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一辆马车辘辘前行,逐渐隐没在黑暗中。
马车内,苏离穿着月白色男装,头戴罗帽,眉目如画,肤如凝脂,端的是一副清雅贵公子模样。
她捧着一只黄铜盏,一颗一颗往嘴里塞葡萄。
杨盈也弯腰来来盏中捏着吃。
任如意背靠马车,坐姿端正,她举手投足清爽利落,半点看不出是女扮男装。
马车行走间,偶尔晃几下,车帘轻轻飘动。
瞧了眼外面骑马的人,任如意收回视线,双腿平直,左右各看了眼。
任如意他的话你们都认同?
任如意就觉得这世间女子不如男子,不该饮酒作乐抛头露面?
苏离和杨盈一齐摇头。
杨盈把葡萄咽了,擦擦嘴角,坐正身体,正色道。
杨盈虽说女子天生在体格上比男子弱小,但谁说女子不如男?
杨盈我此次奉命出使,也是女儿身,并不比他们差。
任如意点头。
苏离也抬眼,往嘴里扔了颗葡萄,腮帮子鼓鼓的,娇俏中透着一丝认真。
苏离世道对女子不公。可我们不能自轻自贱,男子做得,女子自然也做得。
任如意笑着捻了一颗葡萄。
杨盈也笑,疯狂对她竖起大拇指,挑一颗饱满的葡萄,和苏离手中的轻轻碰了下。
杨盈干杯!
苏离干杯!
夜幕中少有行人,里面的声音外面自然听得到,宁远舟武功极高,耳聪目明,骑马慢行在马车旁,听的一字不差。
他脸色沉静,往车里看上几眼,眼神深邃,沉沉思量自己的做法。
钱昭背倚车辕,手里牵着缰绳,驾驶马车。
此刻也是脸色极静。
将车里的话全听了去,她们也没刻意避着,只是他心里一团乱麻。
葡萄是付了钱的,可那铜盏没付钱。
这绝对是他干过最丢人的事情。
次日清晨。
驿馆门口,杨盈装扮得体,接见梧国信使,下台阶时,杜长史忽然身子一低,面露痛苦之色。
杨盈杜长史?
老者雪白圆领绯红官服,半天直不起身子,脸色苍白发汗。
正这时,宁远舟和钱昭走来,一问才知是闪了腰。
宁远舟杜长史闪了腰不便走动,此次送信是皇后亲随……
苏离我去吧。
廊下,女孩儿醒的晚,刚用过早膳,懒懒地伸了腰,小步跑过来,关心下杜长史身体,便举手毛遂自荐去见信使。
宁远舟也好。
宁远舟点头。
和钱昭出门,又被于十三拦住,撒娇耍赖,各种闹,要陪他去金沙楼。
于十三老宁,钱昭那张死人脸,哪能应付那场面啊?他一句场面话都不会说。
于十三还是让我去吧,我最懂女人了。
宁远舟……
宁远舟白他一眼,将他心思看的通透。要不是昨天晚上在金沙楼花光了细软,想公费再逛一趟,他能改名跟于十三姓。
可他说的话又有一点道理,昨日那舞姬透露,楼主是女人。
于十三挤进他们二人中间,又把钱昭往门里推推。
于十三老钱啊,你就乖乖地在家看门。
于十三放心。我一定向老宁看齐,他负责办事,我负责当说客,一定让当家的同意跟我们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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