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徒

花茸“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三拜！”

　　心肝一颤，连忙托住。

润玉（夜神）“不、不可！润玉闲云野鹤，懒散惯了，并无收徒的打算。”

他松开少女的手臂。须臾片刻，指尖竟已染上她的体温。

　　润玉（夜神）“……抱歉。”

　　不知是在为拒绝她而道歉，还是因为触碰到了她而道歉。

花茸左右踌躇，站也不是，跪也不是。绞着手指不死心地问。

花茸“不收吗？我虽愚笨，却很听话，又勤快，决计不会给师尊丢脸的。”

　　润玉无声笑笑，他的处境，岂容心软。母神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父帝对此听之任之。今日收下花茸，来日就有可能累她受苦。

　　润玉（夜神）“茸儿放心，即便没有师徒名分，润玉亦会倾囊相授，这拜师……就免了吧。”

　　争取不来，花茸难掩失望。

花茸“哦，那好吧。但、但我还是会把你当师尊一样爱戴的。”

　　润玉无法，只能随她。

　　花茸“唉……也不晓得姐姐如何了。呃，我的意思是……如果能把姐姐召来，一起跟随小鱼仙倌修炼就好了。”

　　润玉愣了愣，为难道：

润玉（夜神）“许是不行。”

　花茸实打实地难受了。

花茸“其实昨晚扑哧君已经劝过我了，说姐姐得蒙火神指点是她的造化。但我会想念姐姐的。”

现在已经开始想了……

　　润玉眨眨眼。

润玉（夜神）“我有一折中之法，虽不能亲见其人，却可互通有无。”

　　花茸“什么办法？”

花茸眼光乍亮。

　　润玉抬手召来一枚星灵，优雅递了过去。

润玉（夜神）“授茸儿一套传讯术，即能凭此传递消息。”

　　花茸又惊又喜，直拍巴掌，瞬间没了抑郁。接过星灵来回把玩，啧啧称奇。

花茸“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竟然唱了起来，就是有些不着调。

润玉（夜神）“茸儿聪慧，已然猜得八九不离十。它非天上星子，但与之同源，乃是未及升空的星辰石。”

　　花茸“嗯？你说什么？星辰石？”

花茸讶异。

花茸“它真是星星啊！”

　　刹那间，一些模糊不清的线索忽被串联起来。她一手拄着脑门。

花茸“唔，等等等等，让我想想。对了！昨夜我恍惚看见殿顶刻有……星子图案，而岐黄仙官与扑哧君又唤你夜神。夜神……夜神……布星仙倌……”

　　润玉也不打扰。

　　花茸“我懂了！”

少女举起一根手指。

花茸“原来布星仙倌，正是你的手下！”

刚要高兴，转又气成了河豚。

花茸“你堂堂夜神，怎么连个手下都保护不好，眼睁睁瞧着他被天帝罢免。”

　　真是一个，另人愕然的结论。

　　润玉摇头失笑。

润玉（夜神）“没办法，心有余而力不足，活该他倒霉吧。”

　　花茸“……你。”

花茸气结，若非眼前的大神仙好心救她两次，是她的大恩人，她就……就……

　　润玉不忍再逗，拱手施礼。

润玉（夜神）“还未正式表明身份，小仙表字润玉，区区不才，确为昔日夜神，也是曾经的……布星仙倌。”

　　“叮！”

星辰石掉在地上，花茸的大脑一片空白。

　　花茸“什、什么意思，依你所言……小鱼仙倌便是布星仙倌……布星仙倌又是夜神，那夜神岂非小鱼仙倌？这三人实为一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小葡萄被自己给绕懵了……

　　润玉莞尔。

润玉（夜神）“没有三人，只此一人。”

　　花茸“对对对。”

花茸反应过来，却又犯了难。

花茸“那我到底应该怎么称呼你呢……”

　　润玉（夜神）“往事不可追，如今我只一介散仙罢了。况且茸儿刚刚不也教导小仙，名字就是个代号，没必要执着。唤我润玉便好。”

　　花茸“不好不好！散仙也是仙啊！”

　　花茸转了转眼珠，一锤定音。

花茸“既然往事不可追，便从咱们相遇之日算起吧，彼时我救了你……而你是条鱼……我依然唤你小鱼仙倌，如何？”

　　相遇之日？

　　润玉化为原形，被少女摸了个遍。

　　脸烫。

　　他垂眸回了句：

润玉（夜神）“好。”

花茸“那就这么定了。小鱼仙倌？小鱼仙倌？”

花茸调皮地连叫几声。

　　花茸“虽说往事不可追，但来日尤可期。我相信，小鱼仙倌定能恢复神位。你布星技术那么厉害，还会驯鹿，又人美心善，等天帝陛下消了气，定会还你神位的，毋要灰心丧气呀！”

　　眼前的花茸、昨夜的花茸，在润玉的脑海当中渐渐重叠。

　　花茸“还请小鱼仙倌帮帮忙，将此物转交给那位布星仙倌了，替我谢谢他，再告诉他，毋要灰心丧气。”

　　花茸“你原就负伤甚重，接连折损灵力恐会雪上加霜，我怕你会死。”

　　花茸“他值得被敬仰！他应该被敬仰！他守着漫漫长夜，守着万物皆眠他独醒的寂寥，却将璀璨星空送予天下生灵，他就是黑夜里的光！”

　　花茸“如果实在委屈，不妨嚼上几粒葡萄干，吃些甜的，心里就高兴啦。”

　　花茸“小鱼仙倌，毋要皱眉，要笑口常开，你笑的样子，顶顶好看！”

　　修为不济的小葡萄，却精通让人温暖的法术。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真挚又热烈，璇玑宫都没那么冷了。

　　润玉（夜神）“茸儿，谢谢你。”

　　花茸刚想回句不客气，五脏庙就响起了咕噜声。

花茸“呵呵，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