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堕·寻·约定

阴风阵阵，鬼笛箫箫，暗云滚滚，鲜血淋漓，尸山骨海，眼前除了鲜红，也只剩下鲜红一片了。

如冰山一般的男人站在空旷的一角，鲜血飞溅，残尸骸臂铺了一地，浅洼中堆积的污血染上了他的衣角，他却纹丝不动。

冷风吹拂着，枯枝跟随着摇动着，风中带着声声悲鸣与浓浓的血腥气，久聚不散。

“生死劫，定生死，一分生，九分死，久别离，再无妄。”

“无羡，你真的如此爱他么？”

“愿为他经历九死一生，为他濒临死亡么？”

一颗晶莹的泪珠在眼中凝聚着，从不可一世的妖王眼中落下，划过了虚空，掉进了污血洼中，溅起了阵阵涟漪，久久不得平息。

“你真……如此爱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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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一位身着藏青色长袍的公子，手执着一柄扇子，悠哉悠哉地走着，他一边走着一边张望着，似乎是在找寻着什么。

说是急切却又是十分悠闲，说是怠慢却是十分认真，零零总总走了许久，也不见要找的东西。

“聂怀桑？”一如既往的墨衣，一如既往的冷漠。洛初辰目中有着几分惊讶，他看着面前的青衣公子，目中的惊讶化成了一片审视。

被叫出了名字的青衣公子浑身僵硬，只是不出几息功夫，又回到了原来的那副清闲模样，他打开扇子半掩着面，朝洛初辰咧嘴笑笑。

“哎呀！这不是洛家公子洛初辰么！”面上的惊讶也是将将好，好似二人是在街上闲逛遇上了一般，他一阖扇，拿扇顶敲了敲手心，“洛小公子怎么来这儿了？瞧我眼拙的，刚刚竟是没见着小公子。”

“我怎么来这儿，你不知道么。”洛初辰见不惯聂怀桑这副模样，面上含笑却笑不进眼中，笑得虚伪，不似无羡那开朗的笑，那一笑才叫人甜到了心头去。

“我？诶、”聂怀桑朝洛初辰走去，他嘴中带笑，只是笑容不到眼底，“洛公子可真是会说笑，在下区区清荷聂氏什么都不行的二小公子，又怎么会知道惊才绝艳洛沐浯的心思呢？”

“……”洛初辰也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许久才轻轻一笑，“魏无羡，你救与不救？”

听到这句话，聂怀桑垂下的头“刷——”地一下抬了起来。

只是他张了张嘴，脱口而出道:“我倒是想救，可是怎么救？遭万鬼反噬，粉身碎骨，连个影子都找不着，我拿什么救他？念想吗？”

说完了，他又黯然伤神地嚷嚷道:“魏兄啊魏兄，你倒是潇洒，什么都没留一个，就这么去了，撇下我们这些个人，也没有个什么东西当作念想留下，真真是……唉。”

“你救他，天谴我扛。”洛初辰突然开口道。

“你？你一个人扛？”到了这个地步，聂怀桑也不好再装了，他从扇子后面抬眸嗤笑一声，“洛公子真以为自己是神仙么？那可是天谴啊。复活一个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人，得负出多少代价？”

“至少得是……一命换一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