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真真假假

那人朝他走过来，不过步态缓慢，似是双腿有些不受控制。但他还是撑着走过来。无相欢闻到他身上有回春香的味道，不由得皱眉，那种腌臜之物，他不希望沾染到这人身上，一点也不希望：“你也中毒了？”

那人道：“没有。”

“那你身上怎么有回春香的味道？”

那人没应。

无相欢望着他，见他眉间结了层薄薄的冰霜，鬓边也是珠霜密布，眼光不禁愁云满布，视线继而落在他的腿上：“其实你不用管我，这种事我早就习惯了。如果这样能帮到你，我很开心。”

那人道：“自作主张，你太任性了。”

“我这算什么啊？”无相欢看着他笑，眼泪却从眼眶里毫无预兆的滚出来：“说我任性，你还不是一样？你不是……不是说过永远都不用那脏东西吗？”

那人看着他，忽的轻笑出声，笑声灵动清脆，眉梢瞬间挂起明媚和光亮：“傻欢儿，”大手揉了揉无相欢的头发，“终究我也不复当年了……”

这话似是戳到他的心窝，无相欢登时泪如泉涌，哽咽的不成样子。

那人替他把眼泪擦去，笑着问他：“欢儿，怎么又哭了？”

“我是不是很没用？”无相欢哭的厉害，囫囵着就将字吐了出来，“什么都帮不了你……”

那人从随身的储袋里取了干净的毯子将他裹好，食指轻轻点了一下他的额头，笑笑道：“爱哭鬼，你啊，少哭就是帮了我的大忙。”

无相欢拉着他的衣袖：“你让我哭，好不好？我终日忍的太辛苦，我随时都怕……怕我会忍不住……寒岐太蠢了，他们所有人，都太蠢了，我以为寒岐是我的希望，可他根本就是根木头……是我太笨了，还是我太笨了……我总也想不出法子来，我想不出来……”

无相欢抱着脑袋痛哭。

那人笑着拍拍他的肩头：“想不出来就不想了。好不好？欢儿？”

“不！求求你不要让我扔下你，求求你……”

那人笑，笑的率直坦然，笑的明媚阳光，那样的光亮是任凭怎样的黑暗都笼罩不住的。

“今日可是你偷跑出来给人擒住，消息估计传到储连祁那里了。我不是说了会帮你解决他？你还露面做什么？多危险。”

无相欢看着他道：“这样我们就能早一点去扶风城了，褚连祁得到消息一定会来，他一定会来！”

那人揉揉他的头发:“太危险了……欢儿，算了吧……”

“不！”无相欢捉住他的手，两只手紧紧握住，“我一定能把你的东西拿回来。”

那人淡淡道:“它们都不再属于我，于我，只是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欢儿，你何苦做这个局，把自己搭进去……”

“不，不……”无相欢一个劲摇头，“它们是你的，是你的！”

见他哭的厉害，那人又妥协的诓哄着:“好，是我的，可你最怕褚连祁，逃离妖界这么多年，怎还招惹他？你当真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