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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遗花(上)

知嬅传

北京城是繁华的,尤其是京城的闹市那便是出了名的姹紫嫣红,那儿是知嬅最喜欢去的,就连如今知嬅嫁给了永琪成为侧福晋,还是会偷偷打扮成汉族女子的模样和桂姑姑去闲逛,这京城的其他好地方知嬅不喜,就爱这人间烟火极重的闹市,或许知嬅上辈子就是一个朴质的百姓吧!

知嬅梳着百合分髾髻,配了几根简单的白玉簪子和桂姑姑走在京城的大街上,这北京城的大街上满是人间烟火,有吃的、墩饽饽、豆面糕、果脯蜜饯…,还有全国各地的绣品,如苏州的苏绣、湖南的湘绣、广东的粤绣、四川的蜀绣以及京城最有名的京绣,全国各地的各种小玩意儿也通过京杭大运河出现在北京的闹市,知嬅就是喜欢这样的生活,因为这才是“人”该有的生活,虽然他们过得很累,但是很幸福、很满足、很快乐。

知嬅同桂姑姑走到了一家“豆面香糕”的小吃店,知嬅同桂姑姑坐了下来并向老板来了两份豆面糕,只见做好的豆面糕外层粘满豆面,呈金黄色,知嬅一品豆香馅甜,入口绵软,别具风味,豆馅入口即化,香甜入心,黄豆面入嘴后可以不嚼,细品,知嬅一脸满足道:“这黄豆面糕是我最喜的一道北京小吃,就是因为随姨母进了宫,所以很久都没吃到过这么正宗的黄豆面糕。”

桂姑姑回道:“福晋,哦不!小姐要是喜欢,日后我们经常来就是,或者奴婢也可以学学这门手艺,以后小姐要是馋了,奴婢就可以做给小姐了!”

知嬅听了桂姑姑的话急忙回道:“姑姑,您是做不出这个味儿,虽然看着这一小小块黄豆面糕简单,不过它的制作过程可不是容易的,豆面糕的原料是用黄米面加水蒸熟,另将黄豆炒熟后,轧成粉面,将蒸熟发黄米面外面沾上黄豆粉面擀成片,然后抹上赤豆沙馅卷起来,并且馅要卷得均匀,层次分明,外表呈黄色。”

旁边卖糕点的师傅听了急忙赞道:“哟!这位小姐看来是行家,这北京城里卖豆面糕的店铺多了去了,但只有我这家是出了名的,就连宫里的官爷也是常来的!”

知嬅听了只是笑而不语,就在这一刹那,知嬅注意到了眼前不远处的一名男子,他的背影让知嬅觉得眼熟,知嬅仔细一看才认出此人正是銮仪卫掌卫事大臣哈尔吉骋齊,让知嬅意想不到的是堂堂銮仪卫掌卫事大臣居然也爱来这烟火之地。

此时正当知嬅打算走过去同骋齊说上几句,不料楼上“啊”了一声,骋齊急忙起身追上楼去,知嬅也跟急着上了楼,此时只见楼上剩下的三位客人已经晕倒,骋齊查看了窗户及其房间其他能藏身的地方并没有发现任何被动过的痕迹。

知嬅配合骋齊仔细查看地上,却在桌子下发现了一根已经摔碎的“发簪”,知嬅捡起发簪急忙拿给骋齊,道:“刚才这楼上尖叫的那一声绝对是女人,这一支发簪就是最好的证据!”

骋齊接过了发簪,仔细看了看,道:“这绝对不是一桩简单的案子,如果真如你所说,那这凶手定是有些高深莫测的,带着一个人居然能在我们上楼的那一刻快速逃走。”

知嬅看了看倒下的人,道:“这些人应该只是中了简单的迷药,现如今只要将他们唤醒才可以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时店铺老板也走了上来,老板看了看道:“这…,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都晕了过去?还是说是死了?这可和我没什么关系啊!我在这北京城经营这家店近十年有余,从未出现过如此之事!”

骋齊向店铺老板鞠了个躬,又拿出了身上的腰牌,只见腰牌上刻着“銮仪卫”这三个大字,骋齊道:“我是銮仪卫掌卫事大臣,这件事本应全权归属刑部处理,不过既然被我给碰上了,那我们銮仪卫自然也是要审查的。”接着骋齊的话语变得严肃,道:“现在我以銮仪卫掌卫事大臣的身份向刑部及其大理司发出刑事案件侦察差事,在此期间,该店铺不得营业,凡是在场的人需向刑部或銮仪卫提供口供和笔录以及身份排查方可离店!”

店铺老板急忙下跪,道:“草民即刻关闭店铺待官爷侦察!”店铺张老板又似说非说,又道:“不过官爷,草民记得刚才是有位小姐上了楼,如今却没了,很有可能是……”

骋齊见张老板吞吞吐吐,便道:“如果你知道什么就尽快说!不必遮遮掩掩的。”

张老板听了骋齊这一番话才敢道出:“这北京城女子失踪的案子已经不少了,而且大多都是年轻的姑娘,最奇怪的是每次案发时间都特别短,像是那些姑娘自己平白无故的消失,甚至有人说这是‘千年老妖’需要活捉女子从而来练就自己的阴术!”

骋齊又问:“那这种‘女子遗失案’在北京京城发生多久了?为什么九门提督并未作出反应?”

张老板回:“启禀官爷,这北京城遗失案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有小孩,有女子多得是,九门提督也管辖不过来啊!不过像如此怪异的遗失案是最近才听说的!”

知嬅一听,心里有些不安,道:“看来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小事,失踪这么多女子,必定作案者并非一人!知嬅又看向了骋齊,道:“还请大人即刻召集銮仪卫,查清这京城到底发生了几起案件!并且要尽快搞清楚对方的目的,这里是京城,事关重大!”

骋齊表情严肃,但在他的眼睛中又似乎流露出一股温柔,道:“这件事自有我们銮仪卫和刑部解决,你且大可回去,这里还用不到女人插手!”

知嬅也知骋齊的个性,明明是在意他人的安全,但就是故意找借口不肯说,知嬅行了礼,道:“既然骋齊大人如此自信,那知嬅也不便说什么了,这便告退!”

知嬅同已被吓坏了的桂姑姑离开了店铺。知嬅刚离开店铺,銮仪卫就开始陆陆续续赶到了现场,九门提督的官兵也赶来了!九门提督的官兵先是包围和封锁店铺,然后一一对在场人员进行笔录和口供,銮仪卫这负责整理案发现场,收集证据和探查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在场被迷晕的三个人也已被唤醒。

骋齊坐在了一把椅子上,并拿出自己的腰牌,道:我是銮仪卫掌卫事大臣,现在此处发生了一起绑架案,我们需要你们提供受害者的基本信息及其案发线索!”

其中一位年纪略长的戚员外因迷药的缘故,身体还尚虚,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但任然还是撕破喉咙的道:“官爷!你要为小女做主啊!小女名唤戚盈盈,旗姓为都拉格尔齐氏,正白旗,今日草民携同小女来到此店,怎料被人用迷晕,在我倒下的那一刻,我亲眼看见了一个黑衣人进来,接着小女恐怕就是这个时候被人绑走了!”

骋齊又问道:“那你可看见凶手的具体特征,以及他是如何进来的?”

戚员外努力凭自己的记忆去想,但还是模糊,道:“官爷,那时我已神志不清,确实没看见他是从哪儿来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是从我背后下手的,并且在我模糊的记忆中他并非强大高壮,反而更像一个女人!”

戚员外这番话引起了骋齊的思考,他用锐利的眼睛看向了戚员外身后的地板,骋齊慢慢走了过去,仔细查看,然后又走向窗外,看了看外墙的墙面,经过骋齊仔细的分析,仿佛作案场景再次重演,一个黑衣人先是在二楼屋后将迷药抛入店内,然后通过后墙窗户爬进二楼进行作案,之后再原路返回,虽然凶手很小心清除屋内痕迹,不过他却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抛绳在墙上留下的刮痕,而且此案是蓄谋已久,并非偶然,因此作案者并非只将她一人掳走,这京城里今日应该还有失踪案,只要查清凶手作案地点、时间先后、目的就可以很快知道凶手的路线,从而推断出他的藏身之处!

骋齊道:“銮仪卫听令!即刻查清京城类似的案子,记录好受害者的身份及其家属口供,至于九门提督,从现在起即刻严查京城的青楼及其九大门出入情况!”

其中一位新到的銮仪卫不是很明白骋齊大人的安排,便疑惑不解道:“大人!这里才是案发现场,为什么不再继续封锁勘察了?”

骋齊道:“这里虽然是案发现场,不过这里的价值已经没有了,就算将此地挖个底朝天也无法知道凶手的作案动机以及藏身之处!”

“是!”

择日,乾清宫。

“这北京城最近出现了多起女子失踪案,就连九门提督都无法断绝此案,此事虽不是什么国家大事,不过既然凶手能在京城兴风作浪,那必定还是不可忽视的,毕竟众爱卿的府邸也是在北京城,你们其中谁能受此大任,将凶手捉拿归案?”

皇帝的一番话惹得满朝皆议,此时永琪站了出来,道:“启禀皇上!儿臣愿意担任这个‘大局’将凶手捉拿归案!”

皇帝看见永琪自信满满地接下了此事,心中甚是欣慰,狂笑一番后,道:“永琪啊!朕果然没有看错你!这件事也可以作为对你的考验,你且放手去做!朕现在封你为司法理事大臣,成立一个临时‘司法司’至于其中的官员由你钦定!”

永琪跪地谢恩,道:“多谢皇阿玛恩典!”

像皇帝为人专门设立部门的事件并不多,从此事也可看出皇帝对永琪的独爱,现在满朝文武皆在议论此事,甚至有言道:“这皇上的长子永璜和嫡长子永琏都薨世,三阿哥永璋如今又被囚于宗人府,四阿哥永城又不受皇上待见,这五阿哥永琪便是众阿哥之长了,且现在看来,在众阿哥中也只有五阿哥文是文,武是武的,确实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永琪下朝后,急忙叫住了骋齊,道:“骋齊,此次的‘京城遗花案’我需要你的协助,再说这个案子本就是你和知嬅先发现,所以我需要你来担任‘司法司’的二把手!”

骋齊一笑,道:“王爷倒是抬举微臣了,微臣还没有那个本事协助,不过要是王爷不嫌微臣,微臣愿意出一份力!”

骋齊答应了永琪的请求,永琪的心也安了,因为他知道,骋齊年纪轻轻就可以坐上銮仪卫的掌卫事大臣,说明这个人定不简单,永琪,道:“嫌弃?哪儿的话,骋齊大人的聪明才智和深谋远虑我可是知道的,既然骋齊大人愿意协助,可否赏我一个脸面,到府邸一谈?”

骋齊听到永琪的邀请,不知为何心里多了一股期待,这股期待是骋齊自己都不知道的,这股期待仿佛也是错误的,不应该的,但眼见永琪的诚心邀请,便也不好谢绝,道:“也好,这件事拖不得,拖得越久,京城百姓就多一份危险!”

就这样,骋齊和永琪到了荣亲王府,寰铢也在门外等候多时了,因为‘知嬅烫伤的事’寰铢近日总是格外的讨好永琪,每日永琪上早朝寰铢都会相送,每日下朝寰铢便会急忙相迎,寰铢见永琪和骋齊上了台阶,急忙问安,道:“五爷吉祥!”又向骋齊行了一个半蹲礼!

永琪看向寰铢,道:“今日骋齊大人前来是有要是商讨,你且安排下人好好整理书房,在上一些茶水来便好,其他的你且不用做了!”

寰铢见永琪近日是第一次安排她做事,急忙回应永琪,道:“五爷且放心,妾身会好好吩咐下去,要是没什么事,妾身就先告退!”

永琪同骋齊来到书房,骋齊从袖口里拿出了一张地图,并指给永琪看,道:“这是北京城的地图,根据銮仪卫的调查,发现类似此案的案子大约有二十四次,彰义门七次,会城门五次,光泰门八次,丽泽门三次,阳春门一次,最早的一次是彰义门大约在三月份!”

永琪看了看骋齊在地图上标注的点,思索了一番道:“如此看来凶手主要是在北京城西北方作案,至于东方的阳春门还是第一次!不过凶手的目的是什么?在京城下手,我猜目的并不会那么简单!”

骋齊又道:“而且凶手的功夫极高,昨日在我和知嬅上楼的那一刻,居然可以毫无蛛丝马迹的将人带走!”

正当永琪和骋齊毫无头绪时,突然一句“只要做过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只见知嬅端着两倍热茶走了进来,永琪看到知嬅走了进来十分惊讶,道:“知…嬅!你怎么来了?”

知嬅还是没有正眼看永琪,只是面对骋齊,道:“只要做过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不管功夫再高深,都会留下不可磨灭的证据,只是有时我们忽略了一些看似平常,实际却不平常的事!”

骋齊眼睛一亮,将焦距锁定在自信慢慢的知嬅身上,道:“你的意思是,你发现什么了吗?”

知嬅回道:“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一个什么样的团伙,不过有一个人早就暴露出他的身份,并且此事绝对与他有关!”

永琪轻轻问道:“那人究竟是谁?”

知嬅面色不改的道:“那时我离开了店铺,但我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在店铺附近逛了逛,根据我询问了十余人,他们都不清楚京城发生了‘遗花案’,这‘遗花案’并没有发生在城东,因此我就很好奇,张老板是如何得知?而且那女子也并非被掳走,或许当时就在离我们很近的地方!”

知嬅表情变得沉静,又道:“不过,让我想不通的是,凶手究竟将她藏在哪儿呢!直到昨天晚上我都没想通,今早蘴枝给我梳妆时,她让我想起了那根玉簪!”

骋齊和永琪不解,永琪再问:“这和玉簪有什么关系呢?”

知嬅见骋齊和永琪不解,便将自己头上故意佩戴的玉簪取了下来,拿在手上,故意放手将它摔碎,只见玉簪被摔成三段,知嬅道:“一般玉簪的根部是特别容易碎的,相反因为簪头玉的含量将多,花纹较为复杂反而不易碎,而昨天那根发簪仅仅只是簪头被摔破,如此说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只发簪根本不是摔碎的,而是磕破的,现在一切线索都指向…”

知嬅还未说出口,骋齊便抢着说了出来:“二楼的地板!”

虽然现在有一些蛛丝马迹了,不过永琪反而心里有股酸酸的感觉,骋齊和知嬅配合的如此顺畅,让永琪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多出来的人!

永琪,知嬅及其率领銮仪卫的骋齊很快包围了店铺,吓得张老板急忙出来相迎,道:“各位官爷,昨个儿不是已经搜查了吗?为何还有查?”

骋齊面无表情,道:“张老板,我们也是奉命搜查,还请你多多包容!”

张老板急忙陪笑道:“官爷哪儿的话!如果官爷要去楼上再搜查,那就请吧!”

接着永琪、知嬅及其骋齊三人同张老板上了楼,其他銮仪卫便在楼下搜查,永琪和骋齊坐下来,骋齊将昨日的玉簪丢给了张老板,玉簪根部瞬间摔碎成三段,簪头仍旧无损,这也更加肯定了知嬅的猜测,骋齊问道:“张老板,这根玉簪你应该很熟悉吧!”

张老板面不改色道:“这是什么?我没见过!是线索吗?你们已经找到了吗?你们…你们为什么这么问我?难道你们怀疑我吗?”

永琪嘴角略带一丝笑意,道:“张老板,我想你不必紧张,只要你无罪不会有什么事的,接下来的问话你要老实回答就好。”

永琪正了正身,眼睛如同雄狮盯着猎物一般,道:“张老板,你是如何得知京城中的‘遗花案’?”

张老板眼神总是回避永琪,道:“官爷你也是知道的,贱民是商人,这消息自然回传入耳朵的,再加上彰义门、光泰门本就商业发达,我们商人消息相通也不奇怪!”

永琪眼神透露出一股深不可测的感觉,仿佛他在一步步将对手推向他设好的局,永琪又问:“我说过彰义门和光泰门吗?还是说你根本什么都知道,那些都是你干的?而且据我所知,北京城西区基本是手工业吧!你一个餐饮业的如何产生联系?你是在说谎吗?为什么要说慌呢?紧张吗?为什么紧张?”

张老板刚开始的自信被永琪攻破了,他也开始露出不自在的一面,道:“官爷,那个,因为我是经营小吃的,所以小吃和手工的联系应该还是有的!”

永琪发现张老板开始语无伦次,急忙起身,道:“张老板,这有什么联系吗?”永琪一语道出:“拿下!”

谁知此时张老板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剑向永琪和骋齊砍去,幸亏骋齊和永琪的武功高强这才躲过,就这样三人便打了起来,知嬅一人有心无力,十分担心的站在旁边也不管再去添乱,很快三人的打斗声将楼下的銮仪卫引了上来,张老板见状不妙,便向知嬅扔出了一枚四角飞镖,永琪和骋齊急忙停止打斗,拼劲全力阻止飞镖,张老板见势急忙逃走了,最后那枚四角飞镖得逞了,不过它并没有伤到知嬅,而是刺进了永琪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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