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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遗花(下)

知嬅传

永琪的受伤引来了一场大的轰动,整个荣亲王府都开始忙碌了起来,不过好在寰铢今日进了宫并不在府上,不然以寰铢的性格,这府上必定会“策马奔腾,轰轰烈烈”。

知嬅看着躺在床上的永琪,往日的他是多么“强大”,是多么“活力十足”,而现在的他,是多么的脆弱,是多么的无助,而自己却还在埋怨他,责怪他,知嬅痛恨自己没有在永琪失意的时候鼓励他,支持他,可最后为了她拼命的还是永琪。

常太医替永琪诊断了,急忙一惊,脸色沉闷了起来,一股似信非信般语气道:“这是……蓝鱼尾毒……”

知嬅心头一揪,眉目紧锁,话语略微急促,道:“蓝鱼尾毒?怎么会是蓝鱼尾毒,它是已经在前朝就失传的蓝鱼尾毒吗?为什么会出现蓝鱼尾毒!”

常太医道:“这蓝鱼尾毒是一种矿石毒性,虽在前朝已经失传,不过据我所知这种毒还可能在高丽有所秘方,看来施毒之人来历并不简单!不过,幸好福晋您急忙做了中毒处理,不然微臣恐怕也无能为力了!”

听了常太医的话 知嬅这才放心,道:“多亏常太医技艺高超,不然王爷还真是危险了!”

常太医回绝了知嬅,又道:“这蓝鱼尾不同其他毒,它的主要成分是从一种矿石中提取,目前是没有解毒法,不过微臣用多种解毒药材及其微臣自己研制的百毒解毒丸来抗击五阿哥体内的蓝鱼尾毒,只要过了今晚五阿哥就会脱离生命危险,但这个毒多少会残存在五阿哥的体内,只要五阿哥能够战胜得过的话,也与常人无异!”

知嬅再次紧张了起来,问道:“那王爷今晚的发病几率是多少?”

常太医回道:“一般情况是六成,如果……情况危急的话可能达到八九成甚至无效也是有的,毕竟这种毒已失传,基本上没有任何人再碰过!所以还请福晋今晚多加用心,切莫过失了!”

知嬅送别常太医,就坐在了永琪的床边,泪水早已侵染了她的眼睛,泪珠在灯火的照耀下如同星子一般,知嬅看着永琪道:“永琪,我知道你已经恨透了我,是我不该和姐姐吃醋,是我不该在你失意的时候冷落你,是我不该在你脆弱的时候忽略你,是我不该在你‘身不由己’的时候而放弃你!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补过的机会,快快醒来,不让没有你我也活不下去了!”

知嬅抚试了泪珠,又道:“永琪,只要你醒过来,我愿意接受这个‘侧福晋’,我会努力做好这个‘侧福晋’,只要你心中有我,我便可不在乎名分,我只求你不要那么残忍,那么绝情,那么狠心的离开我!”

这一晚,有太多太多的“忏悔”,又有太多太多的“惊心动魄”,不过好在永琪算是“渡劫”成功,从鬼门关里逃了出来,知嬅这一夜一直未睡。很快宫里的人也知晓了此事,皇帝特地让皇后、愉妃出宫照看,寰铢也同皇后及其愉妃快马加鞭地赶回了荣亲王府。

“五爷,你不要吓我,我听说你受了伤便和皇额娘和额娘急忙地赶了回来!”寰铢又看向知嬅,道:“五爷究竟是中了什么毒,为何至今未醒?”皇后和愉妃也齐声道。

知嬅唯唯诺诺回道: “根据常太医的诊断,王爷是中了一种已失传的毒,名曰‘蓝鱼尾’,不过经过常太医的诊治王爷已经脱离生命安全了!想必王爷也快清醒了!”

此时寰铢眼中只有永琪,顾不得其他人,皇后也一心惦记着永琪,此时愉妃便走向站在床尾的知嬅,道:“知嬅啊!额娘看你眼目红肿,想必是彻夜未眠地照顾着永琪,你辛苦了!你且先去休息一下,这儿有我们,你且不必担心了!”

知嬅醒过神来,行了礼,回道:“回额娘,这些都是知嬅该做的,何况永琪是因为保护我才受伤的,我简直是内疚的要死,痛苦的要死,难过的要死,与其回去担心的要死,还不如让我做一些可以弥补的事!”

愉妃眼神略带笑意,道:“你呀,就是这样,从小是这样,长大了还是这样,你且不必太自责,既然你要留下那便留下!待会儿永琪醒了估计也离不开你!”

愉妃话一落,只见永琪双目似睁非开,面色仍旧苍白的他,呼喊了一声“知…嬅,知嬅!”

寰铢听了,气从胸口来,但又见皇后和愉妃在又加上眼前这位面色苍白的丈夫,她只好又将气憋回了肚子,她用尽力气想超越永琪呼喊的声音,道:“五爷!五爷!我是寰铢啊!我是寰铢啊!”

皇后见了永琪,也急忙上前,寰铢略微退后,道:“孩子!快醒醒,皇额娘在这儿!”皇后又背向后方,使唤了容姑姑,道:“容姑姑,你且速去传唤常太医,就说王爷醒了!”

愉妃也吩咐了知嬅和寰铢,道:“寰铢,既然永琪已经醒了,这恐怕也是一日未进,你且随我去膳食房做些吃的,至于永琪就先交给知嬅服侍,皇后也在这儿,你大可放心的!”

寰铢看了看永琪,虽然有百万个,千万个不舍,但愉妃都开口了,也不好再拒绝,道:“儿臣这便去!”

合欢香薰着整个屋子,皇后坐在永琪床头,看着眼前如此憔悴的永琪,皇后眼目中灌满了泪水,只是因为“皇后”所以一直未掉落,皇后红了眼,道:“永琪啊!你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或者是想吃些什么,皇额娘吩咐下去让他们做!”

永琪还未恢复,语气变得微弱,道:“谢皇额娘关心,儿臣已无大碍,还请皇额娘安心!”

皇后又道:“无大碍甚好!虽说办案子重要,不过还是得惜着自己的身子,不必何事都亲力亲为,何况你手下有那么多‘能人异士’你便可放心的,这才出宫多少时日,竟瘦了!”

永琪显得有些吃力,道:“回皇额娘,儿臣会惜着自己的身子,绝不再让皇额娘担心!”

皇后微微一笑,道:“你记着便是好的!”皇后又看了看知嬅,道:“知嬅啊!你且先过来照看着永琪,本宫就不打搅你们了,这王府本宫一直没机会来,现如今来了,就和容姑姑去看看,随便也帮你们打理打理,你且过来吧!”

知嬅眼睛略带愧疚,回应皇后道:“是!”

接着皇后便离开了寝殿,知嬅便上前照看永琪,本就因为一夜未眠的眼睛,如今更加的红了,她握住了永琪微微颤抖的手,道:“永琪,是我不应该,一切都是我不应该,我不应该在你‘无可奈何’的时候放弃你,我不应该在你失意的时候远离你,我更不应该在你难过的时候排斥你,天呐!我有太多太多的不应该,所以…请你发发你的‘善心’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让那些‘不应该’变成‘应该’,让我可以在你下次失意的时候鼓励你,在你难过的时候安慰你,在你孤单的时候陪伴你!”

这几句简单的话语让永琪忘却了伤痛,仿佛枯木逢生,他深情的看着知嬅,心中不言而喻,他太高兴了,在这一刻他仿佛觉得自己受伤和“死里逃生”都是值得的,永琪也紧握知嬅的手,道:“知嬅,我想要的从来不过是永远握着这双手直到白首,‘嫡福晋’的事,我确实事对不起你,在被太后的强烈威胁下,我只能选择如此,至少这样你还在我身边,虽然我的肉身无法全部交给你,不过,我的心和我的灵魂还是完整的,我还可以将它们完整的交给你!它们也认定你了!”

知嬅言语略微有些“颤抖”,又带了些感动的哭腔,道:“永琪!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吃姐姐的醋,虽然我知道我只是一个‘卑微’的侧福晋,我没有资格向你争取完整的你,但是,我能感受得到你的爱是完整的,其实这些我一直都知道,是‘侧福晋’的心理落差影响了我,是它蒙蔽了我的眼睛和我的心,是它让我忘记了你的心,直到你不顾一切为我挡下那枚‘四角飞镖’时,我想起来了,我真的想起来了,你还是你,一直都是你,我好‘感谢’那枚四角飞镖,是它让我看清了你的心,是它让我找回了以前的你,是它也找回了从前的我!”

永琪眼中也出现了感动的泪水,他含情目暮地看着知嬅,道:“什么‘卑微’!在我眼中你是高贵的,你是无法取代的,你是独一无二的,我的肉体已经‘残缺’了,但我的灵魂还是属于你,它不会改变了,永远都不会改变了,虽然寰铢是嫡福晋,但我至今还未同她行周公之礼,我的肉体不完全属于你,但它的第一次是属于你!”

知嬅十分惊讶,听永琪这么说来,想想寰铢最近的‘歇斯底里’,那也实属正常,虽然知嬅心中还是很高兴,不过仍道:“当年在木兰围场,你无意射伤了寰铢,太后要罚你,是人家带伤向太后求情你才没事的,说到底你还是欠人家的,现如今寰铢又嫁于你做嫡福晋,新婚之夜你竟然还未行其周公之礼,想来还是不妥的!”

永琪握紧了知嬅的手,眼神带了几分坚定,道:“虽然那时射伤寰铢是我亏欠了她,不过我实在没有办法同一个我不爱的人行周公之礼,那样的话,对寰铢也是不公平的,因为那不是在爱她,而是在侮辱她,羞辱她,这样以来我与‘禽兽’又有何区别?”

这时寰铢同愉妃端着刚熬好的小鸡汤和清粥走了进来,寰铢见永琪已经能坐起来了,急忙上前,知嬅只好略微退后,寰铢拉住永琪的手,急忙问道:“你好了吗?你舒服了吗?伤口还会不会再痛?肚子饿了吗?”

愉妃见寰铢如此着急,急忙上前,道:“你呀!就是个急性子,这回宫也如此之久了,竟还是没有改掉你那着急的个性,永琪现如今身子还虚,你就先不要再折腾他了”接着愉妃又将那碗鸡汤端给了永琪,又道:“这鸡汤啊,是用乌鸡吨的,里面配了枸杞、红枣、人参等多种大补药材,相信对你的伤口的恢复也是极好的,以后你要是还想喝可以找寰铢或知嬅顿给你!额娘见你平安无事也该回宫了!”

永琪本想起身相送,但却被愉妃给拦住了,永琪道:“额娘的话儿子记住了,还请额娘不要再担心!”

愉妃对永琪笑了一笑,又走向寰铢和知嬅,道:“这永琪受伤,这段时间你们就多费费心,额娘还是那句话,这家和万事才能兴,我希望你们在平时的相处中能够多多‘包容’,要学会大度,做一个合格的妻子,拿出你们‘大家闺秀’的仪态,明白吗?”

知嬅同寰铢齐声行礼道:“谨遵额娘教诲!”

愉妃离开后,寰铢本想吩咐知嬅退下,谁知却被永琪阻拦,道:“寰铢啊!你这一大早为我忙前忙后的也应该辛苦了,你先退下休息吧!至于知嬅,我还有案子要问她,所以知嬅留下照顾我就可以了!”

寰铢不舍,心中暗生不服,道:“王爷!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寰铢并不觉得辛苦,再说了,我这个正妻,就应该拿出全府唯一女主人的姿态好好照看你!”寰铢又面笑心毒的看着知嬅,道:“知嬅妹妹也替我服侍王爷一整晚了,既然我回来了,知嬅妹妹你的责任也尽够了,也该回去休息了!”

寰铢的话字字如针,不过她没想到的是,知嬅此刻的心已经是“铜头铁臂”也已经“百针不入”,知嬅面无颜色,回道:“姐姐,这五爷他也是我的丈夫,为他做的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并不存在替与不替之说,虽说姐姐是嫡福晋,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不过世人都说‘以丈夫为天’这王府自然还是五爷最大,在五爷和姐姐的吩咐矛盾的情况下,知嬅自然是认五爷的!再说,妹妹确实是有新的线索要禀报,说来也算‘公事’,还请姐姐公与私要分得开才是!”

整个屋里火药味变得十足,永琪也已嗅到,急忙打断了两人的谈话,道:“寰铢啊!既然知嬅是有公事要启禀,那你就先退下吧,这儿有知嬅也是足够的!”寰铢不服,但又不得不服,只好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知嬅表情变得严肃,如变了一人,知嬅道:“永琪,这次的案子背后关系可能非常复杂,甚至牵涉高丽,因为经过常太医的反复检验,发现你中的是在前朝就已经失传的‘蓝鱼尾’,据常太医说,此毒或许在高丽还存在,因此那位‘张老板’是真的不简单!而且说不定,他们背后有高丽贵族撑腰才敢如此放肆!”

永琪疑惑不解道:“高丽?他们都归顺我朝了,为何要好如此!而且不一定是出现了高丽的毒药就说明这件事与高丽那边有关,也有可能是某些私贩偷运非法物品,将那些所谓的‘前朝遗物’重新带了回来!”

知嬅听了永琪的分析也觉着确实如此,道:“此事确实有多种可能,不过按你刚才的分析,我朝的‘对外贸易’也存在诸多问题!”知嬅面带几分笑意,看着永琪,又帮永琪整理被褥,一边整理一边说道:“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你要好好休息,好好养伤,只有等你伤好了才可以早日破案,再说了,这是皇阿玛给你出的第一份‘试卷’,你不仅要答好,还要答的非常好才是!”

就这样,永琪在知嬅的劝说下休息了!

午时,知嬅独自去了那家店,知嬅拿着“水晶原片”仔细的检查了店铺的地板,尤其是二楼暗阁的地板,但是毫无收获,知嬅又慢慢地进了厨房,知嬅仔细检查了厨房用品,但还是无果,直到知嬅检查墙上挂着的厨衣这让她发现了什么,知嬅用“水晶原片”照射着厨衣上那一角黑白相间的如蚂蚁般大小的污浊,这一块儿小小的污浊引起了知嬅的兴趣。

知嬅将那一小块布给剪了下来带回了芳华阁,在芳华阁的南部有一处知嬅自己设置的书房,其名为“画坞”,知嬅将那一块布铺平在玻璃台上,戴着西洋镜,手拿钳子小心翼翼地慢慢进行取样,取样成功后,知嬅又将样本泡在了一杯白色的液体中,只见样本被水泡出了黄色液体,知嬅再次慢慢提取“黄色液体”,又将提取成功的“黄色液体”放进了一杯知嬅早已准备好的水里,这时知嬅看着不溶于水的“黄色液体”道了一句:“没想到居然是桐油!”知嬅又看了一眼眼前的碎布,自言道:“这黑白相间的污浊物是桐油,这桐油一般用于油漆,根据这个颜色不难看出应该是黑白油漆,厨房一般都会有很严格的食品管控,因而不太可能会用得到黑白油漆,由此可见,这黑白油漆定不是来自店铺的,而房屋,家具一般也用不到黑白油漆,唯一能用得到黑白油漆的,那只有---棋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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