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恶化

莲花父亲正要告诉莲花付寒为啥对她这么好，莲花大娘二大娘走了进来。

“你那兄弟走了？”莲花大娘问。

“嗯！”莲花父亲说，“人家还得挣钱。”

“你就啥也别心思，一心一意养病，地里还有莲花。”莲花大娘说。“莲花这孩子骨头硬着呢！”

“莲花从小命苦！刚五六岁她妈就呆在床上，本该她妈照顾她的年纪反过来她照顾了她妈。”田云海说，“这都是当老的没本事处处被人家踩泥里——命呀！”

“可别这么说！”莲花二大娘说，“闺女是爹的贴身小棉袄，能吃的下苦不像儿子就知道玩，长大了孝不孝顺那就不知道了！”

“孩子还小呀！”田云海看着莲花连连叹气，“这么大的孩子怎么能抗得起大梁呀！”

“谁叫你糟蹋身体的！”莲花大娘有点怒气，“你多少补充一下营养这不会这样！你说这事怨谁？弄出罪来叫孩子顶着！”

“是呀！”二大娘也说，“莲花再强也是孩子，况且还是女孩子大人也累的够呛。何况一个孩子。”

“俺这孤儿寡母的在家受苦受累叫你们男人去处挣钱，别人都挣来钱你倒好！”大娘开始数落莲花父亲，“到外面挣来一身病！”

“你们都给我走！”莲花父亲吼道，“别在我面前指手画脚，我什么境况我不知道嘛！”

“走！”莲花大娘带着气愤走了出去二大娘也跟着走了。“都这样了你觉得还一些本事！”

屋子里突然安静了，一丝丝凉意开始侵蚀着田云海的神经，一种莫名的恐惧侵扰着莲花。

“怕啥！”田玉海说，“有我呢！秋收花生有我爸我妈，其他的我帮着玉娇。”

莲花翻了翻眼皮没有反对，田云海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也淹没在这死气翻腾的屋子里。

莲花奶奶端着一碗猪肉走了进来，另一只手提着几个馒头，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床头的桌子上，看着田云海。

“叫你挣钱不要命，这回可好！莲花妈在床上五六年，这回轮到你了！你叫莲花怎么办？莲花刚十五你要她的命！要是莲花再累出毛病来，你看你到哪儿哭？”

“奶奶别说了，爸爸已经后悔了！”莲花央求？“俺大娘二大娘已经说他一顿了。”

“走，吃饭去。”莲花奶奶拉着莲花就走，莲花示意田玉海也去。“叫你父亲自个吃吧！”

出来屋门口莲花看见奶奶掉下眼泪来，出来大门口一下子坐在门前石头上。说:“这可怎么办？秋天你父亲即使能下来床也干不了活。那几年你舅舅来那是因为你妈还在，现如今你妈不在了人家来不来还是个问题，你姑姑现在累得也够呛！”

“还有我呢！”田玉海说，“到时候叫我爸妈过来帮忙。”

“你！你比我孙女还小呢！”看来莲花奶奶指望不上，“把你累出病来你爸妈还不乐意！”

莲花奶奶站起来，在莲花的搀扶下向自己的家门挪去。路就在脚下另一头就是家，却不明白走了一辈子的路，走累了双脚走弯了双腿，怎么就走得不平坦一辈子磕磕绊绊呢？在这条路上走了过了一代又一代，却代代没有越过苦难生活这条路！该艰难的还是艰难！

田云海的大嫂和二嫂出来门口，被田云海一阵吼心里觉得不是滋味。

“现在躺在床上了还一些本事！”莲花二大娘把嘴一撇，心里有点儿幸灾若祸的感觉。“说他两声还大吼大叫！”

“人家本事大的很呢！”莲花大娘冷冷的说。

莲花奶奶回到家，坐下来喘着粗气身上就出了汗，这才想到这样的热天汗水会不会浸湿伤疤？

“莲花，找个电风扇给你爸送去，伤口沾不得汗水。一旦感染了就麻烦了！”

“家里有。”莲花说着走了出去。

姑姑是在父亲来半个月以后才来看父亲的，姑姑看上去老了很多，脸比起以前黑了许多。整个人瘦了一圈。姑姑没有责备父亲，只是一个劲可怜父亲。

“莲花爸从小就苦，记得十多岁的时候因为没钱只上到小学毕业就辍学了，省下来钱给莲花两个大爷读书，到后来还是没考上高中。我看牛子和强子随他爸没出息！”姑姑拉着莲花，“你可别给你爸丢脸，你爸供不起你上学我供你，就是一条你必须给我考上大学——记得嘛！”

莲花没有搭腔，只是蹲在地上用木棍划拉着地面。姑姑没理会莲花回不回答，起身拿出买来的羊肉，放在盆里去洗再自己去煮。这一切都在奶奶家做的，只提着牛奶和水果到莲花家里看了看莲花父亲。

姑姑在的时候大娘和二大娘一直没有来，姑姑也不希望她们来。

放假了，终于放暑假了。

莲花还是搬回家，既可以方便照顾父亲也可以在家学习，很多时候莲花去地里薅草。

刚入伏的时候大爷来家过一次，看了看父亲又走了。大爷走后的第二天大娘端来一碗牛肉，说是回锅肉不算很贵，虽然说买不少来还有点留着包牛肉包子。第二天大娘还真送来了牛肉水饺，莲花父亲吃了几个忽然想起一事。

“莲花，你看看包子里头有没有香菜？”莲花父亲试探着腿，似乎疼了起来。

“嗯！好像是有。”莲花咬开一个端详了半天，看见有点叶子像是香菜叶子。

“你大娘这是要我残废呀！”莲花父亲说，“你大娘这么一把年纪了还不知道我不能吃吗？快把医生叫来。”

莲花一听跑了出去，一会儿村医生和莲花气喘吁吁跑来了。村医生给他看了看腿，有问了问吃了啥。

“以后还是你自己现做了现吃，吃也就吃些猪肉什么料子也别加，想吃最好等到敢走了再吃。这腿我也不敢怎么下药，我只能给你一些消肿的药，实在不行就去县里。”村医生先看了人家给的处方药，再给莲花父亲打了一针。最后看了看桌上的肉和牛肉包子，把回锅肉和包子端了一旁对莲花说。“这些回锅牛肉和包子还是你吃了吧！如果你父亲今晚还继续疼就去跟我说一声，我有车把你父亲送县医院去。”

村医生出来门口，对莲花说:“你父亲的腿才两个月，稍微有一点不慎就前功尽弃，人家都在医院里就你父亲在家，不用药也就是说不打吊瓶是很容易感染的！你呐勤给你父亲洗点衣服床单什么的。”

“我知道了！”莲花答应着。

村医生给了莲花一瓶酒精，告诉她每天早晚各一次清洗凉席消毒，还要灭蚊虫防止叮咬感染。莲花都一一照做了，却做的很仔细。

莲花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那是村医生来看后的第三天。莲花起来的时候看见父亲，侧躺在床上满脸大汗，问父亲怎么啦？父亲没说话指了指腿，莲花看见父亲的腿浮肿了不少，还渗透出不少的血水，莲花想都没想就跑了出去。

村医生把父亲背上车，父亲告诉他是晚上解手时不小心把钢板弄变样了，因为天还没有亮就没叫醒孩子，等到天明时就疼得有点撑不住了。

县医院里给莲花父亲检查一番后，告诉村医生先吃了些发物后导致了钢板移位，弄破了结疤才感染的，幸亏感染不长时间，否则后果很严重。

莲花听后终于松一点点气了，在心里埋怨父亲，也在恨大娘！莲花想:如果父亲一直不好那自己往后该怎么？该不该退学？

莲花在忧愁着时候，不知什么时候面前站着怒气冲冲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