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泉吐艳镜光开,白水飞虹带雨来。
青山翠竹里,雾气氤氲间。
温泉吐艳,天地流光。
飞虹如雨,若月坠潭。
“神女殁幽境,汤池流大川;地底烁朱火,沙傍放素烟。沸珠跃明月,皎镜含空天;濯濯气靖此,曦发弄潺潺。”折扇慢摇,出口成诗,“难怪人都说这汤泉胜似仙境,叫人流连忘返,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一溜赤脚的丫头们素手推开竹栅栏,将手上的果盘儿放到池边供人取用。
趴在池边的聂怀桑伸手拈了颗葡萄在手上,葡萄晶莹圆润,玲珑剔透,不禁让他诗兴大发,开口又吟道:“葡萄夏初熟,颗颗如紫玉,凉……”
“小哥,麻烦你帮我削个梨。顺便帮我瞧瞧我那俩鸡蛋煮好了没?”
诗兴被一个梨和俩鸡蛋打断。
聂怀桑看向靠坐在对面角落那人,忍不住笑。
来之前一个劲拒绝,来之后比谁都欢喜,这一连三日,日日不落。
多亏他脑瓜子转的快,扯了个求医的幌子,直接一行车马将他们从清河带到这鄞州来。
看人喜欢,二话不说包了此处最大的汤泉,那老板也是有眼力见的人,见人穿着不俗,出手又阔绰,拨来伺候服侍的人,备的东西都是最好的。
“二哥,你干嘛让人帮你在汤泉煮鸡蛋?那能煮熟吗?”
风星衍闭着眼睛,两只胳膊架在左右两侧石台上。
“我在书上瞧见过,说是能行。”
“若鸡蛋都能煮熟,咱们不也得被烫坏?”
“试试,说不定能成。”
旁侧伺候的人中有人答话:“这位公子所说的当不是这能入身的汤泉。”
说话的是个清瘦的少年,恭恭敬敬的跪在旁边的竹席上,他是专门负责替人斟茶倒水,整理客人们衣衫的小厮,模样也就十六七岁,生的很好。虽是伺候人,但身上穿着却讲究,拾掇的也干净。
这会儿正替风星衍削梨。
聂怀桑见他无故答话,有些不悦:“我同二哥说话,又没问你,你多什么嘴?”
那少年赶忙搁了梨,跪伏在地,战战兢兢的磕头:“公子恕罪,奴多言,公子恕罪……”
害怕是真害怕,三五下头上便磕出血来,还吓了聂怀桑一跳:“我也没说要责罚你,你……你你快别磕了。”
但那少年还是一个劲磕头,嘴里不住求饶:“是奴多言,奴的错,奴该死……”
风星衍微微睁开眼,看了那少年一眼:“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
那少年怔了一下,这才止住磕头的动作。
不过还不待他起身,外面便进来三个同他一般穿着的年轻男子走过来,其中一个走到风星衍跟前行礼:“公子,奴来服侍你。”
这个少年比方才那个生的更漂亮,睫羽如扇,眼神迷离,很是勾人。
他说着,拿起方才尚未削完的梨继续削,而其他两人则将方才那搭话的少年一左一右挟住,同行离去。
聂怀桑看的莫名其妙,不过看此处服务周到,及时止错,又很是满意:“二哥,这地方可真不错,不仅环境清幽,这招呼的人也懂事,咱们以后可以常来。”
风星衍看着那三人离去,直到汤泉外围的竹栅栏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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