他又会如何呢。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啊啊。居然有点期待，真是奇怪啊。

太宰治嘴角泛起讽笑，似乎已经想到了中原中也满脸失意的模样，这个时候他一定会上去狠狠嘲笑他一番，与他的这个笨蛋搭档开始斗嘴，自然是以他的胜利而告终，奖品是被揍。

“那只老鼠我找到了哦～想知道是谁吗？只要中也肯学两声狗叫我就告诉你哦～”

病房并未响起另一人的回应声。他就那么安静的躺在那儿，似乎失去了所有生气，仅剩皮囊在机械的呼吸着，没有往日面对太宰治时的暴跳如雷以及恶语相向，那双湛蓝的眸子也没有睁开向他透露着他对他的鄙夷。

太宰治才活络起来的心思像被陡然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到脚都冷的可怕，他那双鸢色瞳紧紧盯着病床上中原中也的一举一动，不肯放过任何一丝微小的细节。

“嘁。难道你想一直躺在这儿做个‘安静的蠢蛞蝓’好逃避组织给你的任务？中也。”

“……死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