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之中,四眼神鸟振翅冲向天际,背上站着位清冷少年,白袍猎猎,身形挺拔,目光凝着远处,背影坚毅笔直。
四眼鸟落在珈蓝白塔塔顶。
时影一身锦白长袍,身长玉立,行至山门前,守卫颔首见礼。
时影大司命可在?
守卫摇头,有说大司命尚在皇城,连着几日都没回。
时影点头,抬步走入殿内。
他要做的事避开大司命或许会更顺利些。
眼前的石门厚重古朴,时影找到机关,轻轻按压,一声磁性推拉声响,石门向后侧退开。幽暗的室内渗出些微光。
修长白皙的手执了一根白蜡,走进,点亮墙壁内的烛火。
阁内霎时亮起来。
一面面厚重的书架伫立在暗室中,灰尘很厚,书页发黄,到处是岁月腐蚀的痕迹。
重明这么多书,这得找到何年何月啊?
年轻男子身后,身量稍低的少年皱得眉头紧锁,满脸苦涩。
时影神色自若。
时影只看禁书。
重明眼皮跳了一下。
曾几何时,光风霁月的大神官,克己复礼,以身作则,是最最清明的谪仙。
看禁书这种事绝对做不出来,更别说,只看禁书。
要是大司命知道估计气得眉毛冒烟了。
待在珈蓝白塔藏书阁的第一天,时影茶饭未进,滴水不沾,不眠不休地一直在翻书。
侍卫来报,说北冕帝君召唤时影回宫选妃。
被他一口回绝。
重明也被说话声惊醒,揉揉眼睛,跟着找书。
第三天,侍卫又来通禀。
时影站在洞门口,脸色清冷如水,不见半点情绪,他着雪白锦衣,手中还执着一卷古书,对门外侍卫道
时影你去回禀帝君,我不愿选妃也不会选妃。
时影这件事情以后也不必再提。
侍卫脸色为难,但看时影态度坚决,只好告退。
重明陪着熬了两天眼皮直打架。
重明主人,你要不吃点东西吧?
这三天,时影除了每天换衣裳,其余时间全在书阁,跟中邪了一样。
男人已踏步走入暗室。
时影我辟谷。
重明满脸心疼,也强撑精神继续翻阅,虽然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因为他翻过的书,时影还是会亲自再翻一遍,生怕错漏。
直到中午,年轻男子忽然停下,握手的手轻微颤抖。
重明上前想问。
时影抬袖掸去灰尘,席地盘腿坐下,泛黄书卷摆在腿上,闭目神色虔诚,右手点破,一滴鲜红血珠迸出。
男子睁开眼睛,一双流光溢彩的眸子满是希冀。
指尖那滴血,在虚空跳动,左右盘旋。
似乎在寻找方向。
两个人殷切盯着,望眼欲穿,鲜红的血珠却好似要跟他们做对,就隔空悬停在指尖上方。
白衣男子脸色沉郁,显而易见的失望。
重明不忍心。
重明失败了吗?
昏黄的纸页上,画着稀奇古怪的符号,在灯光映照下,更显深刻。
时影不甘心,并起手指隔空描画,又试一次。
那本该指引方向的血滴又悬停指尖。
时影眉心皱紧。
手上却是动作不停,一次不行就再来一次,反反复复。
再不知多少次后,重明担忧地拉住他
重明主人,停手吧。施法本就消耗,更何况是禁术呢?
时影只要有机会,我就不会放弃。
男人脸色已然惨白如纸。
重明眼里泛出水光,主人这么执拗,谁能劝的住他,要是阿离姐姐在就好了,她一定有办法。想到这,重明哽咽了。
时影噗——
那道雪白身影猛然向前扑去,淋漓血雾洒了满地。
重明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