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坤吾山（5）

大家伙窸窸窣窣地靠近，渐渐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蛟首，蛇身，口中嘶嘶地吐着鲜红的蛇信子，一股腥臭味儿随之扑面而来……

糟了！

聂季清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连忙摸索着抓住了蓝启仁的手腕，屏住呼吸。

是相柳！

蓝启仁显然也把面前的大家伙和古籍中的凶兽联系了起来，头皮一阵发麻。

传闻中相柳蛇身九头，而面前这条虽只有一首，但脖颈上却赘着大小不等的八颗肉瘤，上面还流着黑红色的脓水，唯有仅存的一首露出獠牙寻觅猎物。

相柳自上古便被砍去九首封压了灵魂，大约是吸足了什么秽气重新长出了一首，才得以从封印中逃出。

蓝启仁面色发白，靠着手腕处的热度平复心情。

他想，这东西也太丑了……

聂季清见过更恶心的邪祟，因此没有被相柳的尊容震惊到，只一心想着该如何逃出生天。

开玩笑，这长虫大概率就是那条上古凶兽，再不济也是上古凶兽的子孙后代，他们两个人，怎么打得赢？

不过……如果他二人联手，或许能把它重新封印起来。

“你只管砍它头。”聂季清俯身，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蓝启仁凝神聚气，微微颔首。

不等他再嘱咐些什么，聂季清便兀自松了他的手腕疾步俯冲到相柳背后，蓝启仁遥望他一眼，手中佩剑出鞘折射出一道寒芒。

聂季清在同一时间提气轻身掠起，足尖踏着相柳的蛇尾一路攀上了它的七寸位置。

相柳回头摆身，尖牙毒尾一齐对准了它背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

它的七寸处皮太厚，聂季清手中这把刀是刺不进去的，于是他掌心用力，刺破了它防御较弱的尾尖，整个人顺势挂在了它尾巴上，伺机而动。

就在这时，蓝启仁举剑来到相柳前方，薄且锋利的剑刃径自砍进它咽喉处皲裂的皮肤缝隙，试图隔断它的喉咙。

虽是第一次联手，但聂季清与他配合得相当默契，当即便翻身躬腰将脚踏在了相柳的尾巴上，拼尽全身力气把它的尾巴往地面上压。

相柳被人一前一后夹击，前面喉咙被抵住动弹不得，只能狂甩尾巴试图逃过一劫。

聂季清咬着牙骂脏话，被甩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像是要移位，他心里清楚，狭路相逢勇者胜，所以他不能松手。

更何况还有并肩作战的兄弟，更不能让他因为自己面临险境。

这邪祟不愧像极了上古凶兽相柳，作风决绝得很，尾巴猛然勾起弯成一个圈，有毒的尾刺瞬间刺穿了自己的皮肤，用力一扯……

好一出断尾求生！

连同断尾一起被甩出去的，还有挂在上面死不松手的聂季清，整个人如同一道残影，向山壁飞驰而去。