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电台“我常常一个人,走很长的路,在起风的时候觉得自己像一片落叶。
电台仰望星空,我想知道:有人正从世界的某个地方朝我走来吗?
电台像光一样,从一颗星到达另外一颗星。”
花无缺一下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铁心兰抱着猫儿窝在阳台上的藤椅里,心满意足的闭上双眼听着手机里的电台。
微风轻轻拂过她的发梢,露出她姣好的容颜,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里,一派岁月静好的样子。可是听清那电台里的内容,他知道,他爱的女孩内心还是住着孤单的灵魂。
花无缺“我送你回学校吧。”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她扭过头,跟他对望了一秒,眼里的平静就被局促不安而取代。
就是这个男人啊,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对自己有了那样的感情,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他那么重要。
每次看到他眼里对自己的深情,她就会产生一种错觉,好像他们早就认识。
铁心兰“好。”
他的车开的很慢,铁心兰就坐在副驾驶。悄悄用余光看向自己心爱的女孩,优雅的浅口高跟鞋,黑丝袜,呢子大衣,衣服下摆隐约露出水灰色裙边,是打褶的款式。
他不得不承认,离开了小鱼儿的铁心兰,变得比以前更加成熟和美丽。她好像在一夜之间长大,可她本该是一个小孩子,一个要让他护一辈子的小孩子。
花无缺“我的交换生时间到了,我要离开了。”
花无缺的一句话打破了车内的沉默,正因为尴尬不知该说些什么显得有些木讷的铁心兰,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好像沉下去了。
车窗外的景色一瞬间模糊,她静静的看着花无缺的脸颊,好多话哽在了喉头,最终化为淡淡的一句。
铁心兰“回去了也要好好学习。”
他没说话,只是继续平稳的开着车。弯曲着手指在方向盘上敲敲打打,仿佛也是在铁心兰的心上作曲,让她有那么点害怕。
习惯了他对自己温柔的笑,习惯了他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而这样陌生的距离,压得她难受。
就在这时,自己原本抓着安全带的手被另一只大手紧紧握住,铁心兰想要挣脱,奈何花无缺握的紧紧的。
她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花无缺看着她,深黑的瞳仁里涌动激流,像一处漩涡将她卷入,忘记了怎么说话。
花无缺“没有我的日子里,不许喜欢别人。”
铁心兰“可是……”
花无缺“我认定的人,除了我自己放手,无人可以夺走。”
铁心兰“可是……”
花无缺“铁心兰,我真的找了你好久,所以,我不可能放你走的。”
铁心兰“……”
不知为何,她的眼睛竟有些雾气朦胧的感觉,心也为之一紧。
他像只桀骜不驯但又受了伤的小兽,表情是那么的云淡风轻,语气是那么的咄咄逼人,可是那些话却满是霸道与深情。
手心里传来的温度让她明白,这个男孩,是那么小心翼翼的在爱着她,是那么害怕自己会忘了他。
一瞬间她竟无话可说,任他紧紧牵着自己的手,不放开。
花无缺“你到了。”
车稳稳地停在了校门口,他放开了她的手。看着车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她浅笑着说道。
铁心兰“谢谢。”
然后从容的解开安全带,下了车,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
一步步走向学校,她没回头,可是她知道他的眼神一直都在注视着自己,以至于她的每一步都走的那么艰难。
花无缺“铁心兰!”
不只是她,还有许多人一起向花无缺看去。穿着西装的花无缺,站在黑色的轿车前,一派富家公子的贵族气质。
他冷着脸伸出手向她招了招,她为难的看了看周围人看好戏的眼神,硬着头皮低着头一步步走向花无缺,不知道他又想干什么。
待到铁心兰走到花无缺身边,一抬头,额头便传来一阵酥麻温热的感觉,她的身体微微一震,看着花无缺的眼神里装满了震惊。
此时的他,俯下身子弯着腰,双手环绕在她腰间,闭着双眼,吻在她的额头上。
那一刻,路边的泡桐花被风吹的肆意乱飞,落在他们的肩头,也落在她柔顺的长发上。
身后阳光照射进来,他微微张开双眼,眼眸里温暖至极。他目不转睛盯着她如水的眼眸。
花无缺“一直以来我都爱得太含蓄,可以后我不会了。”
花无缺“铁心兰,我要让全世界知道,你是我爱的人。”
然后,伸出手揉了揉她干净清爽的短发,像哄一个孩子一样,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根草莓的棒棒糖,示意她拿着。
铁心兰的脑子嗡嗡的,伸出手去拿,才发现棒棒糖不止一根,她越拽越多。
他的袖子里像藏了无数根的棒棒糖,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花无缺“我爱的女人,不吃苦,只吃糖。”
棒棒糖从手心里一直垂到地上,在她的脚边绕了一圈又一圈,在所有人艳羡的目光中,花无缺将她紧紧地拥入怀抱中,像是要把她融入他的身体里一般。
花无缺“你不会知道我究竟有多爱你。”
此时他的眼眸里,像是江南潮湿的烟雨般,微微一动,便柔情四溢。
那一刻,她仿佛在马路的对面看到小鱼儿的身影。
那个填满她整个青春的男孩也曾这样说过,可最后呢?
为他吃的苦,痛得她几乎对这个世界失去所有期待。
她还能信吗?她多害怕,再一次付出真心,换来的还是尸骨无存。
铁心兰“曾几何时,我也听过相似的话。”
花无缺“但你是我的命!铁心兰,没有你,不会有这样的花无缺。”
后来直到花无缺开车离开,她还一直愣在原地。看着车辆离开的身影,她脑海里全部是他挺拔如松的身姿,木讷的伸出手抚上额头,那里还有他温热的气息。
良久,她回过神来,薄唇缓缓勾出一抹浅浅的弧度,霎时间,山河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