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酸涩（三）

“哈，居然又回到了这里。”黑小虎干笑一声，抬头看了看周围一点都没变的景色。

“……你会去玉蟾宫么？”走了这么久，又加上之前的伤未愈，蓝带着幕篱的脸微微苍白，却还是忍不住白了黑小虎一眼。

“我又没去过，自然不会。”黑小虎一愣，却还是老实答道。

“是啊，所以我们问问别人。”蓝耸耸肩，随即向四周望去。

“来来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全天下最好吃的馄饨啊，受玉蟾仙气熏染……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啊……”

“看看啊，看看啊，这儿的胭脂水粉用了光彩照人，包您满意……”

“卖包子嘞，香喷喷的包子嘞！”

“……”

刚刚还冷清的街道此刻人声鼎沸，叫卖声此起彼伏地在本就热闹的街道上响起。

蓝兔的目光突然被一个小摊上的物体吸引，不禁多看了几眼。

“你喜欢？”黑小虎一直在偷偷看她，所以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知晓。

蓝兔轻摇头，她倒不是想要而是觉得有些眼熟，似是在哪见过。

没想，黑小虎也没看她反应就径直走过去。

“喂，这个多少钱？”和黑小虎异口同声的声音带着同样的不客气。

黑小虎正好奇究竟是谁敢与自己抢东西，便毫不客气地瞪过去，在看到那人时，不禁眼瞳微微放大，真是冤家路窄。

“是你？”两人再次一起出声道。

白衣少侠似乎总是比少女要慢到一点，待他慢悠悠来到小摊前时，少女正可怜兮兮地将那个东西护在怀里，说什么也不肯松手。

“姑娘，没想我们才分别不久便又再次相见，真是有缘。”虹猫故意装作没看到少女的表情，直接走到蓝兔的面前，温和一笑。

“是啊，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再相遇望是有缘吧。”蓝微微一笑，看着对面黑小虎还在与少女争夺一个无关紧要的簪子时，不禁扶了扶额。她确实是这么觉得的，其实那个簪子之所以看着眼熟，是因为她和自己脖子上的玉有几分相似――那也是一个雪莲玉簪。

“那个，我们还是算了……”“吧”字还没说完，便被一旁的少年抱在怀里转了个圈一个起落站到街的对面。她一怔，直愣愣地看着白衣少侠，四目相对，天地间似乎只有自己的心跳和他英俊的容颜。

直到身后马车呼啸而过时她才回神。“……谢谢。”蓝按捺住心中的激荡，有些不好意思低头，尽量平静道。

“你没事吧？”虹猫的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担心，却又转瞬即逝。他总感觉怀中的人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自己应该认识她。

“没，没事。”蓝兔被他抱在怀里，被他那温暖又熟悉的气息包围着不禁俏脸微红。

“那……”虹猫正要说什么时，便被人蛮横地一把拉开，然后听到那人气极的声音。

“快松开她！”黑小虎原本正和少女争吵，听见身后的动静不禁向后瞥一眼，正巧看见虹猫将蓝抱在怀里的画面，瞬间怒气上涌。

“快松开他！”几乎同一时间，与他争吵的少女也大呼道，双目瞪着蓝兔。

“好了，我没事。”蓝兔被两人吼得一愣，感受到怀抱的离开有些失落道。说罢，轻轻拉过黑小虎。

虹猫觉得蓝兔的动作有些眼熟，她对着另一个男的做会让他有些心酸，他也不知这种感觉为何而来。很久以后，他才明白，只要是她，无论怎么变他都会在意她身边的人是不是自己。

“请不要碰她。”黑小虎知道自己没资格这样说，毕竟人家一颗心都不在自己身上，但他不愿放手，特别是看到蓝兔如此虚弱时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你既照顾不好她，那便由我来照顾。

“姑娘回到这儿可是有事要办？”虹猫掩去眼底的失落，看着蓝兔道。

“嗯……没事……”她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说自己连玉蟾都不会走回去了。

“哈哈……姑娘莫不是……迷路了吧？”虹猫狡黠一笑，还不等蓝兔发问，他便自说自话道：“不好意思，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你让我想起了一个朋友。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朋友……”虹猫的声音蓦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痛，顿了顿，接着道：“姑娘，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不行！”蓝兔还没回答，黑小虎便一把挡在她身前，怒目瞪着面前的少年。

虹猫没理他，定定看着蓝兔。

“……好。”

“是你吗？”虹猫拉着蓝兔到一旁的小巷。

“……谁？”蓝兔心里一惊，歪歪头。“公子怕是认错人了吧？”

“……”虹猫张了张口，似是想说什么，又似是不知该怎么说，只得把话咽回去，却是悄声松了口气。

其实，那一刻，他也不知他想听到的是什么答案。若她说是，那她身边似乎与她关系不同的少年又该是谁？那少年语气神态如此熟悉，除了当年的魔教少主还能有谁？他不敢赌。

少女见他这样，也是松了一口气。随即愧疚感油然而生――对不起，虹猫，不是不想认你，而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你。若我说是，黑小虎我又该如何解释？我不想骗你，不得不保持沉默。

他们是如此默契，默契到会去为彼此考虑同样的问题，默契到会去回避同样的会让他们生嫌隙的话。殊不知，正因为太默契，太相信对方，有些话不说才让彼此更加难受。

……虹蓝一出来，便默契的各自分开，也没有多做逗留。

“你们说了什么？”黑小虎待他们走远后，便忍不住好奇道。

“请你别管。”她觉得自己很累，不想多说。

“……”黑小虎皱着眉头，心情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