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田云祥说还得请专家那说明很厉害，那么说花钱就是无底洞！那我那两个孩子怎么办？女儿好说儿子呢？盖房子娶媳妇上学哪一样不得花钱，看来刚攒下十万左右要打水漂！说不定还得拉饥荒！那划不来！他那两条腿是在工地砸残的，我家的小牛犊不就顶了下拖了下有那么严重吗！要是健全的人也只能是皮外伤也花不了几个钱！凭什么全包？
老不死的！咋就这么傻呢！
田云祥媳妇把莲花丢在医院独自一人回了家，碰到村里人的时候还扭曲的脸挂着眼泪。可是推开家门的时候就已经没有愧疚感了。推开门的时候天井里的鸡围了过来要食吃，却被一脚踢开。
“就知道要食吃，人是败家子你是饿死鬼！”田云祥媳妇气不打一处来，“早晚被你们吃得穷得叮当响！”
骂归骂气归气还是拿起了扫帚扫起了天井，扫完天井给鸡洒下一瓢玉米粒子。坐在天井里瞅着鸡在吃食，儿子富德和女儿欣涵走了进来。
“你俩去哪了？”田云祥媳妇没有理由对孩子发脾气，也舍不得。
“去我奶奶家了。”女儿欣涵说。
“我饿了！”儿子富德进屋就翻锅。
“你就知道吃！除了吃你还能干什么！进来不闭门惹祸了吧！”田云祥媳妇既恨儿子也疼钱，最恨的田云海不该出门。“我看再往下就得喝凉水了！”
“咋啦？”儿子富德问，“小牛犊不也经常出去，这会怎么就惹祸了！”
“怎么啦！”田云祥媳妇说，“咱俩的小牛犊把田云海的腿又弄断了，你爸说药费咱全包！医生说还得请专家过来，你想想得花多少钱？”
莲花在医院里一直陪着父亲，也就一直没有去上学，莲花姑姑来过一次询问了一下医生。医生告诉她情况不太妙，田云祥又没多少积蓄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莲花姑姑要领着回去，可是莲花想一直陪着父亲。莲花姑姑只好独自一个人回去了。
第三天的时候莲花父亲醒了过来，第一眼看见莲花就流出了眼泪。田云祥看到他父女二人如此也流下了眼泪，一下子觉得没钱要比失去生活的能力强得多，就算债台高筑也该满足了。
满足！是满足吗？要不是小牛犊顶了他一下托了他一下我这钱不还在银行里吗？如果田云海别砸断双腿我也不至于如此！田云海这个丧门星，害人精怪不得他媳妇跌断腿！活该！
田云祥看到田云海父女哭成泪人，就从病房里出来在走廊里来回踱步，徘徊了几个来回就走了下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袋包子还有一块饼，把袋子放在床头柜上面。
“莲花吃饭吧！”田云祥看着莲花，“你就回去吧！在这儿也不中用，端屎端尿你又中不上用，在这儿我还得多花一部分钱给你买吃的。”
“嗯！”莲花想想也对，就答应了。
莲花还是选在了下午回家，为了给田云祥家省下几块钱的饭钱，莲花一天没吃饭是回到奶奶家才吃的。莲花大娘听说莲花来了特地来看了看，看见莲花脸色没有一点阳气阴沉沉的。
“莲花，你父亲怎么样了？”莲花大娘问。
“不怎么样！”莲花说出第一句话就要哭，“医生说做最坏的打算，其他的我也听不懂，恐怕这辈子不能走路了。”
“这可叫他父女怎么活呀！”莲花奶奶如是说，莲花大娘也唉声叹气愁眉不展。
莲花大娘说了些安慰的话，叫莲花安心上学也快放假了，放假后再去看父亲。不管怎么说莲花父亲的腿快好了，即使一两年干不了重活但是也有希望，这给他家的小牛犊糟蹋的一点希望也没有了，这事他不负全责谁负？
晚上莲花二大娘来了，二大爷也跟着来了。
“听说，田云祥媳妇在家指桑骂槐了，到底还是心疼那俩钱！”莲花二大娘问了些情况才说。“依我看，不叫田云祥去照顾三弟了，叫他亲哥俩去。我怀疑夜长梦多田云祥犯了心思，药用不够数或者是用些低价药那他小叔的腿这辈子就完了！”
“那也太没良心了！”莲花奶奶听后就来气了，“要不要把他的腿也砸成这样试试！”
“你别生气！”莲花二大爷说，“咱这是站在田云祥角度上没钱的情况下猜的，也许田云祥不这样呢！是踏实的把三弟的腿治好呢？”
“那怎么办？”
“我和大哥商量了，去照顾三弟不吃他的，零星半点往里添点钱，别叫人家说咱不行人事，再一个是监督田云祥不使假。”
“行。”莲花奶奶满口答应，“那明天就去吧。”
莲花大爷和二大爷去的时候田云祥的媳妇。在医院走廊里嘀嘀咕咕，看见他弟兄俩去了就迎了上去。
“来了，兄弟。”田云祥笑脸相迎，而田云祥的媳妇坐在那儿一动没动，看样子心里不舒坦。“三弟，现在看上去气色好多了！”
“哦！”莲花大爷满脸笑容。“这些日子让你受累了，也该回家休息休息了，我和二弟替会你。”
“多不好意思！”田云祥回头看了一眼媳妇。“我受累是应该的。”
田云海僵直的眼神仰望着天棚，他们的谈话似乎与他无关，也似乎不认识他们。往后的命运不知咋样？眼下腿能不能让他站起来还是问题，那还顾得上以后的命运！就算自己的命运残缺了生，那莲花又该如何？
他们走了出去，是自己的两位哥哥送他们回家，田云祥走了也好！我也不担心用药的问题了。
“三弟。”大哥回来坐下问，“你觉得现在如何？觉得用的药是好药还是一般的？”
“感觉不出来，只是感觉还是疼得很！”田云海说，“我担心治个七八分就要求出院。”
“我觉得也是所以和咱大哥一起来了。”二哥说。“田云祥有没有私下里跟医生嘀咕——哦！这个你不知道人家也不在你面前说。”
田云祥夫妻二人被打发回家，一回到家田云祥一下子瘫在沙发上。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媳妇也跟着流泪。
“没问医生约摸着得花多少钱？”田云祥媳妇流着眼泪问。
“差不多得二十来万吧！”田云祥说，“请专家医生说要想治得好的话得万拉八千的红包，这红包不给恐怕这辈子是站不起来了。”
“红包不给！”田云祥的媳妇沉思片刻，“这辈子坐在轮椅上也不管咱的事！咱是尽心了！他的腿医生也看不透更用不说咱了！”
“唉！本来积蓄就不多，这下可好！”
“咱哪有这么多钱！跟医生商量商量别用贵药治个差不多就出院！”
“我说过，医生说以后恐怕留下后遗症！就算没留下后遗症也得用药天天陪着！”
“咱只管到出院，往后他爱咋的就咋的！”
“我打听了，医生就住在医院里，他媳妇是护士。”田云祥说，“他的双亲也不是农村人，对土特产特缺。再去时你去串个门，你们女人好说话！给他点花生姜什么的也许，能给咱省点。”
“准备些吃的明天一早就去。”田云祥说，“不能叫他弟兄俩跟医生拉关系，能省一点是一点，省个三五万我也少受一年的罪！”
田云祥的媳妇这回不说话了，起身去发面准备去烙糖烧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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