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个月后，袁泽成了青岚山庄的下人。

他卖力的在山庄里干活，目光却盯着山庄深处，谷雨在这里，他们唤她锦姑娘，她成了山岗山庄的女主人，锦梦。

半个月后，他终于如愿见到了谷雨。

她一身锦衣华袍迤逦而来，眉眼睛妆容精致高贵，爱美丽，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他握着扫帚的手指节泛白，在她面前，他突然有些无所适从。

但他不会放弃。

袁泽不顾阻拦的冲过去紧紧握住她的双手：

袁泽谷雨，我们回家好不好？

谷雨静默的看着他，眸中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他的身后有人拉扯他，却不敢放手，生怕一放手就再不相见。

直到东方隐过来，轻轻挥了挥手。一群男子强硬的将他的手掰开，东方隐温柔的握住谷雨的手，嗤笑着开口道：

东方隐“打。”

乱棍落下，沉闷的声音此起彼伏。

袁泽狠狠咬着唇，不肯发出一丝声音。他的眼睛布满血丝的，看着谷雨，她站在东方隐的身旁，安静的看着他。

东方隐俯身，嘴角勾勒出一丝嘲讽：

东方隐“你这样的人，凭什么来找锦梦？她不幸流落在外，跟着你受尽了苦，你算命能赚几个钱，能为她买衣物首饰吗？若不是看在你照顾了她这么久，我恨不得杀了你”

他似乎颇为有趣的笑了笑，开口道：

东方隐“要不你问问，她愿不愿意同你回去，若是她同意，我便是放你们走也无妨。”

袁泽红着眼看着谷雨。

他在心里一笔一画的携刻着他她名字，仿若穷尽了一生的勇气。

谷雨……谷雨……

他想起小茅屋里，他垂头为他缝补衣衫，偶尔抬头看他时，眸中却没有一丝情意，他又想起，她跟着他奔波，吃野菜，穿粗布，唯一的首饰，不过一只三文钱的木簪。

可是他那么爱她，每一个秋分、霜降、冬至，他将她抱在怀里为她取暖，自责着始终捂不热她冰冷的躯体，犹如捂不热她的心。

袁泽用尽最后一分力气爬到她的身边，紧紧抓着她的裙摆，他音沙哑，轻得让人听不清：

袁泽“谷雨，我们回家吧……”

谷雨低头看他，似是不解他为何要这么坚持，她抬脚踢开了他的手。

他呜咽着又抓了上去，下一刻长刀狠狠落下，他痛到面目扭曲，狂吼出声。她手中的刀上在滴血，而他的左手被斩，断手无力的，虚握着她的裙摆。

他痛晕了过去，泪水参进泥土里，混着鲜血，开得凄绝，一如当年他们屋前火红的木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