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靶子

29.

新的一年里妹妹珍妮也结束了与旧公司的合约，签到了维京。一时间舆论又疯狂地集中在了他们三人身上。九十年代新起之秀越来越多，同时不可避免的是，曾高度发展的美利坚已经开始走起了下坡路，尽管算得上生活在社会金字塔顶层阶级，Michael也已经感受到了某些质的变化——

虽然他还在专注着《Dangerous》的录制，但他从未忽略过每天的时事问题。4月份他还忙里偷闲地去开了一个“黑猩猩茶话会”以此支持珍妮古道尔的猿类研究。

比起忙碌却有条理的Michael，玛莎就显得有点沉不住气了，给普林斯庆祝完一岁生日以后，她履行承诺不得不开始巡演，过程中她既很想念儿子，又为某些不好的预兆而忐忑。即便以她的精明，应对一个伊万绰绰有余，但她不确定这种类似蝴蝶效应的变化还会导致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发生——

终于，六月份还没走到头，带着普林斯和包括麦考利库尔金在内的一众好友去百慕大群岛度假的Michael回到住所还没几天，乔迪果然由于父亲伊万对其注射的“致幻剂”公开控告Michael实行“sexual assualt”，此事一出自然引起了轩然大波。玛莎从澳洲站迅速辗转回到了Michael的身边，她知道这个时候他最需要她的陪伴，他一定难过极了……

风尘仆仆归来的玛莎刚好看见坐在排舞室舞台地板失魂落魄的Michael，他怀里搂着正低头只顾玩玩具的普林斯，只是失神地盯着不远处排练的伴舞，连她进门都没有注意到。

“Darling——”她赶紧在他面前蹲下，双手抓住他的肩膀，抚慰道，“你不要担心，所有事都会得到解决的。”

闻言Michael抬起头，眼里蓄满泪水，他不解地问这到底是为什么，怎么能发生这种事呢？

他这么爱孩子。

他宁愿死都不会伤害孩子。

诬陷他用高压舱永葆青春，诬陷他漂白皮肤整容过度，还有各式各样的中伤……这些他从来都不予理会，对此嗤之以鼻——

可是这一次，是真的触及到了他雷区的底线——这些人就像是完全把他的尊严与人性当作抹布踩在脚底下践踏好几个来回。他知道这绝不可能是乔迪自己的意思，他深信这世上不会有心肠邪恶的孩子。

同样地，玛莎也清楚无论是在哪个世界，伊万的阴谋是背后不少权势极盛的人推波助澜下的努力，虽然严格上说，《Dangerous》的发行确实是让Illuminati& Freemasonry亲自动手的导火索，但事实上从老早以前、Michael凭借《颤栗》轰动全球的时候，这个以白人为尊的组织就产生了铲除他的欲望，许多看似意外的事情其实都不止是巧合。

“因为伊万那个魔鬼动了手脚，或许是致幻剂……目前还没有查清楚，不过我们很快就能搞明白的。”她用纸巾给他擦去眼泪，心痛地安慰着他，怀里的普林斯睁着大大的眼睛、不解的目光在他们俩人身上来回打转。

“……乔迪他要在法庭上指控我吗？”他带着哭腔低声问，嗓音如同塞了一团棉花，令她听着心碎极了。

“乔迪只是被欺骗而已，我会让他清醒的。”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话是这么的苍白，所幸普林斯尽管并没有很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却温暖地用自己短短的小手搂上了Michael的脖子，似乎在哄自己的父亲，她看着这个景象不由眼眶一热，对他笑道：“看，普林斯在安慰你呢——他仍觉得你是天使爸爸……你不要再哭鼻子啦，一切都会好起来，我向你保证。”

玛莎的确有履行她的承诺。她请的是最好的律师，并且在第一时间就开发布会回应这次的控告，再三强调这纯属污蔑、自己的丈夫Michael是绝对的无辜，并趁热打铁地释出伊万曾多次盗取梦幻庄园古董物件的监控录像，以及“案发时间”Michael多个不在场证明的根据，乔迪证词前后的矛盾等等，她就连在巡演途中也在表演间隙和不同地区的粉丝澄清此事。

“这个官司我们打到底了！”她义正言辞地多次表示。

用钱买通对Michael有利的舆论导向，煽动双方粉丝举行声援活动……玛莎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们只是想索取我和Michael的钱财，要求庭外和解。我们不缺那点钱，可是我们永远不会屈服。”她百忙中还参加了一档电视访谈，这么态度坚决地说道。

这个案子在她的努力之下不会耗太久。优秀的律师和各种铁证，最主要是他们夫妻都因为合约上没有巨额代言缠身，不需要被迫妥协庭外和解。毕竟在那个梦境里，Michael就是迫于各方压力、也因为没有防备而深受打击。自然，现在第一轮抵抗，玛莎已经成功了一大半，然而她内心的不安却没有半分消退——

目前为止，不仅是时间线紊乱，许多细节也变化得不一样了。“危险之旅”还未发行，就发生了这么大一个乱子，她很难想象“黑与白”之后又是怎样的一副光景，往后会不会有无数个像伊万、乔迪、詹姆斯和加尔文那些人呢？

并且无法规避的是，她和Michael终究会由于摄像头的事吵一架。

“Bill，那些录音带是怎么回事？”他显然已经注意到新闻上播放的证据不是自己为安全而装设的摄像角落，第一时间问的就是保镖。

不好把玛莎供出来的Bill支吾了半天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是我让他装上的——”她大方坦诚地抢先回答，示意Bill先离开。

“先生……那我先走了。”Bill迟疑地正要离去，又像下了很大的决心返回来最后补充道，“夫人这么做为的就是防范伊万那个小贼而已。”旋即退出了房间。

Michael的脸色可不好看。

房间里充斥着紧张局促的沉默

“你知道我有多讨厌摄像头。”他说。

“我知道。但今天的这个局面你也看见了，没有那些录像情况会更糟。”她尽量冷静地回应。

“你在向我隐瞒很重大的事——我是你的爱人。而这件事居然连Bill都比我先知道？”他站起身来，语气里已有些懊恼。

“那如果我当初提议你这么做，你会答应吗？”

他被噎了一下，却老实承认：

“我当然没办法这样！”听上去他认为玛莎做的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所以我只能做这种选择——因为我知道你会为了那该死的监控录像和我吵架。”她有些自嘲又冷淡地说。

“……不是……”看清她倔强地掩饰落寞的神色，他即刻心软了，蔫蔫地轻声喃喃，“我没有在和你吵架。”

“你把我看作和那些玩弄心机的小人一样，不是吗？”她叹口气，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Martha——”

“案子结束以前，我们还是不要再谈论这个话题了。”她却平复心情，率先完结了对话，“现在是个紧要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