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心机

自从莲花在那悬崖边上发愣那刻起就没再打骂过莲花，只是偶尔厉声训斥过莲花。

麦子种完后莲花大娘在家就一直坐卧不安，每每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都感觉每一个角落都是那么可怕，甚至感觉每一处黑影里都躲着獠牙利齿的恶魔，稍微不慎随时都会被吞噬掉。

肩膀酸疼的时候都会想起这可怕的恶魔，这一切都是哪里来的？莲花！对，是莲花！是莲花一来到这个世界克死了母亲，害得父亲双腿砸断，现在又轮到我了！莲花呀莲花！大娘我可没打过你！我是骂过你训斥过你，那是我希望你有一身好活计！

莲花大娘没有忘记在那块地里，莲花凝视悬崖的表情。是猜疑还是仇恨，是断定还是判断不可能？大娘心里没有底，所以那块地一种完就去了莲花奶奶家。

“莲花家崖头坡上那块地刚种完回来。”莲花大娘坐下后说。“莲花瞅着那悬崖发愣！”

“啊！”莲花奶奶先是一惊后又镇定。“你没打她吧！”

“就骂了几声。”莲花大娘显出苦瓜脸，“这孩子咋就不叫人说呢！”

“发愣！”莲花奶奶顿了下，“你就没问她在瞅什么？”

“哪敢呀！”莲花大娘这时压低了声音，“当年那事没跟莲花说吧？”

就在这时莲花走了进来，也就莲花大娘这句话被莲花听去。莲花心想:难道还有天大的事连奶奶也瞒着我？莲花接着听奶奶说。

“你做的也太缺德了，你整她怎么往死里整！你这一整我三儿家全完了！”

莲花不想再听下去了，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我一定要报仇！

“奶奶，我回来了！”莲花故意使劲推开大门。

大娘从屋里走了出来，表情非常平淡。

“来了，丫头！”大娘瞬间变得很慈祥了。“你奶奶还没做饭呢！下午再种一块地就行了，不急！”大娘说着就走了出去。

“她来干什么？”大娘走后莲花问奶奶。

“没什么！就是看你在地头上发愣来问问你怎么啦！”莲花奶奶吐一半吞一半。

“哦！”莲花此时觉得所有的人都瞒着她一个天大的秘密。

莲花大娘回到家后心情不再那么惊慌失措了，就赶紧做点饭吃了好去种麦子。

莲花大娘吃饱了想等着莲花来，可是坐下来心慌，心里转念一想走了出去。

“莲花。”莲花大娘推开莲花奶奶家的门。“今下午和明天先种你家的吧！剩下俺家的我去找你二大娘。”

“不好吧！”莲花走出屋来，“村后和村前你和俺都有地，隔得还不远不能种完俺家的你家的不种吧！”

“今下午咱两家也种不完啊！”莲花大娘说。“就这么说好了。”

大娘这么说的还真这么做了，莲花很高兴。但是转念一想:大娘这是怎么啦？平时干完她家的就不管了，今天怎么先种俺家的？莲花一时犯了心思，既然想不通也没有人告诉她，那就先搁下吧！

莲花大娘种完麦子就闲了起来，闲起来心里就麻痒了，整天的坐卧不安。心里想:到底是出了啥事？想想还是那天崖头坡种莲花家那块地开始的，也许莲花那丫头不是什么好鸟，身上带着妖气。要不她娘在她五岁那年跌残，她父亲命硬双腿砸断，能好！估计干不了重活，转过年这丫头就十五了，会不会我又要遭噩运呢？不行，得想个法子！

莲花大娘打定主意就出了家门，就直奔老二家，老二家正要出门被她堵了回去。

“打种上麦子心里头一直麻痒！”强子妈坐下来说，“出来门口就奔你这里来了！”

“哦！”牛子妈心想这可不是好兆头，“你又惹哪尊佛生气了？”

“自打在崖头坡种莲花家那块地，回来心里老是犯心思！”强子妈说，“莲花瞅着那悬崖发愣。你说，他是不是不相信她母亲不是摔下去的？”

“不好说！”牛子妈也犯了心思，头皮觉得有点儿发凉。“按说！——腿断了——也不好说！我看那悬崖根本不可能把腿跌断！接近十年了谁也说不准当时发生了什么？”

“是不是这孩子一下生就带来了克星？”强子妈心情有些慌乱，惊惧且又不知所措。

“这是迷信！”牛子妈也斜着眼看她。

“那怎么莲花五岁那年她妈跌断腿，今年她十四她爸又砸断双腿，转过年来它就十五了！”强子妈担心，“她这只不详鸟瞄准我了？”强子妈既皱眉头又担心害怕，连连不断的唉声叹气。

“不会的！”牛子妈安慰她同时又担心自己。自己从没有帮过她干活，有一次找过来干活还打了她，第二天她爸就来了……他不敢想下去！“她还是孩子！”

“可她的命硬得很！这一两年多累都没吱一声，打她也没喊过疼，你想想她才十四呀！”强子妈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嗯！命是挺硬的！”牛子妈也在思考者。

“我看他待在这家里，这家里不安顿！”

“不安顿！”牛子妈说，“她还是孩子不安顿又能咋样？”

“我想给她找个干爹押着！”强子妈说出想法。“或许能把她身上的晦气冲走！”

“那得找谁？”牛子妈再次也斜着眼看她，还往后仰了仰身子。

“后田家庄的妖婆子，她人脉广！——”

“不行吧！她这个人以前是个媒婆子，后来听说不知怎么回事又搞起巫婆子来了，这会人家都躲着她。”

“她是妖精还是害人精？”强子妈扯起嗓子，“她还敢干违法的事！”

“这个得问她爸！”牛子妈转换了心眼，“她又不是咱亲闺女，是侄女。咱说了不算，她爸说了算！”

“这事是男人管的事！”

“就算莲花妈还在也得她爸点头才行！”

强子妈不说啥了，托着双腮似乎在思考些什么，牛子妈起身张罗茶水，还时不时的注意她的表情。

“你别冲茶了我不喝。”强子妈没抬眼皮也知道她在干什么，“我这是出来找人说说话心里就痛快些，我一会儿就走。”

“这种上麦子了今年也就没事了！急着回去干嘛呢！”

“要不去找麻子脸算算命去！我心里老是麻痒到底是怪哪里？”

“要去你去吧！我可不信这个。”牛子妈给她倒上一碗水，强子妈也没客气端起来就喝。“还不如省下那两块钱买块肉给儿子吃。”

“我不给你冲茶水你偏冲，不渴这不也得帮着你喝完！”

“就点水不撑肚！”说着瞅了她一眼。

强子妈这时开始揉捏肩膀了，牛子妈看不出她的眼神是瞅着地面还是她自己的鞋，牛子妈看见她的鞋有点破，也有些泥泥有些厚也有点多，多得看不出鞋破来了！

“肩膀又疼开了？”牛子妈问。

“嗯！”强子妈说，“可能又来雨了，天气不好这膀子就疼开了。”

“这会儿不怕旱变什么天呀！”

“不行！”强子妈站起来，“我得回家把膏药换了，可能是败劲了！医生还一个劲地嘱咐尽量不要喝茶水！”强子妈边往外走边唠叨，“不听医生的话不行呀！”

牛子妈强忍着气愤把她送出门口，回过头就把门关上了。

“臭不要脸的，管了个水饱还没赚出人来！想把老娘拉下水？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