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海沼

我听着窗外的雨，读着黄锦树的《雨》。

仿佛是按下了什么开关，入秋之后的雨一场接着一场。久旱之后必是甘霖，这没什么值得歌颂的。

我读不懂《雨》，小冯说，我看不懂书定是因为书写的太差了，那这世界四分之三的东西都太差了。每一个编写的条条框框的太差了，每一个判决的条文都太差了，每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跳动的文字太差了，我在差里挣扎着生存，却又渴望成为差的一部分。

然而我的差又与这四份之三的差格格不入，我容易变得冲动，比如打翻桌子上的玫瑰花茶，没有理由的删掉一些没来得及看的片子，无端的想要哭泣，想象着自己跌进泥潭，一动不动反而会加速下陷。

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不会再强烈而直白的表达愿望，每一个字都带着试探性，像是初尝某种奇怪长相的菜品，反复斟酌。说话变成了人与人之间感情的拉锯战，依赖，猜忌，还有欺骗都成了过量的调味品。

上次吃小肉丸子的时候放了过量的八角，我想起来装饰珠宝的精雕细琢的盒子。修饰限定的东西越多，就越无法体现出中心的美。比如穿太多的衣服（“不穿衣服最美”这句话在某种程度上是在陈述事实），当然这不是我不喜欢现在的原因，夏季过后，一切都变成了灰白色，像几十年前的雪花电视机。Dreary,Tedious，我在这样的季节表达的东西总是苍白的，无力感一下子就显现出来。

我构想一个人，然后杀死他，享受精神犯罪的快感，鲜血淋漓包裹每一根神经。爱似乎能和黑暗一样成为犯罪的理由一起隐藏在某个神经细胞里。

我们过得也许并不是很惨淡。如果抛开所有的悲惨事件，我其实也是够幸运的。但我总在怀疑这份幸运是不是从某个人那里偷来的，导致我幸运之余又要赔上些许弥足珍贵的东西。人总是在一个大循环里徘徊，争吵，和好，再争吵，再和好，然后继续争吵。这让我越来越害怕，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我开始无端的害怕一些事情，高速的车，磨尖的利器，穷凶极恶的人。

永远都不能不自量力的与生活对抗，这是一种自杀式的英勇。你不要忘了，你的时间，你的精力，你的努力，你的和颜悦色，你的一切自愿的被迫的，全部都献给了生活。

你拿什么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