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波乐

来，将镜头转向地球这一边——

“预言吗……？”玉天玄略略带了几分兴趣地摸了摸鼻梁——她是一个典型的唯物主义者，当然不会相信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就好比说预言什么的。但是有些矛盾的是，她坚信着凹凸世界是绝对存在的——虽然有不少人告诉过她了一个非常残酷的事实——凹凸世界不过是一个用电脑代码编好的虚拟世界，根本就不存在，甚至就连班主任也因为这件事专门找过她谈过几次话——毕竟她可是学校重点培养的“优等生”，与某些所谓的“差劲到无可救药的”的“坏学生”是绝对不同的。她大概也能算的上是一个——很乖巧的学生吧，这一点与警幻叛逆桀骜的性子是截然不同的，但也有不少人猜测，她那乖巧的表面只不过是她为人处世的一层保护衣——不过，这么猜想，又有什么用处呢？除了她自己，还有谁能知道她的内心世界究竟如何吗？说不定……有时候她也在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真正的“自己”。

总是有一种错觉在玉天玄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警幻似乎并不是她本身……很多时候，玉天玄都在怀疑，警幻是否真的是她的那个所谓“不愿意被掌权者用愚昧的赞美与隐约的戒备来束缚住的叛逆者”吗？玉天玄清楚地记得，警幻在很久之前就加入了一个什么“北冥区超自然研究与人性化实验除妖总府基地”——简称“北府。两年前，她在一次偶然之中听到了关于这件事的对话……不过她是隔着一层墙听的。说句实在话，那堵墙的隔音效果实在是好，就连一向听觉灵敏的玉天玄，也仅仅只是听到了几个零零碎碎的关键词与关键语句而已。具体如下——

“确定了……？”一个女孩的声音，有点像警幻。但更成熟一些，想必应该是警幻的师姐吧。玉天玄至今回忆起来，都像是本人就处于现场一般，把那个女孩声音中浓浓的担忧听得一分不差。她似乎在和什么人对话一样，“风险很大……她情绪也不稳定……”

“父亲大人……哦，不是，应该是‘前任家主大人’应该是已经想好了。”一个玩世不恭的声音蓦然响起——玉天玄想起来了，那就是警幻的大师兄。她之前听过警幻提起过，听警幻本人的描述……这个师兄似乎是一个不是很靠谱的人……而且似乎很喜欢捉弄警幻。

“警幻大人……一定没问题。”一个沉稳而带着些许稚嫩的声音回答了师姐。

“我倒是期待……”另一个声音也响了起来——现在一想想，玉天玄都觉得这个人的声音有些诡异——带着不属于人类的冰冷感情，但又能从中听见淡淡的阴鹜，仿佛只有这一丝丝感情能够证明声音的主人是个人类，而不是器械——而且是个老谋深算的千年老狐狸啊。

“估计会死掉的吧？”另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也传了出来——听着声音来辨别性格，可以间接地了解到这个人估计是个类似于“佩利”这样的角色吧……但到底是不是那种“看透一切却无力改变所以只好垂死挣扎或者束手无策”的角色，玉天玄就不得而知了。

“呵——哈——话说，我亲爱的小修女啊，你怎么来了？”就当玉天玄坠入回忆中无法自拔的时候，一个慵懒且略略有些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玉天玄抬眸一看，原来是那个柬埔寨少女——她已经睡醒了。

“嗯……斯波乐小姐……很抱歉打扰到您午休……”林赫尔利的耳尖微红，双手有些不安地婆娑着自己制服的衣角，过了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出了是来干什么的，“我们……我们是，是想来问卜的。”

“问卜吗？”斯波乐眨了眨依旧带着些许睡意的灰蓝色眼眸，又慢慢地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稍稍地整理了一下自己那红褐色的卷发，然后狡黠地笑了笑，慢悠悠地说，“可惜嘛——很不巧，今天恰巧是我的休息日，不、占、卜。”

她一字一顿地这样说着。

出乎玉天玄预料的是，这个柬埔寨少女的汉语非常流利——不过这有些敷衍的态度是什么意思？

如同蒙着一层薄薄的雾霾一般，玉天玄无法从斯波乐的眼中看出任何过于明显的心情——她就像是一个使者一般——是的，是神明与凡人之间的使者，带着几分神秘感，看似玩世不恭，不问世事，但其实心就像是一面镜子般，能够映照着世间所有的魑魅魍魉。虽说眼眸是晦暗不明的，但是当斯波乐在无意之间扫视过玉天玄的时候，玉天玄自己觉得就像是变成了一座水晶雕塑一般，里里外外皆是透明的，自己心中仿佛一点事情都藏匿不得。

“啊？是这样啊……”林赫尔利隐隐有些失落。

“林赫尔利？你怎么又去找那个柬埔寨女人？”此时，一个熟悉而严厉的声音蓦地响起，把林赫尔利吓得打了一个激灵。

玉天玄循声望去——一望，便是自己的师傅警幻满面笑意的跟着一脸肃穆的修女波菲特朝这里不急不慌地走过来。

“柬埔寨女人？”警幻微微地有些诧异，但很快又将情绪很好地隐了下去。依旧是不失分寸恰到好处的微笑，墨黑色的眼中依旧是不屑与桀骜。她将目光转向了倚在长椅上的斯波乐，带着几分戏谑的意味问道，“你会占卜吗，小姐？”

“当然了——不过今天是我的休息日呢——”斯波乐依旧是满脸的欠揍样儿。然后自动无视了阴沉着脸的修女波菲特与默默准备挨训的林赫尔利，轻轻地眨了眨眼——她的睫毛很长，就像是一对漂亮的翅膀一般，一扑一扑的。潦草地扫视了警幻，神情突然有些凝重，但转而又是嬉皮笑脸的样子，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道，“你很特殊，跟我之前见过的那些达官贵人确实是有点不同……算啦算啦，今天就破例一次，给你——嗯，占卜一下。不知……阁下意下如何啊？”

“是鄙人的荣幸。”警幻依旧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这里是教堂！”波菲特有些不满。

“嗯？我亲爱的修女阁下嘛，看在我是你最最最好朋友的份儿上——看在主的份儿上也不错。”警幻安抚着波菲特，像是在哄着小孩子一般，“我也是一个比较迷信的人——既然今天能免费占卜一次，索性，你就稍微让让我吧——”

“……行行行，真是拿你没办法……”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