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佑“噗……”
彦佑不禁喷出一口茶。
彦佑“你吓我啊。”
润玉伸手挡住喷溅的水珠,在心里猛翻一个白眼,告诫自己智者不争,莫与小人论长短,喝茶,喝茶……
彦佑抹了把嘴。
彦佑“我就是遭天谴也要把茸儿带走,绝不叫你祸祸了。”
润玉(夜神)“我心如日月,郎朗可见,只为回报恩情,莫须有的罪名,本神不担。”
润玉其实并不在乎名声,而是不想让人误会他待花茸的一片赤城。
彦佑“我信,也不信。”
彦佑手肘撑上桌沿,眼含深意。
彦佑“我信你此刻坦荡无邪,却不信你永远磊落,你已发现她的好,便不可能一直君子下去,你必会生出私心杂念。”
润玉(夜神)“哦?”
润玉手托雪花盏,嘴角牵起一抹毫无温度的轻蔑。
润玉(夜神)“彦佑君不是自诩对我的处境了如指掌吗?我的处境,最无法容忍的便是私心杂念。”
彦佑“然而情爱之事谁能断言、谁敢断言,往往不及反应,它就已经发生”
彦佑慌忙闭嘴,瞧了眼入定的花茸,干脆破罐子破摔。
彦佑“你可以选择逃避,但不能否认它的存在。”
润玉揣着明白装糊涂。
润玉(夜神)“彦佑君似乎正困顿于情?本神给你指条明路,出门左拐去寻月老。润玉不好此道,你的烦恼,恕我无能为力。”
彦佑抬手化出碧萧,指向润玉。
彦佑“呵,这种烦恼迟早也会找上你,除非你道心孤绝,太上忘情。”
润玉(夜神)“倘若你的能力不足以保护你的情,那……不生也罢。”
润玉垂眸抿茶,神色莫名。
彦佑拱拱手。
彦佑“佩服佩服,大殿果真心比磐石,既如此,你更加不该把茸儿留在身边,否则再坚硬的心肠也会化作一缕绕指柔。美色当前,软玉温香,古来圣贤难免俗,况你生而为龙……”
性本.淫!
你倒不如一气说完,润玉感觉被冒犯。别过头,盯着墙角的一盏宫灯。
润玉(夜神)“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彦佑君反复纠结这个问题,到底是你的理解能力太差,还是太过无聊?”
彦佑“让大殿无聊,真是罪过,那咱们就来聊点提神的东西。”
彦佑不怀好意地笑问。
彦佑“上神婚盟,天命难违,夜神大殿可还记得自己身、负、婚、约?!”
莹莹孑立一万多年,润玉不是没憧憬过这份婚约,结果呢,他没等来他的新娘,天界众仙倒是多了许多茶余饭后的笑料。
润玉(夜神)“四千年前就已昭告六界,润玉岂会不知。”
可他并不期待,或者说,已经不再期待了。
彦佑“我懂你!”
彦佑幸灾乐祸地拍个巴掌。
彦佑“未婚妻不光没出生,一出生更是水神长女,单看水神在天界的势力、实力,你若与他成为翁婿,天后只怕夜不能寐了,那她又岂会,任你安寝?”
彦佑莫如深地盯住润玉。
彦佑“还是说,你想让花茸当一颗麻痹天后的棋子?耽于情爱的夜神大殿,因着小小精灵,弃了水神长女,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天后都懒于算计,日子反而能够好过些……”
润玉将目光从墙角的宫灯移到彦佑脸上。
润玉(夜神)“倘若彦佑君哪日成为阴谋家,我想我一点都不意外。但你放心,润玉不好此道。”
彦佑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彦佑“万事无绝对。”
润玉觉得幼稚,阖眼回敬:
润玉(夜神)“一心有乾坤。”
彦佑“呵!轮口才,夜神大殿怕是难逢敌手。”
润玉(夜神)“而他压根不想同你辩论。”
彦佑“那他现在跟我讲得都是屁话?”
润玉(夜神)“……烦请彦佑君端起茶杯牛饮一番,或可将你嘴里的污浊之气,压上一压!”
璇玑宫的主人并非雷神,却有雷区,敢来蹦跶,劈了活该。
彦佑七窍生烟。
他这么一条身娇肉贵的大美蛇,竟被某龙嫌弃嘴臭!叔可忍婶不可忍,扒着桌子就朝对面使劲哈气。
彦佑“臭死你!臭死你!”
润玉豁然起身。
彦佑“喂喂喂!”
彦佑心肝一颤,抱头后撤,
彦佑“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有话好好说。”
却见润玉面无表情,掸掸衣袖,径直走回花茸身旁,施法变出一个全新蒲团,盘膝坐定,闭目养神去了。
彦佑“哼!”
彦佑刀一记白眼,自顾自地品起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