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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言不由衷

关于王一博

木芽从来不担心阳光太刺眼,只怕有一天它不再发光发热了,不再愿意遮住白日里的星与月。

王医生告诉她,不会的。王医生甚至还说,只要木芽在,太阳就永远暖和。

她知道王医生是为了安慰她。但她也怕,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如果自己的心脏不再跳动,如果自己不在了,那失去太阳的人们该怎么办?

她只好怀着这一份虚无缥缈的希望活下去——虽然她也只能听天由命。

少女没有什么血色的脸颊上硬生生被太阳烫出一点红晕,衬着本来就白的皮肤,好容易有了些少见的活力。

身上蓝白条纹的病服和床上雪白的床单被套在两人病房里倒还显得和谐。

一个陌生女人推着隔壁病床的患者进门,礼貌地朝木芽一笑。

木芽也点头微笑,露出两个不太明显的酒窝。

她和隔壁床的病患不太熟,毕竟她也才搬过来不久——从普通病房搬来高级病房,这并不是个好兆头。

她唯一知道的,是那男人也和自己一样,有麻烦磨人的心脏问题。

对了,还有——他不太爱讲话。

这点倒和王医生挺像的。

来看望病人的女人应该是那个男人的朋友。

她带了木芽很熟悉的花束和一篮水果——这些也都是常年摆在她床头的。

她认真数了数,橙子苹果的数量都一样,一定是医院旁边的水果店买的。

木芽透过窗户可以很轻易地看到那家水果店,还可以看到水果店对面的烧烤摊,只不过都只能看看而已。

那男人躺回了床上,女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削苹果。

她似乎很擅长用刀,一双灵巧的手握着刀一弯一折,一条又长又完整的苹果皮顺着动作掉进垃圾桶,她手上是一个水灵灵的苹果。

女人将它递给男人,男人抱歉地笑了笑,让她把苹果放回桌上。

他们三言两语地聊着,木芽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她听到那女人没眼力见儿地抱怨繁琐的生活,工作的无趣,房贷车贷的压力。

男人只是时不时笑一笑以示宽慰,但木芽好像从他微微勾起的嘴角看到了心酸和无奈。

木芽都懂。她说的那些平淡无奇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好远好远,不管多么暗淡,她还有无数个日夜可以让它发光。

但他们没有这个机会,他们死气沉沉地站着坐着躺着,没有情绪没有压力,甚至不用担心任何问题。

每天要提心吊胆地面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临的手术和死亡——这就是代价。

如果有人愿意和她交换,木芽想。

可是不会有的,他们担忧焦虑,但说出来的话里满满的都是对未来的期待。可能连他们自己也没有发现吧。

木芽出神地望着窗外,此刻卖早餐的小贩刚好收摊,锅里煮着的汤冒着诱人的热气。

“就醒啦?”

王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本子,白大褂外的口袋里卡了只笔。

木芽第一次见这位医生的时候就惊讶于他一丝不苟的标准着装,和他熟悉了之后发现他这个人也是同样一丝不苟。

“嗯,睡不着。”木芽眨眨眼,十分可爱。

王一博一直都不太相信她和自己一样大。

和平常一样,他总是要亲力亲为地给病人测各项身体指标。

木芽缠着他带自己去楼下走一走,说是今天的太阳格外好。

王一博没这个感觉,但他觉得木芽对太阳有一种莫名的感情,待在病房里整天无事可做,她就盯着窗外看——不能直视太阳,看看阳光也是好的,看看被太阳照耀到的事物也是好的。

医院的草坪是空旷的,小草被修剪得整整齐齐。

她叫木芽,从小到大都叫这个名字。妈妈说,是想让她像刚长出来的小芽一样,可以什么都不怕,长成一棵面朝太阳的小草——这是对于一个脆弱生命的美好祝愿。

已经是夏末了。

柔柔的风吹起她的头发,她问走在身后的王医生:“手术之前要把头发剪短吗?”

医院里最不缺的就是缺少生命力的灵魂。木芽见多了那些触目惊心的针口,依然害怕那些剃了光头、皮肤蜡黄、眼窝深陷的病人。

她太害怕了。她经常在无法入睡的深夜里为这些逐渐枯萎的生命祈祷——也为自己。

王一博被她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逗笑了:“舍不得吗?”

王医生不常笑,但作为医生,他也知道自己多笑笑,那些依靠着他的病患也许就会因此找到一丝乐观的安慰。

但面对木芽他可以轻松很多,想笑就笑,工作累了就板着脸,反正她也注意不到什么。

她也很少因为自己被困在一眼就能扫过的屋子里而郁闷,对于治疗也是百分之百地配合,大家都很喜欢她。

王一博也喜欢,但和护士长和同科室的医生的喜欢不一样。

他就是喜欢她。

木芽没再说什么,找了个干净的椅子坐下,大大的眼睛不知道在望哪个方向。

她问:“人死了以后要去哪里?”

她只是好奇,虽然她有点舍不得这个世界。但是她也不太想这样活下去了。

王一博被问得一身冷汗,作为她的主治医生,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当前情况的不乐观——不,可能木芽知道。

木芽好像什么都知道,她不像其他患者脾气那么大,嘴角总是有笑意,似乎已经习惯了病痛的折磨。

这让王一博很是心疼。这个女孩子这么好,他宁愿不遇见她。

但木芽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每次和她父母讨论完加重的病情,回到她床前,她总拿一双闪闪的眼睛看着你,让人再也没办法把那些打击她的话说出口。

“做了手术就好啦。你就可以和他们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王一博想要不露痕迹地揉揉她的脑袋,可惜他的手只有在开药和手术的时候才那么灵活。

他刚抬起一点,就觉得自己太刻意了,于是只好放下。

他从来不会说“做了手术就会好了”这种话,要科学要严谨才是他从这么多年工作经验中总结出来的。

但是面对木芽,他总是忍不住去说这些连他自己都没有什么把握的事,仿佛只要自己说出口了,她相信了,事情就真的会像期待的那样美好。

他或许是想,如果木芽知道自己的那份心思,努力生活的希望中会不会也有他的一份期待?

“也可以吃火锅和麻辣烫吗?”木芽开玩笑着问了一句。

王一博点点头。

木芽远远看见提着大包小包从医院门口进来的妈妈。

她静静地看着她费力地往住院楼走,有些想哭。

木芽记得她检查结果还没出来的时候,她对爸妈说:“如果是的话,你们也别太难过,也不用为了我去做什么。”

她知道他们没有办法做到。

所以爸爸和妈妈成了拉扯着她的两根线,明知道希望不大,但看着他们那样有盼头地东奔西走,她又舍不得离开了。

木芽让王医生带她回去,她的腿坐得有点麻木了。

妈妈带了她自己熬的粥,什么调料都没放,就是清粥。

木芽笑,王医生说饮食清淡也不能这样啊。

她只喝了一小碗,剩下的趁妈妈去打水的时候让王医生帮她喝了。

木芽干这样的事已经得心应手,反正王医生经常不吃早饭,也十分乐意尝尝阿姨的手艺。

他含了满嘴的粥,在木芽的催促下冒着喉咙被烫的风险迅速消灭痕迹,连味道都没来得及细尝。

木芽从抽屉里拿了张纸巾,叫王医生稍稍低头,把他嘴角擦干净。

王医生的耳朵有些红。

木芽问他:“王医生有没有女朋友?”

这话刚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

可是王医生紧张地摇头,然后飞快地出了病房。

妈妈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

“今天喝这么多啊。”妈妈一边将保温饭盒从木芽手中拿走一边说,似乎是惊喜于她今天尤其好的胃口。

木芽心虚地笑了笑,正巧看见又从门口过去的王医生。

他手里拿着份报告,认真地指着纸上的某句话,用黑色的笔圈圈画画,在说些什么,一旁的护士手忙脚乱地记着。

现在的王医生又和在自己面前的王医生不太一样。

“护士长说手术安排在下个月中。”妈妈小心翼翼地开口。

木芽鼻子一酸,却没有哭。

她觉得自己不能在妈妈面前哭。

她的眼睛有些红,于是装作打了个哈欠糊弄过去,把脸埋进被子里,闷闷地说:“我躺一会儿。”

妈妈应了一声就没再说话。

木芽就睡了过去——她很少睡得这么熟,还做了梦。

她舍不得醒,但她已经朦朦胧胧地听见马路上的鸣笛声。木芽想抓住最后一点昏昏沉沉的梦的尾巴,她觉得这个梦好美好。

但是一只冰凉的手覆上了她的脑袋,她猛地睁眼,王医生好看的脸就在眼前,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王医生问她,妈妈在旁边对着窗外的光线去读体温表上的度数。

“不知道。”木芽如实回答。

她最怕王医生问她这个问题,她不知道什么是“舒服”什么是“没事”,也不知道“不舒服”和“有事”是什么意思。

木芽总觉得自己还能忍受这些疼痛。

王医生无奈地看着她,妈妈说是低烧。

木芽听话地吃了药,给自己灌了好多杯温水,这才感觉到头晕晕的,被妈妈严严实实地盖好了被子。

她第一次那么想睡觉。

但这次却没有做梦。

眼前是一片漆黑。

醒来的时候妈妈不在床边,隔壁床的男人躺在床上,靠着枕头入神地看一本封面很严肃的书,特别厚。

天花板上的灯亮得刺眼,木芽才发现天已经暗下来了,街道上看起来比白日里要热闹很多。

她拿了件衬衣出了病房。

木芽想去找王医生,她想问他好多问题。

一些有关自己的,一些关于他的。

她走得慢,刚到拐角处就看见王医生办公室门口围着一群人,有医护人员,还有病人家属,他们又哭又闹,吵成一团。

王医生尽力平复他们的情绪,保安没一会儿就赶过来了,说:“医院禁止喧哗。”

然后就把人群冲散了。

木芽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哭了。

王医生焦虑地揉了揉太阳穴,抬头看见抱着膝盖在角落缩成一团的木芽,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冲过去。

他轻轻地把她脸上的眼泪擦掉,说,地上凉,不坐地上。

木芽呆呆地站起来,是王医生把她抱回房间的。

她一直问王医生:“手术如果不成功,我会死的对不对?”

她其实一点都不怕,她想爷爷和奶奶了,说不定还有机会看见他们。

可是就在刚刚,她的恐惧简直要撑破她敏感脆弱的心脏——她怕自己不在了,有一些人会因为她难过,而这些悲伤会被一句“禁止喧哗”打断。

王医生说:“不会的。太阳还需要木芽,爸爸妈妈也需要木芽,我也需要木芽。”

王医生说:“等手术之后,我带木芽去吃火锅。木芽想吃什么都可以。”

王医生说……

他说了好多,但木芽累了——她最近好像特别能睡,所以木芽没有听完。

第二天木芽像以前一样,实习的护士在她的手上留了好几个没打中的针孔,她也没有喊疼,把妈妈准备的午饭都吃了,喝了特别苦的药。

她还做了一个成功的小手术,她好像被这次手术鼓励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积极乐观。

可惜的是那天王医生被派去邻市的医院参观学习了,没能看到她特别特别勇敢地面对它。

天气转凉,秋天的太阳很好。木芽想。

她喜欢秋天的太阳,更喜欢冬天的太阳。不过木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到今年冬天的太阳。

但她也不觉得遗憾。

她越来越喜欢一个人走过楼前的石子路,去医院右边的长椅上坐坐。

有风有太阳的时候,她就眯着眼,舒服得想睡觉,树梢被吹得晃啊晃,地面上的影子也跟着摇,映在水里的阴影偶尔会惊动池子里的小鱼,一瞬就游走了,不见了。

中秋节那天,医院给医生护士和病人发了月饼。

木芽两天后要手术,她不能吃。王医生坐在她床边吃得好香。

木芽在旁边眨着眼睛,王医生问她喜不喜欢豆沙馅。

她凑过去,轻点了一下王一博的嘴唇。她闻到了甜甜糯糯的豆沙的味道。

她说,她喜欢。

她说,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顺利出来,所以我才敢和你说一些平时不敢说的话,做一些平时不敢做的事。

她问王医生,问他能不能等她。

王医生揉乱她头发,他说,好,我等你,你一定要好好的。

木芽两天后被推进手术室。她有些庆幸。她可以不把头发剪短。

再后来,再后来,木芽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她好用力好用力地跑,试图抓住最后一点太阳的光束,但是她被灼伤了。

她要在无边的黑暗中度过很长一段时间。

爸爸妈妈没有表现得很难过,因为木芽不喜欢。

木芽已经这么累了,不能再让她不高兴了。

他们去收拾东西,找到压在床下的两封信。

王医生好像早就猜到了一样。

因为他知道木芽不会什么都不说就离开的。

一封信是给爸爸妈妈的,是再普通不过的信纸——

【如果我闭着眼,那我是在睡觉。我要把从小到大的觉都补上。

很开心能成为爸爸妈妈的女儿,不知道爸妈是不是也这么想。

看到你们因为我放弃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我无数次觉得生命已经没有意义了。如果会带来痛苦的话,是不是都没意义了?

可是我又不能这么自私,不能为了我的心安理得而让爱我的人陷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的痛苦之中——那么我更不可能没有亏欠地离开了。

所以我怀着敬畏与热情,尽量把每一天都过得充实。我希望你们看到会开心,也希望自己每天都多一点和自己抗争的勇气。

我无比期待却又害怕那一天,如果幸运的话,我们就可以像其他平凡的家庭一样去生活。大部分人觉得平凡是贬义词,但这对于我来说不能选择,平凡对于我来说,对于很多人来说,都不平凡。

如果不幸运的话,也没关系。你们依然要认真地去过自己的生活。

我一直都在你们身边。

——木芽】

王一博看着一个字一个字读信的两个人,手里的信怎么都没有力气打开。

他见过太多死亡,他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可是前几天安静地躺在床上听他讲故事的女孩儿确实不见了,再也见不到了。

他怎么都相信不了这个事实。

他觉得只要一转头,她就蹲在池边专心地数小鱼;只要经过那条小路,她就坐在那条椅子上出神地看着铺在地面上的阳光。

他的木芽永远都在那儿,谁都打扰不了她。

【王医生,得知居然不是你给我做手术,我还是有些难过的。我总觉得如果是你,我就不会担心害怕,总觉得只要有你在,事情就不会变得太糟。

至于我为什么会这么想,我也没弄清楚。

你说你会等我的,希望你说话算数。手术不过几个小时吧,也许是十几个小时——你应该不会觉得很长吧。

如果你能等到我,那也许是我不太幸运的人生中最幸运的一件事。如果你等到我了,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但是写到纸上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等不到我的话,你也不用太难过。不过还是可以难过一下的。一下就够了,我能感受到的。

我这短短的二十多年可以凝成两份最好的祝福,一份给我的爸爸妈妈,一份就送给你吧。

如果你愿意的话,请替我生活下去。

替我多看看太阳,也许就能看到我了呢。

最后,希望你永远安康,也愿你永远善良。

——木芽】

-

后来的后来,王医生跟很多患者都说,只要他们在,太阳就在。

可是没人知道他心里的太阳已经落下了。

他知道太阳从哪里升起,却再也找不到她了。

她的一生,他的一瞬。

『本文完』

林昔Vll一直想尝试的伤痛文学

林昔Vll感情线好像不怎么明显(?

林昔Vll

林昔Vll祝我们都能热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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