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你爹娘呢？”

“孤儿。”

“别动，让吾看看。”季荒抬起拾衍的下巴，另一只手放在他的头顶。

“我儿子？怎么可能？？！”季荒懵了，他怎么突然多了个儿子？？

“什么鬼东西？！拾木达那个女人疯了吗。”

“……”拾衍还是清醒的，听到这里他心里有些苦涩:“那仙官便是认错了罢。”

季荒一口否认:“我怎么可能会认错？！你娘给你留什么东西了吗？”

拾衍掏出小木牌，季荒看了之后更加确定:“还真是我儿子。”

拾衍:“……”

“怎么？不行？我堂堂仙京帝君会骗你一个毛头小鬼？”

“不会。”

只是这所谓的家人让他不适应。

“死的神官是弦清？”

“嗯。不知道是谁杀了他。”拾衍几乎是下意识的替乌庸太子隐瞒。

“罢了，你先随我回仙京。”顿了顿，季荒又道:“太弱了，没眼看。”

拾衍道:“我先去处理点事儿，劳烦帝君在这儿等我。”

听到称呼，季荒不免叹了口气。罢了，慢慢来。

季荒听话的在原地等，拾衍则是回了住处。他想，还是应该道别。

大概是因为铜炉山的影响，又或许是因为他喝了酒，竟感受到一丝燥热。

一阵晚风吹来，拾衍止步在了门前。屋里好像有争吵声。拾衍暗自诧异，平日里素来听话的小侍从竟然也会同乌庸太子吵起来吗？

拾衍抬头看着天空，今夜无月，天空黑漆漆一片，叫人看不透。

不久后，那位侍从破门而出。惊慌的看着门口的拾衍:“公子还是不要久留。”

说完便跑了。

“太子殿下。”

乌庸太子慌乱的找寻自己的面具，他不想让面前这鬼离开自己。

“太子殿下。”

拾衍又重复了一遍。

乌庸太子捂住耳朵，他总觉得，拾衍下一句要说出的话会让他崩溃。

他连面具都来不及戴了。

拾衍忍不住叹息:“何必呢？”

“你都知道了？你也离开我了吗？”

乌庸太子看着他，他脸上的三张脸也看着他。

“太子殿下，月亮也不会一直在，我也要走了。”

“你也要走了，你也要走了。”乌庸太子重复着这句话，突然猛地上前，抓住拾衍的衣角:“别走好不好，算我求你了，求你，你别走。别离开我。小太子怕，怕一个人，别走好不好。”

拾衍闭上眼睛，万千思绪终是化为一阵叹息:“太子殿下，没有谁会一直在。我们都需要各自冷静。”

乌庸太子还想再说什么，可拾衍下一句话让他如同置身冰窖。

“青泽死了。”

“其实我这几天有的时候也会想，如果那天不是青泽拦着我，如果那天出去的是我，你是不是也会像杀他们一样杀了我。”

乌庸太子哑然，那天的事他竟然是看到了的。

“会的吧。”

“我早该知道的。”

“你不是一直想让我转世吗？当初我告诉你找到自己亲生父母就会离开，如今我找到了。”

“殿下，我该离开了。”

“此生，不必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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