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5

　　“司凤，那咱们干脆就不要再探究背后之因，我也不想和司凤你抢着认错了。”

　　鹅蛋脸展颜一笑，话锋一转：“但是司凤，我只要记得，在我身陷囹圄，在乌童利用我要挟你合作之时，你未有半分踟蹰。纵使涉及仙门大事，天下苍生，但仍然一切以我为先，以我为重。”

　　顿了顿，樱红薄唇轻启。

　　“司凤，有时候我会怨怼人生某些不平凡的际遇，但唯独对于你和璇玑，我一直认为，认识你们，再同你们成为朋友是世上最幸运的事。”

　　“璇玑可爱，就如同亲妹，而司凤你，坚实可靠，有你在，我便心安！”

　　“你的朋友之谊，我永记心中，将来，也一定倾心相护，绝不辜负！”

　　再出口的话，李轻语的神态和语气都极为郑重。

　　桃花眸看似目光坚定，可她心底，更为浓稠的愧疚却像是枯井又遇活泉一般，奔腾着涌将上来，那些泉涌的愧疚漫过井沿，将枯井附近漫湿一片，除了愧疚之外，再无其他。

　　只要小凤凰不曾开口，那她面对他就依然可以选择与此前无二，可以假装成聋子、瞎子，将听到的，看到的，都当做真挚的友情，也只能是友情。

　　闻言，凤眸黯然一瞬，但转瞬间，又很好地被禹司凤掩饰。

　　轻语她......还未曾被他表露衷肠，他所做的，在她看来，只是出于朋友间的相互亦是无可厚非。

　　因缺水干裂的唇被主人轻轻牵扯出一抹浅浅的弧度，压下心头的失落，禹司凤笑道：“轻语，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曾想过回报，皆是我自己心甘情愿，只因为你是轻语！”

　　有些感情，纵使全力去克制，依然会在面对那个人时露出马脚。

　　凤眸描摹着少女的脸部轮廓，直勾勾望向桃花眸时，眸底波光流转，干净又纯粹。

　　如墨般的黑色瞳仁里此前内疚自责的眼神渐渐转为朋友间聊天时浅淡的笑意，而在这些代表朋友关切之谊的浅笑之下，却潜藏着的是非同一般。

　　眼前人的双眸像是无边无际的汪洋，里面溢出的情意不过只是小小的沧海一浪，浪花之下，是她即使想要探究都无法探究到底的深不可测。

　　若是以前大大咧咧不容察觉，或是就算有幸触及可从未深想过，但在知晓禹司凤心中情意后，李轻语这才发现，在过往许多时刻，有些情意其实早就从初现端倪，已经发展到直白而且显而易见。

　　沉溺在这样饱含情意的眼神里，李轻语心底骤然就悸动一瞬，像是被谁悄无声息地靠近，在她毫无防备下心脏蓦然就被击中。

　　这种感觉就像是本孤身长在某个隐秘山洞里的一株含羞草。

　　十数载恬淡自若，从未被任何人任何事物触碰。可某一日，林间狂风乍起，清风透过缝隙钻入，蓦然拂过枝叶，那草便周身颤动着体会了于她而言，世间的第一次悸动。

　　这悸动，令人感到陌生，也让人心底火热。

　　待反应过来，顷刻，鹅蛋脸便不由自主地缓缓移开，像是逃避般，桃花眸再不敢与这样的目光对视。只是视线移开时，这才恍然注意禹司凤干裂的唇。

　　“司凤，都怪我，我太粗心了，你嘴唇都出血了，想必一定很渴，我......我给你倒水吧！”话落，李轻语正要起身，屋外却传来一道厉喝。

　　“我离泽宫弟子自有自家人照顾，就不劳烦李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